在后来去咖啡店的轻轨上，五条悟用吊儿郎当的态度，狗屁不通的语音，混乱无序的逻辑和乱七八糟的手势向山间岚解释了什么是咒术师，什么是咒术界，什么是咒灵，什么是拔除。
山间岚努力克制住没皱眉头，耐心地听着，试图用自己此刻不知为何显得不那么聪明了的脑袋去理解，并且坚定地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原因。
“唔，所以可以理解成，咒灵是人类的负面情绪产生的诅咒，而咒术师的任务就是学会掌控和运用自己的咒力去拔除这些诅咒保护普通人类。”
她撑着下巴努力地从五条悟七零八碎的语言中提取总结，心里感叹着幸亏自己学习还不错，也幸亏五条悟不是个人民教师。
“Bingo！！答对了~~”眼前的男人幼稚地扯着嗓子夸张地恭喜道，然后顺手一指轻轨后座的一堆流浪汉。
“比如说那一堆人身旁，其实就有不少的咒灵哦。都是对严寒天气和暴风雪的负面情绪诞生的。”
她顺着他的手回头望去，见怪不怪地看着那一群穿着邋遢，不成体统地又唱又跳的流浪汉，大麻甜腻的味道和酸臭的酒味让她犯恶心。
冬天的明尼严寒难耐，轻轨的安检系统也相当于根本不存在，所以每到冬天，轻轨每节车厢的后座基本都会被他们占据，大吵大闹，喝酒打架，自言自语，让人厌恶又害怕，从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或者靠近。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往并不在意但的确强烈存在的厌恶的负面感，今天突然被某个自称“咒术师”的可疑男人给予了名字和物理存在的肯定，她恍惚之间甚至隐隐约约也看到了围绕那一堆流浪汉的，一些其他的东西？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等再定睛一看时却又好像刚刚都是错觉。
五条悟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微妙的表情变化，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刚想接着说下去，轻轨到站的铃声响起，山间岚也从刚刚那阵不知到底为何物的幻觉里回过神来，转身开心明媚地说“到啦到啦”，一边自己也没察觉般的，万分期待地交换双脚小幅度跳跃，像是一只小麻雀啾啾叫着雀跃地跑向前方的谷堆。
等下车之后她马上又礼貌地接过他刚才的话题。
仿佛蛋糕只是某个中场休息的环节，某个重要演讲中途突然溜到台上的小猫，人们忍不住为它的可爱赞叹，但却立马又突兀地回到原本的演讲课题上，正如眼前少女突然重新煞有介事地提问。
“那五条先生，我身边有任何咒灵吗。我今天因为考试考砸了负面情绪超~~大的哦！“
她用着故意夸张的口气拉长了形容词，然后一蹦一跳地向前跑了几步，转过身再展开双臂做出一个大大的弧线，一副接受他检查的样子对他挤眉弄眼。
五条悟有些哑然失笑。
山间岚故作正经地比划着她的“负面情绪“有多大，一身又长又厚的黑色羽绒服让她动作有些不便的笨拙。
一头黑色长发，白色的雪花落在如墨般的头发上格外明显，小巧精致又亮晶晶地铺在头顶，挂在每一根发丝上，头发随着她的动作飞舞着，那些白色的雪花也纷纷扬扬地落下。
转一圈便是为他一个人下了一场转瞬即逝的白雪。
因为刚从热烘烘的轻轨上下来，加上正在蹦蹦跳跳，就算被围巾遮住了半边脸也能看出爬上双颊的微微泛起的红色，一双浅棕色的眼睛仍未完全脱离掉孩子气，俏皮地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然而少女的四周是一片纯白。
就像这没完没了的冬季雪城一般。
没有咒灵，没有任何她说的负面情绪。
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和还未被行人和车辆践踏过的雪面。
他突然就沉默了。
六眼观测到少女体内是存在一些微小咒力的。
不多，甚至算不上是有天赋的咒术师苗子，从刚刚的引导来看，被提示了之后能隐约看见咒灵，估计只能被挖去当一个辅助监督，努努力的话不知道能否当上一名普通咒术师。
但毕竟有咒力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也是五条悟被咒术高层下达的一个长期任务：发现潜在的咒术师并将他们带回高专培养。
可是这是正确的吗。
他看着山间岚单纯地张开双手等待回复的样子，身边根本没有负面情绪波动的快乐心情，能看出从小或许就在优渥又被爱着的环境中长大，不谙世事，所谓“烦恼“也只是和学校、考试挂钩，根本沾染不到生死离别的一丝一毫的痛。
咒术界就是比普通人生活的世界要残忍上千倍，受伤流血，断手断脚，有去无回，死无全尸，有时候不得不看着重要的人死亡。
或者似乎一夜之间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样子。
又或者是不得不亲手杀死自己曾经的挚友。
“有一些！“
五条悟笑着用一听就是假的的夸张语气，在空中潦草拙劣地比了一个类似动漫里大招的动作，用手指头瞄准山间岚东倒西歪地扫射了一番，还配合着嘴里叽里咕噜又乱七八糟的音效。
“但是现在已经被我消除啦！感谢我吧，山间小姐~“最后竖起大拇指，摆了一个臭屁的ending pose。
山间岚乐得哈哈大笑，对着他鞠了一个大大的躬。
“谢谢五条先生！五条先生好厉害！”
一顿夸奖，一顿嘻嘻哈哈的假装谦虚，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咖啡馆门口。
推门而入后，咖啡馆里混合着壁炉的柴火味和浓郁的咖啡味，昏暗的光线和晃荡的火光让整个宽敞的室内显得温馨无比，开足的暖子和柴火带来的暖意也慵懒地缠绕着人们，和外面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的城市完全是两个世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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