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打击,不是常人能受得住的。
所以这次来见任寒霜前,温不语特意给她带了礼物。
鼓励的话说了许多,霜霜嘴上却一直说着“没关系的”,却流了很多泪。
她哭过许多次。每当午夜时分,铺天盖地的遗憾失落和像一堵厚重的墙一般压下来,沉重得让任寒霜无法承受。
任寒霜家里挂了她跳舞的奖杯:市青舞特等奖、省百花金奖、国青比赛等许许多多照片,都是她一路走来历经辛苦的见证。
但是一场意外,把她所有的青春梦想全部埋葬,沉沉没入无尽深渊。
温不语站在一张任寒霜获奖、和她妈妈站在一起笑颜如花的照片,愣住了。
她只顿了不到一会,便被任寒霜强言欢笑着推开了。
“走吧走吧,我们不看这些,去楼下好了,我妈做了我最喜欢吃的糖醋鱼,今天一定要让你们也试试!超级好吃!”
欢乐的假期时光总是转瞬即逝,这让祈愿觉得明明昨天刚放假,怎么今天就开学了。
沉寂了几天的校园又开始变得热闹。
清晨天微亮,寒风刺骨抚过树梢,常绿的树叶被摇摇欲坠地带离了树梢,落在温不语的脚边。
她忽而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因为高三生的提前返校,江夏一中难得又有了些许青春昂扬的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错觉,温不语竟然觉得,就连道路两边的树也挺拔了些。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班主任王志刚经常说这句话,也经常和班里那些起早贪黑的同学说这句话。
温不语就是其中“体弱多病”的一员。
寒潮南下,江夏气温骤降得突然,她的病来得突然,在省一模考前又得了流行性病毒感冒。
考虑到传染问题,温不语主动提出休学在家。却在某个深夜因为体温急剧升高而被送到医院。
连打三天的吊针,温不语的烧是退了,但身体状况依旧不大好。母亲江敏梅一向都以她的学业为重,温不语正寻思着要怎么和她开口说学习的事......
记得小时候,那时候弟弟也还小。为了给弟弟拍满周岁的照片,父母专门买了一台相机,也拉着她拍过几张照。
弟弟调皮捣蛋,父母总喜欢把他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偶尔也会专门抬着相机在她面前,笑着让她比个耶。
温不语在那段时间,是极其快乐的,因为父母好像重新想起她了。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直到那次,温不语考试没考好,妈妈气冲冲地撞开了她的房间门,发现我在看相机里面的照片。她立马就生气了,冲过来夺
过相机就往地上摔。
温不语哭着说了一句“不要”,但相机却已被摔得七零八碎。
零件蹦出来弹到温不语的脚边,过去的回忆也一并被妈妈摔碎了。
再也,回不去了。
从那天起,温不语就知道,在妈妈眼里,没有什么是更重要的。
她至今都还记得,妈妈当时的气冲冲的神情。悲凉远比委屈来的猛烈。
温不语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想起了。
但是这次的江敏梅却没像从前一样,她思索了许久,主动和女儿开口沟通。
“退了烧在家里待几天再去学校报到吧,你瞧你那脸色白的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妈我没给你饭吃……”
江敏梅走进她的房间,把收下来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在衣柜里,嘴里倒是不饶人的念叨。
“你该躺就躺着吧。”
温不语床头还垒着几本书,江敏梅走之前眼神晃过,淡淡的补充:
“现在也不是你该用功的时候。”
温不语半靠在床头,高烧刚退,脸上还有一些薄红,显然余热未除。
考虑到女儿身子虚弱,江敏梅就算是想叨叨,看到她那张孱弱的样子,也还是不忍心。
“之前,是你爸爸的不对。”
她说,“你还是个孩子,他对你动手,也只是想要教育一下你......”
“妈妈已经说过你爸爸了,他下手没轻没重的,但是......他毕竟是你爸爸。”
“你也别怪妈妈,做父母的都是为了你好,不会害你的。”
温不语鼻尖一酸,强忍颤动的嘴唇。
女孩紧紧咬着牙,她身上的旧伤血液拥堵,仿佛那些疼痛还是昨天......
悲凉大于委屈,她拼命攥着自己的指尖扎进血肉,就为了不让自己抽噎出声。
温不语真的很倔强。
直到听到女儿有气无力“嗯”了一声,江敏梅才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抱着衣架出去了。
门轻轻地被关上,温不语闭着眼睛躺回去。
生病导致精神衰竭,她被放大了感官,听到门锁“咔嚓”一声,都像是铁铃在她耳边长长“叮”了一下。
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已经不知过了多久了。
外面的日头正旺,白软软的云朵半掩着太阳,窗外晨光洒在窗帘上。
浅色的窗帘清拂,窗户的轮廓被光映在厚重的窗帘上,底下还漏了一束暖色光线。
温不语隐约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声音很熟悉,由远及近,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直到那温柔的嗓音在她耳边。
她的眼皮沉沉,像是被拖住了一样,随着思绪一直被拽到梦境里。
声音变得虚缈起来,她的脑神经直疼。
往后耳朵长鸣一声,她又听不见声音了。
她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都是人,她迷失在黑夜里,丢失在人群中,错了方向。
有人一直叫她的名字,一直叫她快回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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