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瓷一早就醒来准备了。
外婆给她准备了白粥和自家腌制的小菜，见她没睡好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今天有什么事吗？怎么起那么早？黑眼圈还那么重？”
姜瓷没好意思说自己半夜查买房子的详细攻略，因为害怕现场发挥不好，到了两三点才睡着。
买房的事情要落地了才能告诉外婆，姜瓷心里暗暗想着，编了一个理由：
“我今天要去明珠姐姐那里，她说要带我尝尝今年的茶。”
“哦，这样啊，”外婆若有所思点头。
“你明珠姐姐这几年在镇上开了好多家茶馆，听说还要到叶城去开几家呢，韩家夫妻俩逢人便说你明珠姐姐多厉害。”
“是的嘛？”姜瓷漾开笑意，为韩明珠由衷地高兴。
外婆笑着答应一声，“对啊，所以你多和你明珠姐姐多学习学习，将来卖你那些陶瓷品也有经验一些。”
姜瓷笑了笑，没有和外婆解释像她这种和姐姐的盈利模式不一样。
她这种，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姜瓷快快吃了饭，见韩明珠发了时间和地址过来，拿着外套欲走，回头冲外婆说道：
“外婆，我今天就不回来吃中午饭啦，您要是寂寞找李姐和别的奶奶一起哦。”
外婆正在厨房洗碗，听到她的声音回头冲她招手，“去吧去吧，你外婆没那么矫情。”
姜瓷笑笑，拿起包就准备离开，外婆又叫住她。
“瓷儿，你今天一整天都在你明珠姐姐的茶馆里啊？”
姜瓷想了想，韩明珠发过来的地址是这样的，今天应该也去不了别的地方。
“是啊，怎么啦？”
她误以为外婆后面会有事要找她，翻出来韩明珠给她的地址，写到纸上递给外婆。
“你看，我到这里去，你有什么事来这边，或者叫人来这边就行。”
外婆挥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今天要下雨，你还是拿着伞比较好。”
她用桌上的抹布擦干净手上的水，走到大门口的柜子抽屉里掏出折叠伞，找了个袋子让姜瓷装着。
姜瓷觉得麻烦，正准备不要，外婆叮咛道：“拿着，别到外面浪费钱，家里的伞够多了。”
“……好吧。”
心里的想法被看穿，姜瓷乖乖把装着伞的袋子装到包里。
这下可以走了，她换好鞋正准备出门，倏然又想到什么，回头冲外婆笑道：
“外婆，今天可能时溪茗来诶，他不就说是这两天吗？”
外婆一听脸都黑了，“提他干什么，他来我就给他赶出去。”
“哎，别嘛，”姜瓷干笑，她看了看今天的天色。
乌云压顶，空气又闷又热，估计是个暴雨，人家来一趟也不容易……
想想外婆还真有可能把人赶出去，姜瓷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时溪茗他，这次是找我有事呢。”
“什么事啊？”外婆狐疑地看着她。
姜瓷挠头，“唔……工作上的事？哎呀外婆你就别赶他走啦，人家是真的有事，你可千万别赶人家哦。”
外婆撒开她的手，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赶行了吧，你快点走吧。”
她推着姜瓷出门，姜瓷笑眯眯道：“说不定，他过来的早，还能陪外婆你吃顿饭呢，到时候外婆就不孤独啦。”
外婆：“……”
“我哪里需要他陪，好了，你赶紧走嘞，别到时候迟到，”外婆把她推上车，站在车旁黑脸说道。
姜瓷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浪费了一些时间，她又开得慢，如果路上堵车可能真的会迟到。
“好好，那外婆再见。”
姜瓷赶忙发动车子，冲着车窗外的外婆急匆匆道。
外婆无奈朝她挥手，“嗯，路上注意安全！”
“嗯！”
车子渐行渐远，看着它消失在田间小路尽头，外婆才叹着气回到院子里。
“哎呦，都多大了还不省心……”
外婆无奈，脸上却还是笑意，她拿起门边的扫把，准备扫下地上的灰尘，却听到客厅里电话铃声传来。
“哎呦哎呦，等一下，我这就来咯。”
忙擦干净手上的灰尘，老太太小步快走到客厅里拿起电话，贴在耳边问道：
“喂？”
“谁啊？”
不认识的号码，那边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外婆心里闪过一个想法，不会是时家那臭小子吧？
正准备挂掉电话，只听到那边传来一道男声：
“您好，请问您是姜瓷的家人吗？”
“……我是她以前的上司。”
“……”
天空阴沉，乌云翻滚，滴沥滴沥，点点雨滴打在水泥地上扬起周边的灰尘，盖住了空气中的燥意与闷热。
紧接着声势渐大，青檐边上的苔藓在雨水下浸湿，灰蒙蒙的雨水下映衬着翠意，只是少顷的功夫，院子门口的小坑就溢出了雨水。
雨幕交织中，一辆黑色轿车车轮碾过路上的积水，向着田间的村落驶去。
*****
镇上街道的交通果然堵了起来。
夏秋相接的雨总是来的又大又突然，措不及防就豆大的雨点打在车前玻璃上，很快，雨水夹着狂风呼呼敲击玻璃，整个天色也变暗起来。
姜瓷的车子排在末尾，往后伸头一看，后面也排了长长一队车辆。
叹了口气，姜瓷从旁边拿过手机，原来明珠姐姐早就给她发了短信。
“老爷子我已经接到茶馆里了，现在下雨你在路上注意安全，迟到些也没有关系。”
姜瓷放下心来，给她发了句好。
手机放回去，姜瓷又坐在驾驶座上百无聊赖看着前方的车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
她开启车上的音响，果不其然听不了歌，但是电台还能听。
等到工作室安顿下来，她也要买辆小车才行，这样平时还能带着外婆多出去转转。
姜瓷听着主播报道今天天气，思绪不禁飘远。
坐着听了十几分钟，姜瓷注意到前方的车子动了，连忙也跟着往前走。
走了几百米，姜瓷才发现路口原来交警到了，怪不得交通那么快就好了。
减速慢行时对交警小声说了声辛苦，接下来的路口不再堵车，姜瓷踩下油门适量加速向茶馆驶去。
开了十分钟左右，姜瓷开到茶馆门口，将车子停好后，匆匆向茶楼定好的包厢走去。
服务员穿着旗袍等在门口，见符合老板所说的女人走来，快步走近给姜瓷带去包厢的位置。
姜瓷冲她不好意思笑笑，小碎步跟着服务员走到包厢门口，心想还是明珠姐姐周全。
料到了她可能会迷路的情况。
小声和服务员说了声谢谢，姜瓷深吸一口，打开包厢的门。
韩明珠今日穿着珍珠白色的旗袍，正坐在实木矮椅上为老爷子倾倒茶汤，见到包厢房门被打开，耳边珍珠耳坠倾晃，她冲她笑道：
“瓷儿，快来。”
“诶。”
姜瓷忙不迭点头，快步走近。
她哪怕撑了伞，下车过来这一路棉麻衬衫的肩头也落了雨点，发丝被打湿沾在脸颊旁，和韩明珠相比不免有些狼狈。
对面老爷爷的眼神锐利逼人，姜瓷有些怯弱，畏着声音道：
“您好，爷爷，我是姜瓷。”
老爷子面容威严，看着她冷淡点了下头，像是不甚在意的模样。
姜瓷不知所措向韩明珠看去，她仍是优雅微笑着，但眼里的笑意淡了些。
臭老头还敢跟我妹妹使脸色，韩明珠抿唇浅笑，恨恨腹诽道。
她在桌下轻轻捏了捏姜瓷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心。
“唐爷爷，这就是我的妹妹，她对您的房子挺感兴趣的。”
“是吗？”唐爷爷的目光看过来，姜瓷赶紧挺直后背。
“听说你要做工作室，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是要干什么？
姜瓷一头雾水，但乖乖回答道：
“我是陶艺师，主要是做陶艺品的。”
“陶艺品？”唐爷爷反问，斑白的眉毛皱了起来，“那你岂不是天天捏泥巴？”
韩明珠蹙起眉头，姜瓷还在解释：
“也不光是拉胚接泥片，我们还有上釉烧窑这种呢……”
眼看着对面的眼色越发郁沉，姜瓷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直接没声，忍不住朝韩明珠看去。
“那你这不是毁了我的房子吗？”唐爷爷忍着怒气道。
“唐爷爷！”韩明珠及时开口，打断他说话。
老爷子是非不分，看来是老了脑子不清醒了。房子只要卖出去，妹妹就算是炸了他的房子，又关他什么事？
韩明珠心里冷冷想着，说出口的话却还是软和了一些。
“唐爷爷，这房子卖给我妹妹，她当然也会把房子当成自己的看待的，哪来的毁你房子之说呢？您说呢？”
女人口气温和，循循善诱，唐爷爷冷哼了一声。
“这房子你打算出多少钱？”
姜瓷同韩明珠对视一眼，轻声道：“七十三万。”
七十三万，这是昨晚上韩明珠同姜瓷说好的。
周边这样的房子房价普遍在六十五万上下，唐老爷子本就过分抬高价格。
他那房子确实找人设计不说，但也不该是八十万这个离谱的价格。
韩明珠之前就找人估摸过价格，七十五万左右，考虑到这房子是二手房，最近行情还在往下跌，所以让姜瓷报价七十三万。
姜瓷说出口后，不安地看着对面的老人。
果不其然，唐爷爷面色一冷，重重地拍打了下桌子，“不行！”
韩明珠冷声与他对峙，“为什么不行？唐爷爷，您知道现在的房价可不比两个月前，我妹妹可算不上狮子大开口！”
唐爷爷吹胡子瞪眼，“我说不行就不行，我这房子昨晚有人报价比你们还高，说是给我八十五万呢！”
八十五万？
韩明珠同姜瓷面面相觑，短短一晚的功夫，怎么就有人截胡？
“唐爷爷，您说的是谁？”
韩明珠忍不住先问道。
老爷子一哽，不知道该不该说，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
“是我。”
包厢大门打开，姜瓷跟着唐爷爷看去，看到门口站的两人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瓢泼暴雨倾泻而下，电闪雷鸣中，男人的声音让姜瓷如坠冰窖，浑身都沁着寒意。
“姜瓷，是我。”
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李江朝她看去。
破案了，投雷的居然是我朋友，如今再看评论区，真是有种窘迫的无处话凄凉感啊……（扶额苦笑）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小天使读者们啦TT
（啊啊啊啊啊请不要判我违规TT，我会告诉我朋友这样做不好的π_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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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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