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鞠躬,语气谦逊地说着“我们会更加努力”——一切都恰到好处,可偏偏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回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的他站在地下剧场的舞台中央,台下空旷,灯光被记忆模糊得稀疏,几乎照不清观众的脸——事实上,台下也根本没有所谓观众。
只有李艺率一个人站在最前排的阴影里,被舞台边缘的逆光勾勒出纤细的剪影。
她仰着头,安安静静地望着他。
没有气球,没有荧光棒,可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像盛着一整片未被污染的星空。
专注地,完整地,只落在他一个人身上。
而这一刻,他站在被无数练习生渴望的盛大舞台之上,奖杯在手,呼声如潮,光芒刺眼。
可这光芒却不再能完整地照亮他忽然塌陷的内心。
骗子。
他看着台下的刺目星光,轻描淡写地想到。
说好了会一直看着我,说好了会怀着感激的心一直为我应援的。
骗子。
*
就算没有李艺率,他也照样能往前走。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权至龙在心里反复在心里咀嚼的话。
他交到了一些很不错的朋友。
打歌舞台候场时偶然的寒暄,新的名字新的脸。他笑着打招呼,躲避着对方经纪人的严防死守,偷偷塞纸条交换联系方式,从容轻巧得像从未被什么击中过软肋。
他主动约新朋友出来见面,用做作浮夸的表情将话题填满,又看着对方盛满笑意的眼睛。
真奇怪,明明是长着像小猫一样的脸,笑起来却又露出小兔一样的牙齿。
还是要像小猫更好些啊。
他在心里这样想到。
*
新年的时候李艺率和哥哥飞到了位于新泽西州的银河电子美国总部,陪某位孤寡老父亲(艺率语)度过了一个不错的新年。
李在叙和艺率爷爷的关系并不算好,老爷子近几年行事愈发荒唐,加上她儿时住在老宅里颇受了些委屈,因此这几年李在叙干脆切断了那边和艺率的联系。
每逢年节、生日这样重要的日子总是以学业和健康这样的理由推辞过去——
由此可见,李艺率记仇性格的根源究竟是遗传自哪里。
新泽西的雪下得绵密,她回到家的时候羽绒服上沾着细碎的雪粒,客厅里恰巧坐着一位意外的客人。
“姑姑!”
李艺率匆匆脱下外套递给住家,欢呼一声冲进客厅,一把搂住了李馥真的胳膊,大半个身体黏在她的身上,亲昵地蹭了蹭。
巧了,李馥真和艺率爷爷的关系也算不上好,因此新年刚过便直接打着看望侄子侄女的名义,丝毫不顾及老爷子铁青的脸色和艺率叔叔的欲言又止,径自飞来了美国。
李馥真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又笑着将她发间的雪粒揉散,眼底泛起温柔的光。直到姑侄俩的亲昵叙话告一段落,李在叙才出声制止:“李艺率,你的规矩呢?”
嘁。
李艺率撇撇嘴,默默松开黏在姑姑身上的胳膊,坐直了身体。
李馥真这趟过来虽然打着看望子侄的旗号,但倒也未必是单纯为了叙旧。
听着身边的工作狂兄妹聊了许久工作,李艺率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逐渐模糊,耳边的声音逐渐迷离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自从来到美国以后,为李艺率服务的医疗团队便跟着做了调整,除了主攻神经康复的疼痛学大拿史提尔医生以外,专门做心理辅导的咨询师也换成了朴贞淑在美国攻读PHD的师兄。
现阶段的康复训练已经进行到了第三个阶段,但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在韩国本来已经早早停止的磁脉冲治疗如今又被纳入了疗程。
每次治疗过后,她总是这样很容易疲惫。
李艺率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却仍敌不过身体的抗拒,脑袋一点一点地垂下,最终靠在了李馥真的肩上。
“啊,睡着了呢。”李馥真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轻声笑了笑,却没有惊动她。
李在叙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在女儿仍有些稚气的睡颜上停留片刻,随后转向了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声音轻缓,“都会这样的。”
闻言,李馥真眉间微蹙,有些踌躇地问道:“欧巴,我听说电击治疗会对记忆和认知造成影响。艺率她……?”
李在叙含糊地应了一声,接着又道:“磁脉冲电击没到那种严重的程度。”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
远处的街灯在纷飞的雪幕中晕开一团团朦胧的光晕。室内暖气开得足,玻璃窗上凝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将窗外的景致氤氲成一片模糊而柔软的白色。
橙黄色的光晕温柔地涂抹在李艺率熟睡的侧脸上。
*
短暂的新年假期过后,权至龙继续为去年年底发布的正规专辑进行着繁忙的宣传活动,同时公司也着手推进下一次回归的企划。
这一次的回归安排非常紧凑,梁锡硕提出了发布迷你专辑的概念,意图以更精炼的作品为正规二辑的发行提前铺路。[1]
此前的正规一辑中就已收录了许多由权至龙参与创作的歌曲,这不仅为他奠定了“偶像制作人”的基石,也让梁锡硕有意进一步打磨他在制作方面的才能。
因此,在这次迷你专辑的创作中,权至龙被赋予了更重的任务。
这段时间他白天几乎完全泡在工作室里,而等夜里回到宿舍,他也并未真正闲下来。
梁锡硕之前隐约提过组合成员后续的solo规划,因此这段时间,权至龙的脑子始终没有停下运转。
整个城市正浸在一场冷雨里,细密的雨丝无声地冲刷着玻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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