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么不见那些树根?”洛星源奇怪道,“昨天我和我姐就是在这碰上那些树根的。”
“……”任时之偷偷往后边一撇,这有个行走的活阎王,那些树根能靠近吗?
视线被撞个正着,任时之立马又转了回去,回道:“可能是付老师做了什么吧。”
“也是。”
四人到达根源处附近,那些树根朝慢慢靠拢,盘绕在他们周围。
任时之的眸色变得锋利起来,手中立马形成了一柄剔透雪亮的剑。只不过这次稍微出现了一些变化。他左手无名指上,出现了一道类似时间指针的图案,银白美艳,延至指尖。
“你们先别靠近。”任时之道。自己则是上前几步。
三人只见他跪坐下去,周身出现了一些朦胧的类似星云的薄雾,和一个浅淡的身影叠合一起,整个人都变得飘渺起来。任时之闭上眼,从体内召出一块不规则的雪亮的结晶,试图用它和树体内的那块晶体碎片产生共鸣。
果不其然,那树体顿时狂躁起来,树根纷纷疯狂挣扎,蠢蠢欲动地向任时之袭来。
“糟了!”洛星源大惊失色。三人同时围在任时之的身边。
步屿垂下眸色,薄唇紧抿。他见任时之眉间微皱,显然遇到了些麻烦。他心下烦躁,可是又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蹲下身,离这人近一些。
半响过后,那些树根眼见的安分了许多。任时之找到了那块晶体碎片的共情点,神识进入到了一片虚无的空间。
“你是何人?”声音带着不明显的审讯,但却是柔和的,让人并不觉得慌乱。任时之挣开眼,只见一道虚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眼前,那人背对着自己,跪坐一颗盛开的梨花树下,一席墨发散乱的披在烟青云袍上。他恭敬道,“小生任时之,叨扰阁下。”
“为何来此?”那人缓缓道。
任时之语气淡然:“我想与您做一轮交易。”
“交易?”那人声音为之一顿,问,“你有什么是可以和我交易的?”
“阁下生前所愿,我可为您化解。”
“生前所愿……你是解不了了。你走吧,莫留于此了。”
任时之说:“如果我能让时间倒转,回到您生前最想停留的那一刻,阁下可否再考虑一下?”
“当真?”
任时之依然淡然道:“我若欺满您,对我来说也没有好处。”
“那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任时之抬眸:“所维持您至此的东西。”
“你所言的,可是一枚水晶般的石头?”
“是。”
“……若你所言当真,给你又何妨。”那人低着头,缓缓拨弄着落下的梨花,“七日之后,你再来寻我。”
任时之应下。身形淡去之际,他开口问道:“我可否知晓阁下的名字。”
那人回了两字。声音浅浅,如那人一般:
——秋舫。
三人把任时之围在中央,警戒的防备着那些树根。
“怎么回事?”
步屿见他醒来,回道:“事情不对劲。”
任时之见那些树根有的呈攻击之势,有的呈隐退之意,还有的甚至撕打一起,混乱不堪。
他想站起来,忽然被另一股强大的力量压了下去,难以置信这里居然不止一块晶体碎片。
他调节好气息:“快离开这。”
步屿即刻撕裂一道空间,道:“进去。”
“我天!”洛星源惊讶掉了下巴,但没有时间了,他抓住他姐,立马先进去。
任时之被那股力量压着,站不起身。他见步屿大步朝自己过来,以为他是拉他一把。谁料刚把手伸出去想借步屿的力站起来,结果对方直接就把自己打横抱起。
“???”
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觉得一道风略过自己的脸面。步屿大长腿一跨,几步抵达了那道空间。
步屿抱着人出去时,见洛星辰和洛星源他们俩人站在前面一动不动:“还站着干嘛?”
“呃,”两人移开,洛星源觉得不要太离谱,刚想说什么,结果又见到更鬼畜的一幕,“……”
步屿见以帝夜为首,依次是白榷,苏影,付川,业子修等人站在面前,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
看到任时之被抱在步屿怀里时,业子修那冷漠如冰的脸顿时起火了,克制不住的想要冲过去,把人抢过来。奈何个子只有一米七八,在一米九的帝夜面前根本不够看,一提就被帝夜扯了回去。
业子修气得“哼”一声,低声咒骂了一句:“艹!”
帝夜看着他们,冷着脸问:“这道空间是谁撕裂的?”
步屿感受到对方的敌意,亦冷声道:“我。”
“又是你这家伙!”眼见付川要动手,白榷赫然制止他。他倒算冷静,问:“你们有没有事?”
“没…”众目睽睽之下,任时之被步屿抱着感觉有些不自在,对步屿低声道,“放我下去。”
步屿听话的把人放下去。白榷上前了几步,看了眼旁边的洛家姐弟二人。
洛星辰喊了他一声:“老师。”
白榷温声道:“过来吧。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
白榷把四人带到了图书馆的五楼。
“天天天天天!”洛星源果然忘记刚刚发生什么了,兴奋的像个孩子跑到落地窗面前。从这里望下去,可以俯视整个操场。
操场上昏暗,路灯成了操场上唯一的光源。那朦胧的灯光直接给操场披了层纱,如梦似幻,而灯下的那些人则成了夜色唯一的风景。
洛星源看呆了,他从没有以这样的视角看过他们的校园。
洛星辰站在他的旁边,同样看着下方。
窗是开的,夜里的微风吹了进来,把两人的发丝吹得随风飘扬。
“姐,姐!你看那!”洛星源指着夜空,笑得如星空般闪耀,“是星辰哎!”
“傻逼。”洛星辰笑了,“那是星源。”
另一边,白榷正在疗任时之背上的伤。
业子修趁着这个机会,摸到任时之的旁边,盯着他看。
任时之被盯的不自在,问:“物理老师,你有什么事吗?”
业子修凑近他:“时,你好小哦。”
任时之:“……”
“好乖。”
“……”什么鬼。
“时,你可以笑一个吗?”
“?”任时之被这一连三问搞得摸不清方向,“老师,我为什么要笑?”
“因为你之前总是不爱笑。”业子修说,“还有时,你可以叫我修。”
“修……”任时之叫了一声。
业子修眼睛一亮:“嗯。修!你可以再叫一遍吗?”
任时之:“……”
“不能。”
业子修把帽子拉下来,捂住自己,过了半会儿又拉开,一把抱住他,往他身上蹭:“啊!就是这个感觉。和原来拒绝我时一模一样。”
“……”任时之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他想揍人。
白榷失笑:“修,你别捣乱,我还在给时疗伤。”
业子修低低的“哦”一声。
不远处,步屿泰然自若地坐在帝夜和付川对面,与生俱来的气度显得他十分从容。
三人已经坐在那好半响了,没人说一句话,气氛持续僵持着。
“老师,你有什么话想问我吗?”步屿开口,打破这个局面。
帝夜还没开口,付川就抢在他前面道,捶桌:“离时远点,你这家伙。”
“嗯,凭什么?”步屿冷然的看着他。
两人同时一愣。一瞬间,这个场景仿佛和他们的某个记忆重叠了。
“我凭什么不可以靠近他。”步屿问,“就因为我的身份?但我好像并没有伤害到他。”
两人:“……”你是没有伤害到他,是伤害到了我们。
“而且你们都能让他冒这个险了,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他看向付川。即便他现在的身份是个学生,可他一点也不畏惧。
付川自知理亏,但仍不甘心:“那你凭什么待在他身边。”
“找他的人是我,救他的人是我,在他旁边的人也是我,所以你说,我凭什么不能待在他身边。”步屿说完,好笑的看着他。
该死!
付川都快把后牙槽给咬碎了,却没办法反驳他。
不管是在圣域时,还是现在,救时的人依然是他。
反倒是他们,一度让时陷入危险之中,也不能打破时间的规则去救时。
“而且老师,我有大把的时间和他待在一起。”步屿微笑着挑衅道。
艹,付川把手指节按得咔咔作响,心里骂了这小子百八万遍。
步屿觉得无趣,没有什么想说的了,想去找任时之。帝夜随即也起身,沉声道:“你最好还是离时远点。”
“不用你管,这是我的事。”步屿瞥了他一眼。
任时之看步屿从那边过来,抬头看他。
业子修防备的挡在任时之前面,不想他靠近任时之。
“修。”白榷叫了他一声。
没办法,业子修妥协。他看向任时之,当着步屿的面说:“时,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小心点。”
“……嗯。”
步屿勾唇。
这句话倒是没错,他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师,很晚了,我们要一起回家了。”步屿把一起两字故意咬重道。
业子修强忍着不动手的怒意,站在他面前:“你小子给我小心一点,我盯着你呢。”
“行了。” 苏影把洛星辰和洛星源带过来,“让他们回去吧。”
业子修:“哼。”
回去路上,任时之一直跟在步屿后面。
最后步屿实在没忍住,转过身问他:“你是要躲着我吗?”
任时之抬头:“嗯?我为什么要躲你?”
“那你走我后面做什么?”
“咳,”任时之指了指他书包上的那个小熊,“可以揪它尾巴吗?”
步屿沉默了半响:“……可以。”
于是乎,任时之拉着步屿书包后面的小熊尾巴,跟了一路。
步屿好几次回头看他,结果都见这人揪着小熊尾巴不放,低头拽着。
到了车站分开时,这人都还盯着。
“明天它还在。要它和你说个拜拜吗?”步屿眼含笑意的看着他。
“明天放假。看不到。”任时之一本正经的说。
“……”好像是。
“你衣服还在我那,你还可以和它玩一会儿。”
“那走吧。”任时之不客气的抓住小熊屁股,忽然又放开了,问,“你女朋友送的?”
“我没女朋友。”步屿道,“我表姐送的生日礼物。”
“哦。”任时之揪上去,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步屿,疑惑道,“你居然没有女朋友。”
“……你有?”
“……没有。”
两个单身狗。
拿了衣服,任时之就回去了。
走时米粥还扒拉着他不让他走,步屿也没见过这家伙这么强硬的一面,废了好大劲才把它拉开,然后送任时之到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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