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的一个月多,严政武这货闲下、来了这地就能瞧到犬吠,有时候就远远坐那,或者是低眉的给他两撇眼。
熟了后严政武来会带奶茶或者小零食,最豪气的一次是在12月24日,他点了份超大超好吃的12寸海鲜风味披萨!这可是他最喜欢吃的一款。
香香的,扯起来还带拉丝,泛焦的芝士上挟着虾仁,葱花也撒的油灿灿。犬吠看着什么动作也没有,严政武扬眉,扯着眼睛挑着看他。
“手套在这。”严政武攥着那小袋扔给他,犬吠手很长很糙,之前都没仔细看过,压抵着鼓囊的塑料袋,割痕和茧子,指甲倒留得很长。撕开指腹狂搓攉出口,顺带把手塞进去。
“这块切的大,你吃。”严政武没在看了,拉个大块的披萨到他手里,闻着味就香嫩嫩,犬吠咬着一小块含嘴里嚼,好吃的过头。
不过吃了几口就手臂冒红泛鸡皮疙瘩,犬吠左手没戴手套,长指甲挠磨皮肉又痒又疼,死扛声没吭过一个音节,等着严政武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披萨都吃完了,“你怎么了?胳膊那怎么回事?”
犬吠先是踌躇了会臂弯往后靠,顺了话把胳膊举起展示给他看红疹。
“你海鲜过敏怎么不说!”严政武一眼就瞧出个毛病了,显而易见的过敏反应。用牙咬扯了手套,从口袋拿出手机要打120。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犬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犬吠压下腰腹贴近了用指尖摁灭严政武手机屏,又察觉两人呼吸交融炙热的烧烫。又往后靠了靠嘴里吐着话出来:“我从小到大都没吃过海鲜所以不知道,没那么麻烦,应该一会就好了,没必要浪费医疗资源。”
共情能力百分百的严政武立马就急,“怎么能是浪费医疗资源!哎呀!你!”
两人莫名其妙就这吵起来,犬吠说问题不大,但严政武硬拉带拽带他站路边叫了辆出租车,去最近的医院。
车上是浓烈的专属于出租车的闷晕味,严政武都没心情再吵了,撇了撇嘴离他靠的更远,开了窗户吹风,冬天的风刺骨,刮的脸生疼。
到了医院门口犬吠是乖了,跟在严政武身后下车,还跟着进里面去抽血检查,最后开了几百的药,严政武死盯着犬吠一点点吃完才带他回江边的。
收拾好前不久过敏源头的垃圾,严政武就往犬吠口袋里偷摸塞了四百现金,嘴里还说着什么话呢某个犬姓男子扣扣耳朵全都堵住了。
说了下次见严政武就回家了,到家一翻裤口袋预备洗澡值晚班,发现犬吠又偷偷给钱塞回来了,折的还挺对齐。
严政武自然是不平衡,心里闷的慌的不舒服,于是后面的半个月他基本成了常驻于江边石阶上的租客,一休息就骑摩托过来,有时候吐点苦水嚎累,有时候躺冻僵泥的土上滚。
“好冷啊,你穿这么少不冷么。”严政武站在犬吠身边,白雾随着呼出的热气喷,越来越冷了,天气更是反常的降飞快。
犬吠全身套的薄,一层黑衬衫耐脏的很,外搭个黑蓝色冲锋衣混到脚脖的裤子,黑色…?运动鞋?“我不是说过我是流浪汉吗,习惯了。”犬吠捡着江边的垃圾,塞到严政武扯着的垃圾袋里。
“我到现在其实都不信。”这事儿很早前犬吠就说过,在严政武问他怎么每天都在这不上班吗后,一字字把流浪嚼着说的。“不信?为什么,我这身不像吗。脏,乱,差,臭。”犬吠停下来,用手意思的提两把衣领子。
严政武其实很想给他两拳,或者撒泡尿让他自己对着水倒影看看,这脸这身高再臭也能被当成少爷体验生活。“好吧!那你怎么刷牙,洗脸,洗头,吃饭啊。”
“乞讨,变卖废品,日结工。收入不多但是凑合能过。”犬吠说着把易拉罐踩扁扔过去,“我刷牙,嘴不臭。”
严政武半挑眉,没太懂他后半句意思,“手机呢?电话卡?联系方式?还有身份证,不怕被偷掉吗。”
“有手机,很久没充电了估计坏了吧。后面,后面就是**了,拒绝回答。”犬吠靠着江边荡的水蹲下来,冻的发白的掌合着探里边,来回搓挠几下甩甩水珠到严政武裤腿上。“喂…!”
…
刚把捡满垃圾袋的垃圾废品整理好,严政武就又开始有一茬没一茬的故意调查一样的问。“犬吠,你住哪?”那人被问懵了,指甲挠了挠后颈一时半会倒也算堵住这嘴了。“琉星区一拆迁地有个村你知道吗,有家钉子户不缺钱所以不想要搬走,更不想父母留下的最后遗物和童年被拆,所以就赖着了,我就住在他们家后边那块废弃屋里,那儿村民也不搬,开了天价,政府就放弃了。”
严政武有点印象,那块是整个翡秧市唯一一块没变成高楼地的地方。不知道怎么评价了,一块净土还是定时炸弹。“你住多久了?”
“几年吧。前些年住那桥洞底下的,人好心让我搬过去,说只能给我个地至于装修和水电费一类得我自己想法子。”犬吠说话总是冷冷淡淡的,低的要命。这难道就是老姐说的男低音…?
“你多大啊。”
“27。”
“啥?!”严政武要蹦起来了,不可能吧,这人是快奔三十的样子吗。“突然这么大声干嘛。”犬吠耳根子被吵的带着太阳穴突突跳。“怎么可能比我大了四岁啊。”
“那你是不是得喊我哥。”犬吠似乎得意了一下,声音扬扬的上挑起来。
“滚蛋。”
…
1月6日
犬吠今个不在,真奇怪,还是第一次没看见他在这块。严政武蹲在两人经常叽里咕噜聊的地方,等好久玩了好久消消乐也没见着。刚冒出机灵法子就担心嚎了、“不会是出事了吧!”
“呃!”严政武措不及防的脑袋顶被一下重敲,敲的泛疼,“谁啊。”一回头就是那犬吠堂堂登场,人还特意弯腰拉的更近。声音幽幽的:“活着呢。”
“跑哪去了!”
“你等我等了很久吗?”
“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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