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章送到赫尔里斯手里，对方没有热烈的回应，甚至还有些不高兴。
在不高兴什么呢？
百伯想不通，他趴在窗边，赫尔里斯借着月色离开。
百伯联系不上他，几天后，在第二次干呕出现时百伯才买了验孕棒，坐在马桶上等待结果。
很快验孕棒显示了已经有四个星期的孕周数。
百伯捏着验孕棒看了很久，最后把他扔到了垃圾桶的最底部。
确认怀孕后，肚子会一天天变大，他也不方便留在首都星，所以提交了申请，申请的是三十五的军队文职，三十五星离首都星很远。
不出意外的话申请一个星期能批下来。
批下来后，他要赶紧和赫尔里斯离婚，免得夜长梦多。
他实在没自信在赫尔里斯面前完全隐藏自己，毕竟孕吐这事儿也控制不住。
确认自己怀孕后，百伯开始变得没胃口，也睡不好，他忧心忡忡的模样，引得机器人的担心，还要给他请家庭医生。
吓得百伯连忙说不用，租房的事情也因此提上日程。
百伯的申请像是石沉大海，到第十天才有消息。
百伯不可置信的刷新，看了一遍又一遍，为什么是不通过呢？
他的条件申请三十五星是绰有余的，为什么不给他通过。
他打通了相关负责人的终端，对方解释，“您调到那里不合适。”
百伯蹙眉，手指微微颤抖:“哪里不合适，我的各项条件都符合为什么不行？”
负责人叹了口气，“您应该比我清楚为什么不能通过申请，请不要为难我。”
随后终端挂断了。
百伯反复咀嚼这句话，突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耳边嗡嗡响，喉咙陷入致命的干燥。
他一遍遍地打赫尔里斯的终端，在第五遍的时候接通了。
百伯:“今晚我有事跟你说。”
赫尔里斯:“回不去。”
百伯深吸一口气，“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拜托了，很重要的事情。”
说完也不等赫尔里斯回答，就挂断了。
会议室，下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触总统霉头。
赫尔里斯起身，对秘书说:“今晚的活动推了吧。”秘书低头说是，又跟随着赫尔里斯离开会议室。
众人见赫尔里斯走了，才敢小声八卦两句。
“谁啊，敢挂总统电话？”
“还能是谁，看总统的那个样子，估计是他爱人吧。”
.
晚饭后百伯一直坐在赫尔里斯的房间等他。
因为怀孕，他很容易犯困，眼里发沉，即将睡着前他走廊脚步声响起，让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赫尔里斯走了进来，和几天前没有变化。
反观百伯人瘦了，脸色也变差了。
赫尔里斯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去换衣服。
百伯竟然生出了些幽怨的情绪，他站起来跟着赫尔里斯，“联系你可真难啊，大忙人。”
赫尔里斯停下动作，“什么事。”
“我的工作申请是不是你搞得鬼。”百伯声音没控制住，有点吵。
赫尔里斯冷哼，心里的不快在此刻到达了顶峰。
装出对自己真心实意的模样，把送给他的礼物，挂在黑市，到头来只是为了在离婚时能拿到更多的钱，故意引得他沦陷。现在合约还没到期，就着急离开，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是有如何，我们的合约还没到期，你就这么着急走？”赫尔里斯坐到沙发上，抬头冷冷看他。
百伯站在他对面，捏着睡衣下摆:“那你也不能，也不能这样吧，一句话也不和我商量，自作主张的就把否了我的工作申请，这是不尊重啊！”
赫尔里斯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我们之间是平等关系吗？谈尊重。”
这句话说完，百伯像是被点了暂停，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牙齿紧紧咬住下唇，眼底慢慢发红，紧接着大滴大滴的眼泪滑下来，身体颤抖着。
赫尔里斯走到他跟前伸手，却被百伯躲了一下，手指抹掉他的眼泪，“你委屈什么？”
百伯眼睛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我自己，不知好歹，惹你生气，我现在原地消失可以了吧！”
说完作势要冲出房间，赫尔里斯抓住他的胳膊，阻拦道“我有说你不知好歹吗？！”
百伯大叫:“难道不是吗？！”
赫尔里斯用另一只手搓了下额头，“现在合约没到期，你不能离开，明白了吗？刚才说的话我收回，你别哭了。”
百伯推开他的手，冲向厕所，对着水池干呕，后背还被人拍着。
恶心劲过去，他抬起头，和镜子里的人对视，赫尔里斯问:“你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百伯摇头，觉得浑身无力，手脚发凉，“就是胃有点不舒服不是大问题，我想回房间休息了，我会等合同结束再申请的工作的，你放心，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了。”
赫尔里斯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百伯吓得环住赫尔里斯的脖子，“你干什么？”
赫尔里斯把他抱到自己的房间，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百伯一动不敢动，盯着兔子似的红眼睛，看赫尔里斯。
赫尔里斯问:“想不想喝点热水？”
百伯迟疑了几秒:“嗯。”
很快，一杯插着吸管的温水送到百伯嘴边，他叼起吸管慢慢喝，一双大手伸进被子按在脚背上。
“你干什么？”百伯惊呼，水也顾不上喝。
“你的脚怎么这么凉？”赫尔里斯搓他的脚心和脚背。
百伯:“我也不知道。”
他不喝了，放在水杯，下逐客令:“我盖一会就暖和了，你别搓了。”
赫尔里斯依旧在搓，神情专注。
百伯躺在枕头上，突然觉得赫尔里斯也许会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只是他的孩子很不幸运的无法感受到。
其实赫尔里斯没做过伤害他的事情，他也不能恩将仇报，等合约到期一定躲得远远的。
这辈子都不会让他知道孩子的事情。
百伯眼睛慢慢地合上，陷入梦乡。
赫尔里斯看着床上呼吸平稳的爱人，起身调小了床头灯，轻轻关上了房间门。
通完话，赫尔里斯把机器人叫到办公室，询问:“夫人这几天的情况，全部告诉我。”
机器人把百伯没胃口，还频繁干呕的事情都说了，“我还想给夫人请家庭医生，他说不用了。”
了解完情况，机器人离开。
百伯哭泣的模样以及在水池前痛苦干呕的模样在赫尔里斯眼前闪过。
他起终端，按了几下，贴到耳边，等对面接通，“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做。”
.
乌尔很突然地联系了百伯，说又需要抽他的一些血。
百伯拿着终端没有立刻答应，终端那边却有点着急了，“在吗？你有在听吗？”
百伯点头，“有在听，我知道了，需要什么时候去你那里？”
乌尔立刻说:“当然是越快越好，今天下午你有时间吗？”
百伯蹭地从床上坐起来，下床照镜子，镜子里的他，脸灰扑扑的，嘴唇也没什么颜色，“今天下午吗……那好吧。”
乌尔见到百伯时，他戴着口罩，“这么见外，摘下来呗。”
百伯愣了几秒才摘掉，乌尔惊呼，“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百伯摸摸自己的脸颊，弱弱反驳:“还好吧，哪有那么夸张。”
抽完血乌尔不让百伯走，百伯有点坐立难安，直到乌尔拿着一张化验单，他猛地站起来了，腿重重地撞了凳子腿，“这是什么？！”
乌尔惊呼，赶忙扶了下他:“你腿没事吧？”
百伯摇头，被乌尔搀扶着坐下，双手捏成拳头，捏得紧紧的，“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乌尔笑了笑，把检查单子倒扣在桌子上，“我看你脸色不好给你查了个血。”
百伯眼睛睁得非常大，语气有些急促:“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要查这些啊！”
乌尔拿出一张纸，写写画画，“别激动，我看了结果，有点缺维生素和营养，一会我给你拿一些补剂，你按照我这张纸上写的来吃。”
百伯追问:“只是缺营养和维生素吗？”
笔尖非常短暂地停顿，随后乌尔又继续写:“当然了，不然还能有什么，你别那么紧张，你的身体还是很好的。”
乌尔笑着把纸递给百伯，百伯接过，眼神却盯着桌上的倒扣的检查结果，“我可以看看吗？”
乌尔很爽快地递上去:“当然可以。”
确实是一张普通的化验单，百伯放下心，拿了药乌尔嘱咐他，“你要多休息，吃东西要多注意营养搭配。”
乌尔目送人离开，转头就拨通了赫尔里斯的终端，屏幕的光映着他严肃的脸
“结果怎么样？”赫尔里斯问。
“大忙人，你看看这个吧。”乌尔敲了敲屏幕，一份检查报告发送给了赫尔里斯。
两项检查数据，站现在赫尔里斯眼前。
【β—HCG 671 mIU/mL】
【PROG 27.5ng/mL】
“这些是什么意思？”
乌尔解释:“第一项是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它是确认评估怀孕和胚胎早期的发育情况。第二项是孕酮是维持子宫内模稳定……”
耳边是乌尔的解释，赫尔里斯盯着报告，表情严肃:“你的意思是他怀孕了。”
“对，没错，他怀孕了。”乌尔给出结论。
随后笑着说，“恭喜你要当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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