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百伯拖着行李和肖老板和同事告别，富二代并不在此列。
肖老板眼眶有点红:“如果读不下去书了，这里一直欢迎你回来。”
百伯微笑:“老板你究竟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我扮玩偶的流量。”
肖老板捂住胸口叹气:“都有吧，谁不喜欢招财猫呢。”
某个同事“噗嗤”一声，紧接着大家都笑了。
有钱的第一件事是去二手市场买终端，即便白玻现在有了十几万星币也还是舍不得买新的。
二手市场在35区。
为了安全，百伯开了间小旅馆房间，把行李放好又取了几千的纸票，去了二手市场。
他选择一家招牌破旧，隐隐有些松动的店铺。店内墙面泛黄，家具具有年代感，和首都星格格不入的一个地方，进来好像误入博物馆。
老板不耐烦:“你还买不买了?这已经很便宜了，才四千星币，还是最新款，看来看去给我弄坏了怎么办。”
百伯停下动作:“你是在嫌弃我吗？我看你这店里没有挂资质，真的有吗？我不介意打给市监局来查你。”
“乱讲什么啊!?”老板连忙把东西收起来，怒骂:“滚滚滚，少血口喷人，我不做你生意了。”
百伯被人扫地出门，在推搡过程中摔地上了，老板理也不理他，回屋还把店关了。
他坐地上愣神，经过个秃顶摇着蒲扇的矮胖大叔，跟行走的冬瓜似的，边走边掉钱。
百伯捡起来，追上去。
对方挑起眉毛，听到百伯来意，一摸裤兜，还真是啥都没了，露出一口黄牙，连忙感谢:“谢谢你啊，年轻人。”
百伯拍拍身上土:“不用客气。”
冬瓜大爷打量一番:“我想问下，你来这是要买什么吗？我是卖二手终端的，如果你需要可以来我店里看看，价格实惠。”
百伯眼前一亮，跟着大爷去了店铺。店面不大，同样是家具旧，但很整洁。
最终，百伯选了一个95成新但屏幕碎得很离谱的终端，价格2000星币。终端的屏幕有三层，碎的是中间那层，实际不影响使用。
这时，走进来个小男孩衣着破旧，脚上踩着脏兮兮的墨蓝色凉拖鞋，一瘸一拐的。
男孩瘦巴巴身体像竹竿，一双眼睛可大，眨巴眨巴地:“叔，我饿。”
大爷叹了口气，拉开抽屉掏出个面包，扔到小男孩怀里，小男孩抱着面包警戒地撇了眼百伯，也不说谢谢，扭头就跑。
百伯盯着对方离开的背影。
大爷缓缓开口:“挺可怜一孩子，爸爸当劳力去挖资源死了，妈妈还残疾。联邦政府也不好好管，面上给人安了户籍，不给住宿，补贴也一点点，很难生存的啦。这里管得松，就在这附近的放杂物的破屋生活，女人白天去捡垃圾，小孩白天在附近乞讨。”
百伯收好终端:“那他们怎么不去政府那里要个说法呢。”
有些事情需要靠自己去争取，不去争取，是一定不会得到结果。虽然争取了也不一定有。
大爷叼起烟，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去呢，这不是被拦下了，拦下了又给送过来。”
百伯眼睛瞪很大:“我可以帮他母子反应一下情况。”
大爷一副见鬼的表情，对灰扑扑的男孩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孩子，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自己还在用二手终端呢，怎么替别人声张正义呢。”
百伯不解，这和他用二手终端或是有没有钱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常的诉求就是应该被满足的。
大爷看男孩不说话，眼睛咕噜噜转“换句话说吧，你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吗？”
百伯:“以现在往回看，结论是可以。”
大爷又问:“那你怎么这么自信，觉得自己可以决定他人的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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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大爷并没耐心听百伯的回答，吸了几口烟，赶客了。
百伯慢吞吞地走，边走边研究终端，对面来了几个肌肉壮汉，满脸凶相。
几人把百伯拦住了，中间那人拿着相片。相片上正是那个把百伯轰出店铺的老板。
那人粗声粗气地问:“小孩，见没见过这人!”
旁边的胖子在打电话:“我们差不多找到位置了，这狗东西，找到他就不让他好过!敢对我们大嫂动歪心思，真是不想活了!”
百伯顺着方向一指:“那家是他的店铺，刚把门关了，人在屋里头呢。”
目睹几人气势汹汹地离开，百伯拎着行李瞎转，找到了那间大爷口中的破屋。
小男孩正坐地上晒太阳，小脸黑黑的，见到百伯，眼睛瞪溜圆，踉踉跄跄爬起来，要跑。
“诶诶诶，别走!”百伯叫喊，“我可以给你钱买吃的!”
小男孩停下，目光迟疑且戒备。
一个面包不足以填饱肚子，他还是很饿。
面前高高白白的男孩散发着善意。
妈妈总说，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眼见不一定为真。
可是太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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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伯本来想带着对方去最近的超市买东西，但男孩不肯跟他走，于是他自己一个人去，买了两大兜子可以长期存放的食品。
小男孩不断吞口水，眼都直楞，盯着购物袋。
百伯看出小男孩迫不及待:“先回去，我问你几个问题，这些东西全部给你。”
小男孩嗓音沙哑:“先给我。”
两人僵持几秒钟，还是百伯先败下阵来，把东西递给男孩。男孩一瘸一拐走得还挺吃力，进屋没多久，站在门口招呼百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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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窗不同程度地损坏，屋内有张床，一张桌子，桌上摆着几个烂苹果。
男孩坐到床边抱着加了火腿的面包啃。
百伯站在一旁抱着手，耐心看对方啃完并且抹抹嘴。
“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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