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口后，木冬冬就后悔了。
这样的问题未免太过奇怪，但她只是打探一下应该没什么吧，而且，她想知道。
言巧怔了一下，说：“有的。”
还真有，她提着的心落空了，莫名有种空虚的难受感。
木冬冬又问：“你接受过吗，会反感这样的感情吗？”
言巧看着她，摇头。
没接受过，也不反感。
木冬冬的心情还是很复杂。
言巧现在没遇到喜欢的人，以后也一定会遇到，她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木冬冬想象不到，但肯定非常优秀。
她心口忽然有种被堵住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老师进来后，教室顿时鸦雀无声。
木冬冬翻开漫画，接着上面的剧情，亲吻后，女主脸爆红，连忙道歉。
明明上本看完，她还很期待下面的剧情的，现在却看得有些心不在焉，兴致缺缺了。
木冬冬收好漫画书，趴在课桌上，半阖着眸，要困不困的模样。
言巧瞥了她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
木冬冬注意到了，上节课的时候，言巧也是会时不时看她一眼，根本不是她的错觉。
“怎么了？”她问。
言巧捻了捻垂落的黑发，挽在耳后，会发现莹白的耳朵透着一点红。
她轻声说：“昨晚对不起。”
昨晚她和言巧一起回家，她问了言巧她们是否是朋友，言巧没有给她答复，可这也并不代表是言巧的错，是她估算错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木冬冬强迫自己笑出来：“你没错，是我妄想了，我们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不是吗？”
言巧紧抿着唇，又张开，眼眸冷郁了不少。
木冬冬拿着笔，在纸上随意涂抹画画，心情更低落了。
言巧：“木冬冬。”
言巧的声音清冽，还有几分空灵感，木冬冬很少听她叫自己的名字，耳朵竖起来，问她：“什么事？”
言巧递给她一张便签。
便签是小黄鸭的形状，上面的字漂亮秀气。
[我们是朋友。]
木冬冬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眉眼明媚了几分，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看向言巧，星眸透着盈盈的笑意，内心的喜悦由内而外地散发。
言巧移开目光，低头做题。
木冬冬笑意收敛了几分，不明白为什么不看她。
还没等她多想，一个粉笔就砸在了她桌上。
“木冬冬，你一个人开小差就算了，还经常影响言巧，给我站外面罚站去！！”
木冬冬没多说什么，起身往外走。
“把书拿上！”
她又折回去拿了个书，出去了。
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变得糟糕。
言巧说她们是朋友。
她好高兴。
下课后，木冬冬去了小卖铺，买了一袋零食回来，路过宋佳佳的班级时，给她分了点。
回了教室，李茹凑了过来，又分走了些，袋子里空了一半。
木冬冬回到座位上，言巧还在做题，冰冷冷的，可她却越看越顺眼，原因无他，这人是她的朋友。
为什么单单一个朋友，就能让她这么高兴。
木冬冬拿出一包糖，放在她桌上：“给你吃。”
桌上放了一大包的阿尔卑斯糖，分量很足。
言巧撕开包装，拿了一颗，轻扯唇角，眸色软下来：“谢谢。”
木冬冬心生愉悦，目光已经被言巧俘获了。
“就只拿一颗吗？”
“一颗就够了。”
木冬冬把一大包糖放进桌兜里，自己撕开一颗，含进嘴里。
好甜。
—
一整天，木冬冬都处于，晕乎乎飘忽忽的状态，像是踩在柔软的云上，找不着北。
下自习后，她特意把漫画书背回了家。
易语兰给她做了夜宵，因为心情好，她吃撑了。
回到房间，就开始看起来。
李茹把第三卷也给她了，正好可以一起看完。
木冬冬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十点，看到十一点就不看了，早点睡觉。
因为那个意外的吻，女主和她喜欢的女孩关系渐渐变得暧昧起来，偶尔签个手，互相投喂，都很甜。
木冬冬唇角的笑意就没散过。
真奇怪，朋友之间也会做这些根本没什么，为什么漫画里的女孩这样做，会有一种恋爱的感觉。
木冬冬看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
女主有情敌了，准确的来说是她喜欢的女孩出现了一个天降青梅，抢走了最亲密的位置。
定的闹钟忽然响了，木冬冬被吓到，原来已经十一点了，她该上床睡觉了。
可剧情正是精彩的时候，她有困意，却不想就这样睡了过去。
女主看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和别人“亲密”，心里别扭起来，变得十分不高兴，干什么都不顺利。
木冬冬翻看的速度快了些，不想看见虐的情节。
好在后面又甜回来了，她心情都有变好。
洗漱后，躺在床上，还在回忆剧情。
想着想着，她忽然坐了起来。
女主看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和别人聊得火热，就像吃了一大罐醋一样，和女孩关系稍微进展一点，就美滋滋的。
这不就是自己吗？
看见言巧和别人关系比自己好，她会不高兴，言巧稍微对她的态度软化一点，她能开心一整天。
木冬冬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不一样的，这是一本百合漫画，女主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亲密当然会不舒服，而她和言巧之间的情谊是友谊。
两者是不一样的。
木冬冬不断地给自己洗脑。
她对言巧的感情很纯真，没有参杂别的杂质，只是单纯的希望她们能和从前一样好，能无话不说。
言巧说她们是朋友，朋友是可以随时聊天的，可她们之间的话还是很少。
木冬冬咬唇，她绝对没有女主那样的心思。
发出去的消息能得到喜欢人的回应，就能高兴半天，她绝对不会。
木冬冬找到手机，点开言巧的企鹅，发了句消息过去，问她在干什么，睡着没。
她等啊等，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言巧没有回复。
应该是睡了吧。
她眼眸暗淡。
木冬冬放下手机，躺下，打算睡了。
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手机响了。
她原本不想管，想到刚才给言巧发了消息，说不定是她的回复，立即坐了起来。
打开手机，果不其然是言巧回消息了。
言巧：没睡，在做题。
言巧：[图片]
她还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平铺的一张试卷，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作答，字迹工整，看着很舒服。
这么晚了，居然还在学习，就她在熬夜看漫画。
木冬冬摸了一下唇角。
她笑了，笑得傻兮兮的，就因为言巧回复了她。
难不成她真喜欢言巧，这不可能。
木冬冬回复：早点睡。
言巧：你也是。
言巧：晚安。
言巧对她说晚安了，说晚安了。
木冬冬不可置信地看着聊天框，心情高涨到了极点。
过了好久，木冬冬才意识到自己又笑了，不管她怎么控制，笑容都收不起来。
她没救了。
明天还是早点把漫画书还给李茹。
—
一夜无眠，第二天木冬冬顶了个黑眼圈去了学校。
她把漫画书还给了李茹。
李茹：“看完了吗？”
“看完了。”她说。
“感觉怎么样，好看吗，有没有喜欢的感觉？”
听见“喜欢”二字，木冬冬都有些敏感了，她问：“喜欢什么？”
“喜欢这个故事。”
木冬冬松了口气。
“还行。”她说。
回到座位，木冬冬眼皮打架，她半咪着眼，快要睡着，迷迷糊糊看见言巧朝她走来。
她今天没有扎马尾，如墨的长发顺柔地搭在肩上，脸蛋白皙清透，眉眼的神色很淡，唇是淡淡的樱粉色，唇形很漂亮。
木冬冬看了两秒钟，发觉自己一直在看言巧的唇，瞬间清醒了。
她坐直，打开课本，做起了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言巧放下书包，坐下，拿出要温习的资料，自习。
木冬冬绞尽脑汁也做不出来一道题，脑子乱极了。
她拿出手机玩音游，一打开游戏，手机的声音还忘关了，她连忙关了声音，把手机静音。
开了一局，手速不仅变慢了，对她来说很简单的关卡都没过去。
干什么都不顺利。
她很清楚缘由，是自己的心乱了。
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根本搞不懂，但在意是真的。
从言巧回兰城开始，她的目光就开始不自觉地被她吸引了。
木冬冬把手机放进校服兜里，笑着对身边人说：“早啊。”
言巧写字的手一顿，纸张上出现了一道划痕。
她淡淡地说：“早。”
木冬冬弯唇，从桌兜里拿出一颗糖，摊开手心在言巧面前：“今日份的糖。”
言巧看着她白嫩的手心，迟疑了一下，拿了糖。
手心被言巧抓了一下，有点痒，泛起酥麻的电流感。
木冬冬心也跟着颤了一下，她看见言巧撕开糖的外包装，把糖含进了嘴里。
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现在就挺好的，言巧就在她身边，而不是像小时候，突然地离开，以为再也见不到，害她掉了许多眼泪。
舌尖抵着嘴里的糖，甜味在嘴里蔓延。
言巧咬碎了糖，冷不丁地说：“你的黑眼圈为什么这么重？”
这还是言巧第一次向她挑起话题，却是她的黑眼圈。
木冬冬怪扭捏的，原因就在言巧身上，她不可能真的这样去说。
她笑着说：“你跟我说了晚安，我很高兴。”
说出来，木冬冬就后悔了，她在说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这个回答太糟糕了。
言巧别过脸，全身紧绷得在轻微发颤。
过了很久，她冷漠地“哦”了声。
木冬冬捂脸，果然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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