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车里,俊美冰冷的男人坐在后座,他没有看向车窗外,正垂眸查看手机,手机页面上赫然是一个论坛上关于A大校草的讨论。
贴子很热闹,不停刷新的贴子中时常能看到符灿的名字,男人没有再往下滑,目光定在那个名字上。
“先生。”
前方驾驶座传来司机小赵的声音,“我看到符先生了,要叫他吗?”
小赵不清楚他老板的目的,毕竟他陪着老板坐在车里默默看符先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这次来学校老板让他把车停在这栋宿舍楼不远处,宿舍楼是符先生住的楼,小赵知道,但他们并没有提前联系对方,因此小赵猜想老板大概只是来看看。
小赵的声音落下半晌都没有得到回应,这意思很明显,不用叫。
等了一会儿,小赵忍不住从后视镜悄悄瞥了后面的老板的一眼,男人望着窗外,神情冷漠但专注,连小赵的偷看都没有在意。
小赵的目光依旧不敢过多停留,因为他很清楚,老板总是能掌控身边的一切,他不在意不代表他毫无所觉。
收回视线后,小赵又望向了窗外,那是老板视线跟随的方向,视线所及之处当然是符先生。
花坛灌木后的男生身量高挑,皮肤冷白,穿着黑衣,一手插兜和几个男生走在一起,男生们有说有笑,唯有他一直是冷酷的表情。
他看上去不好接近,和他的老板一样自带结界,但他老板的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从内渗透到外,而符先生是用冷酷、凶、拽这些特质排斥所有人的靠近。
至少在他有限的观察里,符先生比起他的老板可要“热”多了。
当看到旁边的男生勾着符先生将手搭在他肩上时,小赵就心觉要糟,他老板绝对不喜欢看到这一幕,他是连他这个司机跟着多看几眼都会有意见的人。
当然,这意见不是直接说出来的,当他把那冷冰冰极具压迫的视线长久落到你身上时你就该知道自己做错了。
小赵心里直叫冤,天地良心,车子停着他又没什么事做,看到好看的人当然忍不住多看几眼,他虽然不知道老板对符先生究竟怀着个怎样的心思,但他绝对没有不轨之心。
他不像他老板,他是有女朋友的人!
不管内心多么激昂,小赵面上是平静专业的,这种时候他不会说一句话辩驳,默默收敛视线看向别处就可以了。当然不能说话了,毕竟他老板也没有说话。
根据以往的经验,小赵看了两眼就不看了,收回视线前看到符先生把那男生的胳膊扔了下去。
挺好。
“走吧。”
平静冷冽的声音响起,听上去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但小赵觉得他老板还是不大高兴。根据前方距离测算,符先生从花圃走向校门口,消失在他们视线的时间起码还有一分半。
还有一分半就不看了,不是不高兴是什么?
不过好消息是他老板是个很稳定的人,这点程度的不高兴甚至够不上情绪起伏,就好比一座冰山,除非有东西将它烫化,否则看不出什么变化。
小赵发车踩下油门,带起一阵风,把那群人远远抛在后头。
*
符灿喜欢独来独往,但他并不讨厌几个舍友,甚至乐于几个舍友都是话多的人。他不想把自己置于过分沉寂的环境里,这很容易让他的思绪走向某个极端,就像孤立无援堕入到无边的黑暗中,难以喘息。
包括之前把房子租在那个破旧嘈杂的老小区里也是同样的原因,他没穷到那地步。
还有郁薄衍那间别墅,他可以适应那里的节奏,可以因为某个目的强撑,但他不喜欢那里,所以在郁薄衍不作要求的时候,几次放假他一次也没有回去过。
符灿不排斥这几个舍友不代表他喜欢跟他们混在一起,平时上下课,去自修室去图书馆他依旧是一个人,答应郭乐生去见管明雁也是因为这件事已经提起过好几次。
管明雁是个不达目标不罢休的人。
半小时后,他们一行人坐在了火锅店里,管明雁依旧是一头粉毛,画着妍丽的妆容,一侧耳垂带着个大圆圈金色耳环,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诶诶诶,动筷子吃啦,这顿雁姐请客。”
有钱的老二立马接上,“那哪能,说了这顿由我请,你们尽管吃,想吃什么点什么!”
老大:“对对对,早就说好了的,老二发财了,这顿由他来,妹子别跟他抢。”
郭乐生擦擦嘴,很诚实:“是这样的,雁姐。”
管明雁不是个叽叽歪歪的人,当即拍手道:“行啊,那就由你请!来来来,咱们一起碰一杯!”
众人举起橙汁、酸梅汁碰了下,符灿也没落下。
“对了,符灿,那天晚上真是谢谢你了。”管明雁说起了她和郭乐生被混混围住的事,“说到这事我就晦气,你们是不知道,就那女的,那寸头痞子的女朋友,我是根本不认识她,起矛盾是因为那天我们在同一家酒吧喝酒,她自己不看路踢到我的脚了,居然怪我故意绊倒她,拿着酒就朝我身上泼过来了,我能受这气吗?我当场就跟她撕起来了,她不是我对手,后来我们被分散就各走各的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以为这事就结了,谁知道过了几天那女的又找上我给我道歉,说是那天喝酒喝上头了,这次请我吃烧烤赔罪。”
“我心想行啊,不打不相识,都是性情中人,刚好郭呆呆也在,我们就一起喽。吃到一半她说要上厕所,厕所在巷子里头很黑嘛,就叫我陪她一起,我一看是够黑的,又拉上了呆呆。”
郭乐生点头,“是啊是啊,谁知道我们走了半天,厕所没找到,还被几个混混围住了,那混混就是那女的故意叫来教训我们的!”
管明雁:“主要是教训我啦。”
“我靠,怎么有这种人,还好那天你们遇到了老三,卧槽,是五个混混吧,老三一挑五啊,牛批!”老大老二惊叹不已。
“没错,特牛批,特帅气!”
“学过而已。”符灿一直默默听着几人你来我往,只是偶尔回上一句。
众人一边吃一边聊,后来话题又拐到老二发财的事上。
老二:“说到这个其实多亏我们一个大四学长的指点,要不是他给我透露消息说不定我还把那只股票攥在手里,要不了几天就得全亏出去,对了,学长后来又给我推荐了两只股票,最近涨势都不错,老三,雁姐,有没有兴趣一起?”
老二看得出来,符灿和管明雁不是缺钱的人。
管明雁直摇头,“别了,不感冒。”
符灿也摇头。
老二:“那对项目有没有兴趣?专门针对电子产品回收和利用的项目,不算大,但前景不错,学长资金不够,说想多找几个人一起投资,我是把消息透露给你们,有钱一起赚啊。”
管明雁对这些压根没兴趣,“算了吧,我不搞这些。”
符灿更没兴趣,他手头还有个燃微,除了上课学习外,他也需要抽出时间接触燃微的事务。研究项目、相关人员背景调查和近期工作动态都是需要他注意的东西,他很忙。
郭乐生:“这项目看着潜力大,其实里面能操作的空间也很大,说不定就要被钻空子的。”
老大不太懂,但说了句大家都知道的名言:“投资需谨慎。”
老二若有所思点点头,“我知道的。”
吃完火锅离开的时候,符灿坠在最后,管明雁特意慢下脚步到他身边,“诶,符灿,说真的,我真没想到我们还有坐一起吃火锅的经历。”
“你认识我?”
“当然,不过你应该没注意过我,我管氏的,做灯泡那个。”
“嗯。”符灿不是很在意应了声。
“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们家,我呢,妈死得早,爸娶了后母生了儿子,人家一家人和和乐乐,看我是不顺眼的,我妈娘家又远在港城,他们一家是重男轻女,只要我爸不克扣我的钱他们也是不管的,所以呢,我爹不疼后母不爱,说可怜也可怜,说自由那是真自由,还有钱!”
管明雁说了一长串,说完就看向符灿,见他没什么反应停下来郑重道:“我这个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你帮了我我也会帮你,你们家的事我听过一些,缺钱跟我说。”
符灿神色一动,“谢了,我不用。”
“行,反正不管钱还是其他,能用上我的地方你就说。”
管明雁的声音不大,走在最前面老大老二不会听得清他们说什么,但不包括离他们最近的郭乐生,郭乐生听了回过头说道:“灿哥,我也是。”
管明雁:“灿哥。”
符灿嘴角微微扯了下,“行。”
*
周末过去,符灿又开始了独来独往的忙碌日子,但有些地方似乎不一样,例如现在。
“同学,可以……可以坐你旁边吗?”
一个长相清秀,穿着朴素的男人抱着书站在符灿身边小声问道,他经济情况应该不太好,休闲裤和鞋子已经有明显发白的迹象。
符灿眉头蹙起,狭长眼尾带着凶光看过去。
男生抖了下,眼神闪烁,但没有走开。
“你找事?”
“没、没有。”
“那就滚,”符灿指着另一边一大片空的位置道,“要我再说第二遍?”
“对对不起。”男生没去其他空的位置坐,抱着书从门口离开了。
这不是符灿第一次遇到这个男生,加上刚刚,同样的状况已经在他身上发生三次。他耐心有限,如果再有下次他不会那么轻飘飘放过。
暴力不能用,总有其他能用得上的。
符灿没了心情坐在这里,他收拾东西回了宿舍,宿舍只有老二在,见到他又提起了投资项目的事。
“为什么总找我?”
老二一愣,“可能因为学长总提起你,他说你很优秀,还想让我介绍你们认识。”
符灿垂下眸,有厉光一闪而过,“不用,告诉他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劝你也谨慎。”
“嗯嗯。”
接下来几天符灿没再遇到那个男生,不知道是彻底消停了还是其他,在他以为周末又是和往常一样的时候,郁薄衍找过来了。
符灿坐进他的车里,因为要说话,这次他坐的后座,就在郁薄衍旁边。
前后的空间被挡板阻隔,宽敞的车厢在这一瞬间变得逼仄,符灿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冷冽又迫人的气息。
他暗暗吸了口气,问道:“什么事?”
郁薄衍没有看他,目光望着窗外,“宿舍生活怎么样?”
郁薄衍总是这样,他不会跟着他的谈话节奏走,符灿憋了口气,却也老实答道:“挺好。”
“是吗?”郁薄衍的语气听不出温度,“如果我说,搬过去和我住呢?”
“为什么?”符灿猛地侧头去看他,下意识的反问和动作已经反应出他的抗拒。
郁薄衍也侧过头来看向他,两人视线相撞,符灿只看到了男人漆黑眼里的一片漆黑和平静。
他没有资格拒绝,他说过只要他提他就会配合的。
符灿撇开眼,喉结滚了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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