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朝」六十一年,这个残暴王朝的第二位帝君驾崩。
「西风帝」独子「山南王」继位前夕,「山北郡主」之子齐槐影联合外邦军,仅用两日半便将守备森严的王都「听澜城」彻底攻陷。
西风帝的头颅成了花车顶上的血腥装饰,山南王的尸骨被囚在车笼里一同游街示众。
如此恐怖的惨状却引得百姓们欢呼连连——西风朝的暴政给百姓们带来的苦难与折磨难以言说,如今世子谋反成功,在大多数人看来是因果不爽、报应昭彰!
人们不仅要笑看这一尸一首,还要将这么多年失去的东西都抢回来。
听澜城里那些气派的商铺早被洗劫一空,眼下,连庄严的王宫都成了一座待人掠夺的金山。有人架着梯子使劲在凿嵌在宫门上的宝珠,有人拉着马车直接进宫去搬更贵重的宝物……
山北世子齐槐影站在瞭望台上,漠然注视着城中的混乱。
他满目疮痍,冷淡阴郁。
“殿下!”
暗卫梵濯从不知何处现身,他一贯是最冷静的,此刻却面如死灰、冷汗直落:“巴汶国有三队兵马往山北去了,已经过了一道山关……杀过去的。”他作出结论,“与您联手怕是假意,拿下整个高山国才是他们真正的意图!”
齐槐影攥了攥拳头,转而又松开了。
他应该猜到的,或者说……他已经猜到了的。
他用沾满鲜血的手去擦脸上的血痕,越擦越不干净。
他不擦了,抬眼又望着城中乱象:“梵濯,你说……这样的高山国,还有救么?”
梵濯答不上。
齐槐影并不需要答案:“你带剩下的人抄近道去山北,尽快救出母上和妹妹,然后……离开高山国。”
山北郡主要救、公主要救,可对于梵濯来说,齐槐影最要救。
看着齐槐影视死如归的模样,梵濯上前一步,有些急了:“殿下,您……”
齐槐影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道:“再不去就迟了。”
梵濯咬牙领命。
然而「巴汶国」并没有给梵濯留完成任务的机会,梵濯刚下瞭望台就被数箭穿心,埋伏好的巴汶国战士从四面八方涌来。
瞭望台上孤零零的齐槐影也无路可退。
他不想再战了。
他爬上高墙一跃而下,决绝无畏,轻松如飞……
瞭望台的东南侧,王室内眷都被关押在那边的地牢里。牢门口无人把守,抢红了眼的暴民连这座地牢也不放过,锅碗瓢盆、刀枪剑戟……连粗重的链条都要搬上马车。
地牢深处,关着一个女人。
再残暴的王室也会有无辜的人,比如她——山南王妃,虞非冥。
嫁给山南王的七年来,她失去的东西不比百姓们少,且都是再也抢不回来的。
她已有几日不曾进食,此刻她一动不动地躺着,睁不开眼,也听不清周遭在吵嚷些什么。
人暂时还活着,心早死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别碰我啊!”
熟悉的声音把虞非冥惊醒,她吃力地撑坐起来,看见前头牢笼里,她的丫鬟阿雁正被几个恶汉拖拉着往外拽……
阿雁的衣裳都被扯破了,她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却无力从那一双双魔爪中挣脱。
虞非冥彻底清醒过来,她急叫着扑向牢门:“你们干什么!放开她!放开她!”她拼命向外伸手,却根本够不着她的阿雁,“放开她啊!”
她的呼喊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也吸引到了她自己身上,有两个男人扛着大刀过来,对着她牢门上的锁链又劈又砍。奈何这道锁链坚硬无比,并非寻常兵刃可以破除。
男人们砍了半天只是徒劳,恼羞成怒。
有人提议、有人应,有人应完……有人把点着的火把扔进了牢笼里。
铺在地上的干草垫瞬间被点燃,虚弱的虞非冥站都站不起来,扑火也不成,她只得瑟缩着往角落里躲。
恶汉们并不罢休,还将其他牢笼里的干草垫、破棉布也都丢了进来。
阿雁在惊恐间见到如此情形,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从两个恶汉手里挣脱了出来!
“娘娘!别怕!”阿雁着急想去救火,可她一瘸一拐根本跑不快。
又有人来抓她,她张口就咬。
这下引得恶汉们暴怒,反用刀棍将她打了个头破血流……
“阿雁!你们别打她!我求求你们!别打啊——”
虞非冥隔着越烧越旺的火焰,眼睁睁看着她的阿雁渐渐没了动弹。
“阿雁……”
她忽然不绝望了。
她感到愤怒。
在嫁给山南王之前,她是「莲洋城」城主的宝贝女儿,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从不知这世道竟如此险恶。
高山国是个临海小国,疆域虽不辽阔,但靠着贸易发展得不错。
一座「洪连山脉」将国土分城了「山南郡」与「山北郡」。
山南郡拢共四县,县内诸城都很繁荣。山北郡虽有五县,面积更广,但被崇山峻岭包围着,贸易、交通,比起山南都要落后许多。
西风朝的开朝帝君就是从山北郡杀出来的山匪,他们残暴不仁、野心勃勃,一夜之间就让高山国易了主,从此开启了民不聊生的暴政。
山匪治国么,主张的还是烧杀掠夺——凡是登记在册的商贾,每年都要向朝廷缴纳数以万计的贡金,若是少给或者不给,那就会被划进另一份红名册里,从此别说是做生意,就是想在高山国有个安生日子都难如登天。
普通老百姓家就更惨,交不出钱只能出力,无论是**岁的黄口小儿还是七老八十的耄耋老汉,但凡有口气的,都要去西风营里当工人,干那繁重琐碎的力气活干到累死为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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