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困乏,妻可靠吾歇下。”
齐风禾脑中不断想着十郡的事,可实在困倦,忍不住频频点头,温王看着,便提议让她靠着他歇息。
齐风禾:“……啊?”
她的大脑瞬间清醒,看看坐得端正的温王,忍不住脸颊泛红。
齐风禾同温王成婚后,几乎时时靠在一起,也时常牵着手,她从一开始的羞怯胆颤,也慢慢脱敏。虽然也会有些害羞,但不会如先前那般反应剧烈。
但虽牵手多,靠在一起的时间却是少的。
先前他俩抱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她极度恐惧,温王安慰她罢了。
那时她情绪不稳,意识不清,害怕极了,就算二人抱在一起,也生不出什么思绪。
但她如今虽困倦,意识却是清的。
只见清风拂过,帘幔飘起,年轻的王后忍不住困意,频频点头,最后又轻轻的,往一侧倾倒。
枝头的两只小鸟,挨在了一起。
齐风禾轻轻靠在温王的肩膀上,隔着布料,能感受到温热传来。
她不敢用力靠,身体有些僵硬,且,她发现身侧之人亦有些僵。
她侧脸,悄悄睁开半眼。
见一耳珰安静垂着,随轿冕轻轻晃动。
这是她亲自戴上的,就在昨夜。
她不知如何生了胆,竟伸出一只手,轻轻拨弄它。
嫣红似傍晚的云霞,不知何时爬上了耳尖,齐风禾看着,竟忆起那日,与温王于阶前赏共云霞。
不及君美。
轿冕停于宫殿前,温王即刻站起,牵她手回宫。
“妻昨夜未眠,明日又要奔波,如今可先歇下。”
方回寝宫,温王便为她取下发饰,更衣,劝她眠下。
“那君如何?”
坐于镜前,看着镜中人为她取下发簪,她透过那张鬼面,看着那双冰冷的眸子。
“……吾亦寝下。”
青年本欲言它,可未道出口,又换了言语。
“那姎为君更衣。”
齐风禾起身,行至温王身后,为他取下衣冠。
狰狞鬼面取下,她被晃了神,一时眸中失色,只映出那张玉颜,翠色耳珰更添一抹春色。
温王偏去首,不与齐风禾直视,只余一抹嫣红绽于耳尖。
齐风禾困于冷宫时,无人可交流,冷宫荒凉,难见生机,可春时,总有坚韧生命冲破束缚,于墙缝中舒展新芽,向春光处绽放花苞。
后来她便喜上春天,总盼着春时来,等待生机冲破束缚。
她望着那抹翠绿,过许久,方才取下。
“吾幼时不得宠。”
温王偏过另一侧,余光瞥向她手中翠色,不知是忆起何,突然言声。
“吾母为先王征战时掠得的一宠奴,后来年老色衰,失王宠,偏巧又怀上吾。吾生得似她,倒令她忆起她的不幸皆来于那出色容貌。她不喜吾,更厌恶吾之容貌。”
齐风禾取耳珰的手一顿,她小心抬眼,望温王神色,也只见他垂眸,目光落于一侧。
“有时她也会同吾言,她有一心上人,少时常遮面见他,心上人未见过她的容貌,他言更喜她的勇气及胆识。他二人私定终身,于某个彩霞满天的傍晚,她的心上人为她戴上了耳珰。”
“后来先王攻破她国,斩她心上人,扯下了那耳珰。”
“风禾,你可有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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