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房内阒然无声。
十二个人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不可置信。
后勤队接到任务,便通过手机的指引来到一间……洗衣房。
“进入洗衣机,完成任务!”
“我没睡醒?还是它没睡醒?”一个男生在沉默中开口。
寂静被打破,大家纷纷把震惊吐在话里。
“进洗衣机完成什么任务?嫌我们脏吗?”
“我脑浆被洗出来也想不通这要干啥啊!”
……
吐槽稍稍打发走心中的不安。
大伙站得离一排洗衣机远远的,房间里倒是热闹起来,充满学生们的嬉笑打闹。
直到人身马腿的机器人出现,房间里维持的热闹霎时消散。
许归盯着那双质地冰冷的机械眼睛,隔得远,她看不清它会不会眨眼。
“倒计时30秒,未进入任务者按违反军令状处理!”
话音落定,一道女声冷嗤出来,机械头颅瞬时锁定,直直向“刺头”莽过去。
女生躲避不及,“啊!”倒在地上,手背上立刻出现焦黄色的灼伤,延伸到手臂中,众人发出短簇的惊呼,只见它又拎起女生,悬在洗衣机上方松手,让她落下去。
机械头颅转向众人:“倒计时,20,19,18……”
许归走过去,机器人面前的洗衣机里是空的,然后又走回来,在离它最远的一个洗衣机前站定,扭头望了大家一眼,撑手跳了进去。
*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许归只知道自己在移动,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移动的,像是移动到了身体里面,又像是移动到身体外面;仿若在经历剧痛,但仿若只是她的错觉。她脱离了肢体的控制权,连蜷缩身体都做不到。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睁眼,应该是睁着的,因为闭眼的感觉没有这样虚无,是她看见了虚无,不对,左眼是闭着的,右眼看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刹那失去了意识。
*
等许归找回意识时,正站着靠在墙边。
站着醒来这种感觉挺新奇,她缓缓抬手扶住额,差点倒头摔下去。
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真好!
许归感叹完,走到前面,女生躺在地上还没有醒来。她俯身看女生手上的伤,被电击的皮肤中心处已经碳化,她看不出伤口的深浅,但是再不包扎的话,有发炎感染的风险。
她还在想着怎么处理,冷不丁往后看,后勤队的所有人竟然都出现了,七仰八叉地躺在眼底。
哎,可惜没看到她们是怎么出现的。
许归走过去,一一翻口袋。
……口香糖,放回去。
……头绳,放回去。
……巧克力,放回去。
……袜子?我要洗手!
……日记本,许归面无表情瞥了昏迷的厉局宣一眼,轻轻放回去。
“真是冒犯了。”
许归放弃小偷一样的行径,毕竟谁会随身携带无菌纱布啊,她也真是的。
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许归边琢磨边打量起四周——颗粒磨砂感的石壁以两道抛物线的走势延伸至最前面的建筑,一座中世纪哥特式的教堂。
太真实了,许归闭眼,又睁眼,压下稍显急促的呼吸。呈现在眼前的所有,明明应该是虚拟的,但如果真以这种意识看待它,只会觉得毛骨悚然。
她决定独自进去看看。
“许归?”一道声音突响在身后,有些熟悉。
许归转身,深红色眉钉折射光线,把阳光打得细碎,竟是杨妤川。
“…杨学姐。”许归试探着道。
“你怎么醒了?”杨妤川笑着快步走来。
许归没回答,脚跟抵在石壁,也笑着问道:“学姐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有学分拿啊!”杨妤川俏皮朝她比眼色,许归这才发现她还有个唇环,只不过与唇色较为相近,故而不大显眼,“我呢,现在是后勤队的向导。”
理由很正当,许归点头。
“只有你,其他人呢?”
“还没醒,在后面。”
杨妤川指腹稍显刻意地摸了摸深红色的眉钉,向她眨眼,继续道:“你们队里还有个人受伤了吧。”
许归会意,垂首间隐去嘴角的弧度:“跟我来。”
#
杨妤川蹲下去观察女生手上的伤:“人马怪那东西电的,不是很严重,但得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许归站在一边,只能看到她头顶歪在右边的发旋,闻言问:“医务室,这里?”
“对,你帮她扶到我背上,”杨妤川话落得很快,“她们起码还要半小时才能醒过来,走快些应该来得及。”
许归不动声色瞥了眼杨妤川的个子,又顿默一番,轻咳一声:“不然我背吧。”
“我有劲儿,快点弄归一,你细胳膊细腿的逞啥能!”
“……好的。”
杨妤川步伐很快,许归跟在后面进入这座唯一的教堂建筑。
视线变暗,深黑色的墙壁拢在周围,只有顶层格外窄小的窗户聚着些光亮。四层楼呈圆环状挂在周璧,中间镂空,吊高起码20米,巨大的古典吊灯从顶尖垂下,庄严厚重的“灰尘感”扑面而来。
许归仰脸望去,一条条窗户把光线也切成条状,光线再把空气切成条状,细小的灰尘在光片中极轻微地摇摆,透出颗粒感,在人心里压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右拐。”杨妤川把背上的女生向上抖了抖,许归见状立马帮忙扶住。
三人在一道布满花纹的门前停住,许归会意上前开门。这道门的构造与整座建筑的装修很吻合,五米高,繁密复杂的金色花纹毡在外面附着的毛毯上,又厚又重,她费了些力气。
大门从外拉开,里面的景象却像是另一个世界,与教堂格格不入——标准的现代医务室装修,令人安心的消毒水味飘过来。
“什么事?”同时飘来的还有这句话。
……
许归正转身关门,垂首盯着手心的门把手,歪头抿了下唇,好像是笑了。
她竟然已经不会惊讶了。
杨妤川哼哧哼哧把女生放在床上,这才抬眼看向里面的人,这一看就有些结巴了:“医,医生,她那个,她的手被机器人电了。”
医生口罩上的眼睛波澜不惊,轻飘飘瞥了她一眼后就把目光扫回她后面的许归,没开口。
杨妤川立即挪了一小步移在许归正前面,想挡住视线,可惜有点徒劳,她干巴巴咳嗽两声,想转回医生的注意:“医生,您,您看看这伤有没有事啊!”
许归站在角落里,若无其事的模样,在整理衣袖。
杨妤川见没有效果,连忙顺着医生的眼神道:“哦哦!她啊,她是来帮我背学生的,在后面扶着,不然一个人搞不动嘞!”
难搞的医生终于把视线收回来,声音闷在口罩里,有些朦胧:“先醒了?”
“嗯。”许归落下一句,趁着这句嗯声快速觑了这位医生一眼,低马尾长至腰窝,担在白色大褂上,莹白的脸、漆白的褂、极黑的发,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却偏偏有种颜色冲击的攻击性,望一眼,不知道是惩罚还是享受。
猫猫教官,猫猫医生,下次是什么?
隐秘的中心终于从许归身上挪走,医生整理乳白色的橡胶手套,她人太白,一打眼看不出她戴了手套。
药水浅浅淋在伤口,女生闭阖的眼皮不受控制地抽动。医生全然不在意,又用镊子挑拣碳化的伤口。
杨妤川杵在一边,磨耳钉:“医生,大概要多长时间啊?”
“十六分钟。”
“啊,那现在我就得赶紧回去!”杨妤川上牙下意识咬唇侧的唇环,火急火燎的模样,“许归,等会她醒了你带她回去吧,到时候我再颁布任务。”
“…好。”
“砰!”大门撞阖。
医务室迥然陷入沉寂。
医生起身配药,瓶瓶罐罐的清脆绕着室内。
“你怕我?”医生脸上的口罩不知何时被她捋下去,她摇晃药瓶,盯住角落的许归。
许归闻言抬头,肩膀薄薄的一片,瞳仁眼白明净分明,眼睛不大,但眼尾沟很深,显得狭长。因为轻微的反颌,她长得有些倔强。
她没回答,反而问道:“你是同一个人吗?”
医生的手稍稍顿住,她把药水倒出来,粉白黏稠的质地。用棉签蘸取,俯身抹在病人的伤口处。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你想我是还是不是?”
“……是。”
“那就是。”
许归又避开视线,神情摆得很冷淡:“听不懂你的意思,医生。”
那边传来轻笑,医生把病人的手包扎好,许归左耳尖动了动,听见手套甩掉的声音,水龙头的细流稀稀砸在不锈钢的盆池里。余光又见白色的身影转身从壁橱里翻找什么,随后径直朝她走来。
许归垂眼看向那只手,然后才看向手里拿着的一袋白色药片。
白色的医务室,白色的人,白色的药片。
白得晃眼了。
“拿着。”医生道。
“这是什么?”许归接过,不经意划过盈盈的指尖,也感觉自己被电了。
“维c药片防上火,给你的。”
“我不上火。”许归当即拆开封口,往嘴里放了一颗。
……椰子奶片。
“药骗子…”奶味在许归的口腔化开,明目张胆嘟囔。
医生又笑了:“所以用不着防备我,我只会骗你,不会害你。”
离得有些近,许归后退半步,身子却更加前倾,她凝视面前这双明亮锋利的眼眸,忽视右眼瞳底那抹小小的纹身,神情从未有过的认真,夹杂着疑惑:“那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你骗骗我。”
“你总会知道的,这句不骗你。”药骗子也凝视她,道。
“她要醒了,”医生坐回床边的椅子上,整理桌上被阳光晒伤的资料,“可以带走了。”
……
许归推开门,走到转角时,突然将身体紧靠在深色的墙壁,后脑勺死死往墙上扣,右手捂住眼睛。
一旁的女生有些惊疑,带着担忧悄声问:“许归,你怎么了。”
许归缓了一下,悻悻把手放下,声音带了些沙哑:“……没事,走吧。”
审签,没过>﹏<
泥巴的,我嘞个六毒俱全,全是有待改进【刘晓燕摆手】
可是小小的老子改不动了啊,惨惨蠢蠢菜菜的小小老子~好萌啊~
嘻嘻
签不上就签不上叭,肯定会继续写的,反正我还挺喜欢自娱自乐的【挺腰!】
但是更新频率…我尽量叭,丁点存稿都挤不出来
现在放假应该可以做到日更或隔日更,但开学后就呃(过年几天有点悬,家里人会拉我打麻将)
但也不一定,我这学期的课比上学期少一些,水课的时候再用手机码码字,说不定还更得更勤呢【星星眼】
大概还有一个任务,然后军训就翻篇,进入校园闯关考核正文
许归微万人迷体质我不想写得很直白,哎呀慢慢来吧!
……我真是急急国王,下章就想让她俩咂嘴( ° ▽、° )
不行不行不行!太快了! 求你慢慢来( _ )
希望未来有一天我能过签吧,求你快快来!【球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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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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