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觉得自己过往二十七年的脸都丢完了，而且还当着众多亲戚的面。
“姜瑜，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我。”出了医院，何竞舟微笑着。
“何竞舟！”
天杀的！他居然还有心情调侃她！
姜瑜扭头就要走，却被何竞舟拉来回来。这回他收敛了笑意，认真道：“姜瑜，谢谢你，一直喜欢我。听见阿姨那样说，我很高兴。”
高兴得看我笑话是吧？姜瑜暗恨。
看着眼前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何竞舟忍俊不禁。不过很快正了正神色：“我是说真的，谢谢你还喜欢我。”
“少自作多情。”姜瑜想，我是看在这张脸的份上。
“我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入自我怀疑，觉得自己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特别消沉。尤其上了临床以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学医。”
学霸也会有这种烦恼吗？
姜瑜听着何竞舟的这番话，陷入了沉默，良久道：
“我实习那会儿也是，面对病人和家属，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那年11月份的时候，我经历了一场非常严重的医闹，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坚定了我离开医院的想法。后来你也看见了，我去了医学期刊。”
“所以何竞舟，能坚持在临床一线的医生真的很了不起。”
“你，很了不起。”
“真的吗？”何竞舟笑的时候，一双桃花眼流转，潋滟非常，还带了点狐狸般的狡黠。姜瑜看得一呆，突然她又想起刚刚在医院时的窘境，又有点没好气道：“是呢，了不起的狐狸先生。”
“那么你呢？”何竞舟凑近道，“你愿意做狐狸太太吗？”
何竞舟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无比温柔，眼睛直直地盯过来，目光灼灼。这模样仿佛在说：婚前还有什么遗言吗？
姜瑜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 ：“情书。我想要一封情书，手写的那种，八百字以上。”
*
姜淮和程若菱的工作没有姜瑜的自由度高，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周天下午了。听说老爷子情况乐观，周一就安排手术，也放下心来。
万幸手术很顺利，置换了人工关节，术口也比较小，第二天就能下地进行简单的功能锻炼。只是术后血糖稍微有些升高，属于术后常见现象。只是考虑到老人家年纪大了，还是请了内分泌科前来会诊。
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和蔼妇人，内分泌科的副主任，姓薛。姜瑜有些意外，怎么劳动了主任亲自过来。不过这样更好。她觉得薛主任十分面善，主动攀谈询问起外公的病情来。
两人正聊的热切，就听见何竞舟从病房外进来，喊了薛主任一声妈。
于是乎，原本一场庆祝手术顺利的家宴变成了姜、何两家的见面宴。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薛主任是你妈妈？”姜瑜脸色通红，“我还那样和她说话……”
“你那样说话很好啊，没问题。”何竞舟微笑着，“总是要见面的。而且你又不丑，怕什么？”
“我和你讲不明白的。”姜瑜叹气，“突然见家长，你不会紧张吗？”
“不会啊。”何竞舟神色坦然。
是啊，他当然不会紧张。姜瑜想起了病房里何竞舟和姜母的互动，感觉他才是亲生的那一个。
人比人，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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