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景星候在铁门后面,看着着急忙慌跑过来的绛云溪,奚落的语气:“是谁说不过来的?”
绛云溪自己熟练地开了铁门,也回呛她:“知道我不来,为什么还下来给我开门?”
落景星嘴角难压,侧开了身子,让绛云溪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
这个点落景星爸妈已经睡了,绛云溪在门厅换了鞋,上了二楼落景星的房间。
从小到大,来过这间卧室无数次,已经不知道“局促”两个字怎么写了。
绛云溪看房间里没有行李箱,落景星只带回来一个手提挎包:“没带箱子?住几天?”
“天亮就走。”
“啊。”绛云溪皱眉,“那你回来干啥,来回多折腾。”
“明天要去悦来山庄,顺道经过歇一下脚。”
“嗯,官方解释。”绛云溪歪了歪头,倚在落景星的床上。
落景星笑:“不然你想听什么解释?”
“哦,什么也不想听。”绛云溪拿另一个枕头扔落景星,力气太小,枕头半道又落到了床上。
落景星看出绛云溪想扔她,也不恼,给她分享了一篇公众号内容:“这个公益也在悦来,你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好处?”绛云溪当然知道好处有什么,但还是故意这样问,语气懒洋洋的。
“导演选角也要考虑舆论,你黑粉太多了,观众会抵制你拍的戏,导演也会考虑要不要定你。做点公益,洗洗粉。”
“考虑考虑。”绛云溪已经决定要去,就是死犟,非得在面子上赢一回。
落景星当然也知道,她拿过手机跟负责人联系要多加一个人。
“那边有化妆师负责妆造,不需要准备什么。现场会有粉丝,注意言行。”
绛云溪看着落景星粉嫩的嘴巴一张一合,忍不住往前凑了凑:“姐姐,好晚了,再不睡觉明天化了妆也不出效果了。”
“嗯。”落景星赞同她,她不是水肿体质,但绛云溪睡晚了眼皮会有一些肿,“你回去休息吧。”
“嗯?刚才谁把我叫过来的?”
落景星眼角彻底弯了,半哄半就的语气:“要说的说完了,可以回去了。”
绛云溪眨眨眼:“就这么几句话,你是没我微信,还是不知道现代人交流都用手机了,非得把我叫来当面说?”
“好好好,下回我用微信。”落景星告饶。
“那不行,下回也必须当面说。”用微信的话,不就又少见一面了。
绛云溪被落景星推着往外走,下了二楼,她不敢大声说话了,怕吵醒落景星的爸妈,只能用眼神继续跟落景星抗议。
落景星帮她把鞋放到脚下,忍着笑,也用眼神继续跟绛云溪告饶。
如果说绛云溪的眼睛是小鹿眼,那落景星的眼睛就是狐狸眼。眼尾长翘,羽睫生辉,借着窗外的银光,眼睛里一片水莹莹。
被这样的眼睛盯着,绛云溪接受了她的告饶。
回到家之后,绛云溪看着落景星发过来的公众号,以及嘱咐自己的一些注意事项,先跟啤酒报备了一下,然后给自己设了个闹钟防止起晚。
这个公益是以农家乐的形式助农,落景星她们过去,第一场是要帮忙采摘,第二场是晚上直播卖农产品,没有出场费,直播售卖所得也都直接转入到农民的账户下。
因为悦来山庄本身就有一定名气,老板就是靠公益成名,所以已经有了一些知名度。
绛云溪也认同落景星说的洗洗粉,毕竟她空有演技,路人缘很崩,导演不来递本子也不行。
更何况,她的演技还没有那么炉火纯青。有机会应该好好跟落影后取取经,这样想着,绛云溪也渐渐有了困意。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橘黄的颜色从东边慢慢蔓延过来,手机的闹钟响了。
绛云溪手摸到手机,按了下电源键,在心里不断做着建设,从床上爬了起来。
虽说那边包妆造,但绛云溪还是给自己上了个底妆。
不熟悉的化妆师给自己化妆,并不清楚自己面部的瑕疵,提前填补好,上镜的时候面部才更平整更干净。
下了楼,陈姨也刚起床,看到绛云溪,脸上有难掩的惊讶:“溪溪,你怎么起那么早?”
“啊,有个活动,要早点出发。”
行程定的匆忙,绛云溪也没有跟陈姨沟通自己会起早,陈姨这会儿还没有做早餐。
“哎呀,我还没开始做早餐!你等我一会儿,我热个包子,很快。”
“不用啦。”绛云溪已经坐在玄关开始换鞋,“我去落景星那儿吃,你别忙活了。”
“呀,景星回来了啊?”陈姨感叹,“那你过去吧,从小你就爱黏着她。要不要跟你爸妈打个招呼再走?”
“不用,让他们继续睡吧,我微信跟他们说。”绛云溪出了门,在心里嘀咕自己哪有黏着落景星。
落景星家里没有请阿姨,上下三层的别墅和院子都是落母一个人打理,早饭也是她早早起来做。
听到门铃声,落母把绛云溪请进来,满脸热络:“溪溪好久没来了,阿姨都想你了。”
“阿姨我也想你了。前天我妈还说,不忙了我们两家要好好聚一下。”绛云溪去搂落母,笑脸盈盈的,像亲母女一样撒娇。
落景星自己坐在餐桌旁,正慢条斯理地舀着碗小米粥。绛云溪来了,她也没有抬眉。
落母也没问,直接就去厨房又盛了一碗小米粥,撒了点红糖,多添了双筷子。
“夏天多喝点小米粥好。知道你怕胖,没加太多糖。”落母把一小碗米粥放到绛云溪面前。
“谢谢阿姨,正好饿了呢。”绛云溪扯了个大大的笑,舀起一勺米汤来放在嘴边吹凉。
落景星没有化妆,素着一张脸,气定神闲的,专心地喝着米汤,好像世上只有眼前这一碗米汤了。
“我大伯没在家吗?”绛云溪看落景星没什么要搭理人的意思,便也不搭理她,开始跟落母拉家常。
“没呢。他们做军人的,哪有个定所,这几天在东郊训练呢。”
“嗯,大伯好辛苦。”
终于吃完饭,绛云溪帮落母把碗拿到厨房,两个人争执了半晌谁刷碗,最后是落景星刷了碗,两个人才离开。
车上,常安仁已经在了。
她坐副驾,看到绛云溪也在,没什么惊讶的表情,估计是落景星已经通知过她了。
“这是今天会到场的衣局长的资料,他只参加剪彩,剪彩完我会安排你们合照。”常安仁把一份A4纸递给落景星。
A4纸页数不多,很薄的几张,落景星看完,常安仁还要拿去粉碎。
绛云溪看着窗外,跟落景星隔开了一个位子。
她记得初中时,已经定好的一个角色,临开拍,突然把落景星换掉了。
常安仁去问,说是一个老总的侄女也想吃这碗饭,这个角色就给了她。
虽然只是个出场几集的配角,但落景星还是难掩失落。她跟绛云溪说,自己要做演员,要成为自己的资本,要让别人不敢轻易换掉她。
许多年过去,落景星许下的祝愿都实现了。
她现在担得起一句“影后”,也不是资本可以任意挑拣的白菜。
只是,不累吗?
绛云溪歪头去看正在认真研究资料的人。
感受到绛云溪的目光,落景星也侧过头,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绛云溪感觉心里涨满了什么东西,忍不住发问:“演了那么多年的戏,你累不累?”
落景星语气很淡,反问绛云溪:“你说你要拿三影,你知道这个过程有多艰难,你会觉得累吗?”
绛云溪摇摇头,不会觉得累,甚至没想过累。
最开始喜欢演戏,是因为落景星总是找自己对戏,绛云溪很喜欢那种模拟人生的感觉。明明只有一次生命,却好像活了很多次,经历了很多不一样的体验。
后来踏进了这个圈子,虽然黑粉居多,但偶尔也能感受到粉丝诚挚的爱。能够被时时刻刻记录的人生和源源不断且真诚的爱意,让她觉得即使是被骂,也怡然自得。
况且这一行的收入,让她觉得喊累都是无病呻吟。
落景星大概也跟她一样,因为感受到了爱意,因为真的享受演戏的过程,所以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绛云溪把头转向窗外,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绿树,觉得心底有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存在。
悦来山庄的沙老板是个精明人,也是个善人。
他懂得如何营销如何获利,设立了慈善基金,助农扶贫也都不是表面功夫。落景星跟他有过几次合作。
常安仁的车拐进了山庄里面,在一个竹屋前停下了。
沙老板和几个投资人都在,聚在连廊下聊天。
车停下,司机过来开门,落景星提前整了衣衫,面带笑容下来。
沙老板一身青色布衣,鞋子是针纳的布鞋,人也精瘦,若不是腕上的银盘江诗丹顿,实在看不出身价。
他从月亮椅上起身,去跟落景星握手,几个投资人也跟在后面跟落景星握手。
绛云溪上前一步,自报家门,沙老板跟她点头握手,那几个投资人只是点头。
“待会儿我们先剪彩,趁着天不热,到采摘园逛逛。”
“好啊,有劳沙老板。”
常安仁带着落景星和绛云溪去了里间化妆。
这边粉丝进不来,也没有安排媒体,两个人稍稍放松一些。
做好了妆造,绛云溪又给自己补了层防晒,跟着队伍去了采摘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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