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西侧,江水折射着天边那轮银月,波光粼粼。
山峦拒风,流水聚气。历来是墓相之上乘。
白石山中段环水的腹地内,一个盗洞突兀抢眼,呼哧呼哧透着寒风。
自古盗墓有损德行,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勾搭。
盗墓贼盗墓,为防止中途被人发现,堵死在墓中,盗洞多选在不显眼的地方,且越小越好。
似这么公然掘出一个大洞的,绝对是少有。
洞穴里风声呜呜,比之洞外又阴冷了许多,便似藏了许多鬼叫的亡灵。
盗洞与古墓之间不过百米距离。
墓里有灯。
沿途的青铜兽头壁灯均是亮着,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年头太久,有些铜灯已锈,铜锈混在灯油里,燃出森然青焰。
墓道里头狼藉一片,许多被砸得粉碎的瓷器碎瓦,已辨不出原貌。
就像是经过了一场恶战。
没有活人。
洛洛想起之前在岚溪山上,听大师兄叶非衣讲起过一个关于盗墓贼的笑话,内容约莫就是:一伙人盗墓贼准备下墓,偶遇一高人,高人批示,此行大凶。盗墓贼不信,问何以大凶?高人便指着那墓穴答,此间主人好客。
当时听来,洛洛还觉得十分有趣,然而结合此情此景,她却免不得脊背发寒。这触目皆是死状诡异的尸体,莫非此间墓主也好客不曾……
“挽容师姐……”她还没得及把话说出口。
“唔……”一声低低的呻吟声自地底下传来。
“师姐,师姐……”洛洛揪住了谢挽容的衣袖。
“我听到了。”谢挽容眉心紧锁:这满地尸体作的皆本朝武夫装扮,应当便是这附近百姓口中提及的凶徒无疑。瞧这些人的死状,多半是中了什么奇毒。此地过于诡异……结合先前半山腰处所遇那虎贲营的士兵,令她不得不警惕起来。
主墓室的门处于要闭不闭的状态,被一只青筋暴突,血肉模糊的断手卡住了,一大滩浓稠的黑血自门缝底下渗透出来。
洛洛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牙关在打颤:“……难道,墓主人活过来了?要跑出来给我们开门吗?”她这话说出来,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谢挽容微微摇头,看到上面已经发黑的指甲:“这不是活人的手。”
修墓的工匠设计墓门,向来是从外打开,方便运输材料的。
然而这只手却像是要从内往外把门打开。
所以,主墓室里必然发生了什么。手的主人,是要逃。
墓门后,一阵奇怪的响动。
紧接着嘭的一声,应当是有什么重物落地了。
谢挽容尝试以手推动墓门,纹丝不动。
控制墓门开关的七星罗盘已经被人为损坏,里头的转珠被抠了出来。
“能……能打开吗?”身后,洛洛像一只八爪鱼般,贴近了她的脊背。
谢挽容拿开她已经蹭到自己脸上的一缕长发:“你挡我眼睛了……”
把剑斜插回腰上,她自靴筒拔出匕首,插入一块砖的缝隙中,将它撬出了些许,然后把周围的几块砖也一并撬松。
“洛洛,你得离我远点。”
“可我害怕。”
谢挽容轻叹了声:“瞒着师父,偷偷跟我下山的时候怎么就不怕?”一个抬肘,猛击向她刚已撬松的几块石砖。
石砖应声落地。
洛洛吓了一跳:“师姐!你……你手不疼吗?”
谢挽容随手拂开衣袖上的落尘:“会有些不舒服。”
“那会很疼吧?”洛洛伸手替她揉着手肘,“师姐,你对自己太狠了。难怪叶师兄一直都不放心你。”
谢挽容推开她的手,顺势收起匕首:“他是不放心你,还是不放心我?”
洛洛狡辩:“自然是你啊。”
“哦,那爬上菩提树摘菩提子摔下来,摔掉了门牙的是谁?练剑的时候不服输,拿剑去砍大石头,结果把剑砍断了,还险些被断剑弹瞎了眼睛的是谁?刚学会轻功就想到树上去抓小鸟,被师父罚站了一宿的人又是谁?还有……”谢挽容淡淡说着。
“啊呀,啊呀……”洛洛满脸通红,转移话题,“师姐,师姐你可真厉害,轻轻松松就把门给砸了个洞。”
“这话听着倒不像是夸我的。”谢挽容把匕首塞她手上,“不是我厉害,是你叶师兄的兵刃厉害。拿好,防身。”
洛洛皱了皱鼻子,继续不遗余力的吹捧:“那也得是我师姐这样的功力,才能一下把这些石砖给撞开。”
谢挽容脸上的笑容飘淡了:这高于同龄人的内力,是捷径而来的,本非她所愿。
“我先去探探路,你在外面等着,等我喊你再进来。”
“嗯……”洛洛犹豫着应了声,环顾四周,“……里面不会有危险吧?”
谢挽容道:“我会小心的。”
“那……师姐你可要快点出来。”
谢挽容看她神色,便知道她是怯了,然而里面是什么光景,她也不得而知,如何能保证快慢。
“我尽量。”
幽光从破开的洞口透进去。
光路下,无数细碎的尘舞动跳跃。
谢挽容先把摘下的壁灯放在地上,躬身钻入洞口,再伸手去拿灯。
抬头,一张带血的脸猝不及防与她面对面。
谢挽容:“……!!”饶是她再镇定,也不禁被吓了一跳,脊背猛地朝后一靠。
“啊呀——”洞外,洛洛尖声叫起,双手扒着破洞边缘,半个脑袋藏在墓门后。
“师姐……刚刚发生什么事?你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谢挽容:“……你没看到?那你叫什么?”
“我……你胆子一向比我大。山腰上那个当兵的,也是你出手帮他解脱……能让你也吓着,肯定很可怕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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