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泽远再醒时,房间里只剩宋瑾,他试着撑着坐起来,腹部伤口被牵扯,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宋瑾立刻上前按住他:“要干什么?”
路泽远声音发虚,“上厕所。”
宋瑾没多问:“我抱你去。”
路泽远愣了下,勉强撑着:“我自己可以。”
“会扯到伤口。”
路泽远没再坚持,低声道:“那来吧。”
宋瑾小心把他抱起来,走得很慢,到了厕所,他把人轻轻放下,自己退了出去,却没关门。
路泽远:“哎,门。”
“开着。”宋瑾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路泽远无奈叹气,尽量放轻动作,可羞耻感还是不停地冒上来,天啊,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等宋瑾再抱他时,他干脆用一只手遮住眼睛。
宋瑾依旧是慢慢地将他放回床上,回到床上,路泽远开始盯着天花板装死。
宋瑾坐回椅子,声音沉了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路泽远没吭声,宋瑾又继续道:“你有的时候真的很笨,笨到我想打人。”
路泽远笑:“我的命,没有你的值钱。”
宋瑾:“如果有人开价一百万,一千万,要我买你,我会买。”
路泽远:“这么值钱啊”
宋瑾缓缓开口:“出售你的底价,得是我的身价,我倾家荡产都可以。”
“宋瑾,你这么喜欢我啊。”
“也许不是喜欢呢?”
不是喜欢,是另外一种,就有些过分重要了,路泽远低声道:“ 太重情,会伤了自己。”
“我愿意受伤,我什么都愿意,你别再逃避了,我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
路泽远想开口就被堵住了,宋瑾俯身吻了上来,他的吻是小心翼翼的,但路泽远还是被他带着走。
宋瑾吻的忘乎所以,但路泽远思绪却跑远了,他发现每一次好像,都是他被带着走,就没有掌握过主动权。
但是现在也不行,身体不允许。下次,必须得换他先来。
路泽远受了七天,无法自主上厕所的折磨,他终于熬到出院,能回家了。
只是魏旭这几天一直没露面,不知道在忙着什么事,路泽远也联系不上他,手机被某人收了,好在等会就能回去了。
结果车子开的方向越来越陌生,路泽远开口问:“这是去哪?”
“我家。”
路泽远一愣:“去你家?”
“我安排了人,以后跟着你。”宋瑾目视前方,“魏旭那儿住,不够住。”
“什么人?”
“五个保镖。”
路泽远:“不用这么夸张吧。”
“他们轮班,不会全都跟着你。”
“那也很夸张。”
宋瑾侧头看他一眼:“我觉得还不够。”
“你们有钱人的做法啊,这下,我像是被包养的情妇了。”
宋瑾:“你是正宫。”
路泽远笑,路上的车越来越少,他心里有了预感,宋瑾要去的地方,多半是别墅。
果不其然就是别墅,和他曾经看到的差不多,都是精致好看的房子,都是要好多零的房子。
不过和他之前去的别墅区不一样,这里每座房子,间隔很大。
车子在其中一栋前停下,路泽远刚要推车门,就听见宋瑾提醒道:“慢点。”
“哦。”
进了屋子,客厅里守着好几个人,见他们进来都立刻站起身。
宋瑾对他们说:“这是你们以后要护着的人。”
为首的周然恭敬应声:“好的,先生。”
路泽远看着这阵仗,忍不住道:“跟电影里似的。”
宋瑾拉着他往楼上走:“先去睡一觉。”
路泽远被推进二楼第一个房间,暖黄色的墙面衬着精致的家具,他坐在床上按了按,惊讶道:“好软。”
宋瑾笑问:“喜欢?”
“喜欢,”路泽远感叹,“你们有钱人的生活啊。”
宋瑾又笑,“昨天晚上一直没睡着,现在补一觉吧。”
路泽远:“我还真想睡一觉了,感受感受。”
宋瑾笑着出去,刚关上路泽远的房门,脸上的笑意就没了。
他下楼时,只有周然还在原地,宋瑾冷着声音问:“人怎么样了?”
周然:“没打出大问题,暂时不用叫医生。”
“做的不错。”
他们走着,走到院子里的茶室,推门进去后,里面还有一扇门。
周然打开门,宋瑾走了下去,这原来是一个地下室。
转过楼梯,宋瑾坐到地下室的沙发上,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冷声道:“好久不见,爸爸。”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是不能动你,你不信是吗?”
宋秉钧梗着嗓子喊:“那你动手啊。”
“有本事就杀了我。”他眼神发狠,厉声道:“你把老子耗了这么久心血的公司抢过去,我当然要报复,但是我不信你真能杀了我。”
宋瑾眼神冷漠,他知道,只要自己不下死手,宋秉钧就永远不会信他会动手杀了他。
可惜了,他真的不能动手,不是因为别的,因为他要陪着路泽远。
再隐蔽的事情都有可能泄露出去,为了这种人渣不值得他冒险,但是也不能轻易放过。
宋瑾从冰柜旁拿了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地喝着。
暗处的人随即开始对宋秉钧动手,宋瑾不为所动,听着宋秉钧的辱骂,依旧淡定地喝着酒。
偶尔听见了几句熟悉的话,让他想起了,宋秉钧应该也是农村来的。
姨妈曾说过,他是靠家里的钱,做的第一笔生意,快破产了,找的第二个媳妇。
至于后来那位,他倒是清楚,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比他妈妈看得开,又比他妈妈愚昧。
因为生不出孩子,和宋秉钧离婚,远居国外,但竟然甘愿把所有的钱,股份,公司留给宋秉钧。
这么看来,宋秉钧倒是凭着这张脸,捞到了不少好处。
路泽远躺到床上眯了一会儿,就没了睡意,他起身下楼,却没见着宋瑾,方才在场的人也只剩两个人。
杨宁先开了口:“您怎么下来了?”
路泽远:“睡不着,宋瑾呢?”
杨宁说:“在地下室。”
路泽远追问:“地下室在哪儿?”
“花园里的茶室,里头有扇门能通下去。”
“好,谢谢。”路泽远说着便往外走,杨宁和吴敬跟在他后面。
路泽远回头道:“你们不用跟着,我不出去,我去找宋瑾。”
杨宁点头:“好的。”
路泽远出门后,吴敬才皱眉对杨宁说:“直接告诉他没事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底下在干什么。”
杨宁犹豫了下:“可先生说过,路泽远如同他本人,应该不用瞒着吧?”
吴敬抱臂冷哼:“我不知道。”
“可我已经说了……”杨宁声音逐渐变低。
吴敬瞥他一眼:“你最好祈祷别出乱子。”
杨宁捂脸,语气带了点慌:“我以后再也不多嘴了,拜托拜托,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路泽远推开门,就听见有人在说脏话,奇怪的是,听声音好像是宋秉钧。
他顺着楼梯继续往下走,宋瑾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想要叫停,可是路泽远已经下来了。
路泽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
宋秉钧见他来了,嘲讽道:“我们的女主角登场了啊。”
“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吧?冷血,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路泽远没吭声,宋瑾拉起他的手,他的目光从地上的宋秉钧转向宋瑾,宋秉钧还在不停地说着。
宋瑾没理他,把路泽远往外带,上楼梯,穿过花园,回到主屋,又走到路泽远刚才睡觉的房门前。
他把路泽远推了进去,把门关上,把外面的一切都隔绝。
房间里只剩一片沉寂,路泽远看着宋瑾,而宋瑾进了房间后,却一直低着头。
良久,他才哑着嗓子开口:“路泽远,我和我爸像吗?”
路泽远一言不发,片刻后转身走到床边坐下,宋瑾跟了过去,静静站在他面前。
没等宋瑾再说些什么,路泽远忽然伸手,将人拉进自己怀里圈着,“你在担心什么?”
宋瑾僵在他怀里,仍然执着问道:“我和他像吗?”
血液里流着的东西,是谁也无法改变的,是定数,即使再不愿意,亲人之间还是会有相似的地方。
路泽远听见宋瑾藏在背后的话,他再问,我们是不是一样的恶心,我们是不是一样的人,还有宋瑾的担忧,恐慌。
他害怕自己认为他和他父亲都是相似的,他害怕自己会讨厌他,害怕他。
但路泽远心里没有半分反感,只有心疼。
“你是他的孩子,但你是我养大的。”路泽远顺着他的背,拍了一下又一下,嘴上说道。
宋瑾心里松了些,仰头看着他,“占我便宜?”
路泽远拉着他的手,上下晃着,嘴上说道:“占你什么便宜?我教你的为人处事,与人相交。我拉着你满村地跑,还要时不时注意你有没有磕着碰着,操尽了家长的心。”
宋瑾低声又说了一遍:“就是占我便宜。 ”
路泽远缓声道:“那就占你便宜吧,反正你是我养大的,不关宋秉钧的事,要像也应该是像我。”
宋瑾:“路泽远 ”
路泽远:“在”
宋瑾:“路泽远。”
路泽远:“我在”
宋瑾抬手,双手挂住路泽远的脖子,凑近呢喃道:“你在啊。”
路泽远低头吻他,宋瑾回应着,他的吻慢慢加深,越来越重。
宋瑾却不知足,手上使力,把人往自己这里压地更近。
天没有那么早变暗,路泽远把人扔到床上,宋瑾把床头柜的东西取出来。
路泽远笑笑,转身想把窗帘拉上,才拉了一半,被人勾住腰拉了回去。
“还有一半。”
“不管它。”
路泽远顺着他的心意,没再管,俯身靠近,吻着宋瑾,额头,眼睛,鼻子,他的身体往下,探索另一个世界。
探到更深的地方,让宋瑾呜咽出声,他心底残存的不安,被路泽远用另一种方式消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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