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恒思虑少顷,又将脑袋埋进李润颈间,说道:“不讨厌。”
李润回神,抬眼对上萧长恒,对方倒是十分享受。
不讨厌,这也算是回答了。
两人就这么抱了半个时辰,李润躺在萧长恒身上无聊,便拿了话本看。
不多时,萧长恒眼上的药水到了时辰,李润便放下了手中的话本。
他刚一动,萧长恒便又用了力气,攥住了他的手腕。
李润无奈,撑着他的胸脯,提醒:“王爷的药水到了时辰了。”
他说过,萧长恒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他的手腕,虽然没表态,但就那么躺着不动的样子,大概便是同意他能起身了。
李润起来,绕到萧长恒椅子后,挽了袖子,将他眼上的药布取了下来,又用清水将留在上面残留的盐水擦干净。
弄完后,他动手去拿萧长恒的护眼的丝带。
这时候躺在椅子上的人却坐起了身。
李润再转身看过去,刚好对上试图睁开眼睛的萧长恒。
四目相对,那双深邃的墨瞳盯着他的眼,李润手中的带子滑过指尖堆叠在地上。
萧长恒似含着一汪泉水的眼,看什么都很深情的样子。
李润垂了垂睫,错开与萧长恒的对视,低沉下身子去捡地上的丝带:“你,你怎么睁开眼睛了。”
萧长恒还有些不适应,他眯了眯眼,看着动作略有些慌张的李润。
他不悦:“大夫说不宜长时间用眼,但没说不能睁开眼。”
李润蹲在地上,捡起那根黑色丝带,手间的动作顿了一下,“那今晚上还要戴上吗?”
说罢,李润站起身,将手中的丝带呈在萧长恒面前。
萧长恒蹙眉,似乎很不乐意看到那根带子。
“不戴,你……”萧长恒分析刚才李润与他对视后的模样,愈发感觉不对劲:“你是不是喜欢男子?”
李润:“……”
难道还要解释一遍自己是个哥儿?
萧长恒大概是不会相信。
李润想了想,回了一句:“不知道。”
……
“不管怎样,”萧长恒站在李润身后,不舒服的闭了闭眼,又睁开盯着李润的身子。
他能感觉到李润似乎变了很多。
与人成婚之后,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一个,科考作弊,唯利是图的人相处这么久。
萧长恒踱步走回自己的房间,经过李润身侧站住了脚:“不管怎样你都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若你安分点,以往的事情本王都可以不计较。”
李润蹙眉眺望远方的明月,淡淡“嗯”了一声。
萧长恒:“明日在此处休整一日,之后启程去岁宁,顺道回你老家小住半月。”
“去岁宁?”
李润回神,脑中又翻涌起来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原主祖籍在岁宁城,自从进了京城科考之后便再也没回过家,老家也只有几个表亲,可以说得上几乎已经不再联系了。
萧长恒的计划,应该是辰州才对,莫非又突然有了别的计划?
李润凝眉:“怎么突然要去岁宁?”
萧长恒打量了一眼李润,直言:“本王要去找一物。”
“找东西?”李润试探性的又问了一句:“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萧长恒神色暗淡了下来,沉声:“本王母妃的遗书。”
……
萧长恒自幼随着先太后温习乐远走兰楼,后来当时还是废后的温习乐因病死在了兰楼。
遗书却在大晟国内的岁宁城,难道这里的事情便是萧长恒日后谋反的真正原因?
李润脑袋里信息量爆炸,却有不得其解。
好半刻他才松开了眉心,平淡道:“王爷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和好生休息,岁宁还要远上许多。”
萧长冷冷“嗯”了一声,余光扫到李润脸上,微微打量,他便朝着自己的房内走去。
夜半,郁子音从房檐上跃下。
萧长恒躺在房内的躺椅上:“可有什么动静?”
郁子音刚从李润房间出来,“回阁主,您离开之后人就睡着了,温家那边有书信朝着这边送来,不过李润好像警惕性很高,并没有接。”
萧长恒半眯着眼,有点不可置信的抬了抬嘴角,“有趣,李润到底是温习清的人,之前装的还挺像,本王差点信了,更别说那群阉人。”
“继续观察温家那边。”
郁子音:“是。”
-
第二日李润起得很晚,早膳也没吃,睡醒了便已经近午时。
昨夜萧长恒对他说的那一通话,他思来想去得到最有可能的一个结论,那便是萧长恒在试探他是那方党派。
原主确实是狗皇帝那边的,但是他穿过来的变化,萧长恒不可能观察不到。
所以 ,萧长恒昨夜与他透露行程,无非是想探他老底。
可惜,他那里都不站。
房外。
见春见李润房中有了动静,便上前敲了敲门,“少君您可起床了?”
李润穿戴好衣物,走过去打开房门:“醒了。”
李润出门,随见春去楼下用了早点,没有看到萧长恒的人影,便主动询问:“王爷呢?”
见春早上已经吃过饭了,现在看到油光光的饼子又饿了,少君许他一起吃,他便抓起一个油饼,边吃边回:“啊?王爷昨晚不是去您房里了吗?”
李润一口清茶差点喷出来。
他问:“你怎么知道王爷去我房里了?”
“我住您隔壁……听听到了动静。”
说罢见春的脸刷一下红了,低下头端了一碗粥喝。
昨晚?什么动静?
莫非是他与萧长恒敷药到时候?
李润懒得解释,这种事他也没经历过,总不能说昨夜他们夫夫二人,只是单纯的抱了半个时辰吧。
-
歇脚的小城还算繁华,客栈不远处便有听说的茶楼,李润向掌柜的打听了位置,吃过饭便带着见春去茶楼。
还有半天的时间够他消磨。
两人带好细软,戴了斗笠准备出门,却在还没踏出门的时候撞上了不知道去了何处回来的萧长恒。
昨夜那丝带又系上了。
李润掀开斗笠的白纱,好奇萧长恒是如何闭着眼也能正常走路的。
估计真的是功夫到家了。
李润主动询问:“王爷去何处了?”
萧长恒穿了修身的衣袍,显得更加英姿挺拔,就是走在人流中都是最扎眼的存在,更何况他还带着保护眼睛的丝带。
萧长恒透过丝带,微微眯了眯眼,入眼是带着斗笠的李润,他沉声:“随便转了一圈,你要去哪里?”
李润如实回答:“休整一日甚是无聊,我去茶楼听书,王爷去吗?”
本事无心的问了一句,李润却没想到,萧长恒像是考虑了一下,然后回道:“那便走吧。”
边上见春有眼力劲儿的退了一步:“公子,小的突然肚子疼,恐怕不能陪着公子了。”
李润:“……”
“那便回去好好休息。”
-
李润给萧长恒带上一顶斗笠,两人并肩往茶楼的方向走,李润时不时的观察萧长恒的动静。
好半天,他憋出来一句:“王爷的观察力很好。”
明知道李润说的意思是指的他的眼睛,萧长恒却有意将话题发散开:“譬如?”
“啊?”李润想了想,低声笑了一声:“很多。”
他也不做回答。
“那就说说本王发现了什么?”萧长恒带着挑逗的语气:“想听吗?”
李润摇了摇头:“能说实话吗?”
“但说无妨。”
李润:“不是很想 。”
萧长恒:“……”
萧长恒还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忽然李润抓住了他的手,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愉悦:“到了。”
-
一壶浓茶,一碟点心,萧长恒陪着李润在茶楼足足做了三个时辰。
他觉得无趣,只顾的闭上眼闻李润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香味。
而身边的李润却很感兴趣,一直聚精会神听,直到散了场,才依依不舍的从椅子上动了动身子。
李润伸了伸僵硬了四肢,身体虽然累,但精神却十分满足。倒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这么畅快的在茶楼待上这么久了。
活动完,他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问:“公子觉得如何,这个话本如何?”
萧长恒摇了摇头:“不感兴趣 。”
李润品了口浓茶,又给萧长恒倒上一杯,“润润嗓子。”
“不感兴趣很正常,多来几次就好了。”
萧长恒一杯浓茶下腹,冷冷道:“谬论。”
“谬论谬论,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现在我们回去?”
萧长恒“嗯”了一声。
当晚,李润再次给萧长恒敷了眼睛,只不过这次他没有让萧长恒如愿的又将他揽在怀里抱 。
房里。
萧长恒质问: “你喜欢男子?”
李润点头。
他心道:对,所以你别再撩拨我了好吗!
萧长恒似乎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李润不想骗他。
因为,他是一个正常的哥儿,喜欢男的,但是他又没什么和陌生男人相处的经验,若真是那天他冒犯了萧长恒,那对谁也不好。
萧长恒没有系上丝带,一双狭长的眼中满是情绪。
两人在书案前两两对视。
李润衣袖下的指尖犯了青,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萧长恒,
许久,对面男音不快:“那你对本王?可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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