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篁心头一跳,立马转身张望,恰好看到不远处,有对眼熟的狐狸耳朵尖,正被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
他跑到外围,扒着人墙缝隙向里面钻。
是面具掉了?
被人认出来了?
还是出了什么别的意外?
……
越猜越心焦,终于,费了好大力气挤进最里面,结果发现梁霄完好无损地站在“包围圈”中央,而身旁左右两边分别簇拥着几名游客,其中一个还抱住他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摆好造型正在合影。
丁篁:……
看样子,大概是也把他当成那些男菩萨……哦不对,严格来说应该是男狐狸精。
隔着面具,丁篁和梁霄四目相对的一刻,仿佛听到“救救我”三个字。
不过忽然之间,心里好像没有那么着急了。
丁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下子起了玩心,也许因为和梁嘉树长时间的相敬如冰,也许因为平日难以看到那个事事完美优雅的男人会陷入这种窘况,也许单纯因为现在这个失去记忆的梁霄更让人放松肆意,没有负担。
所以新奇感一时占据上风,让他默不作声地站在旁边,抿着嘴角看了好一会儿乐子。
直到有个小朋友差点伸手摘掉梁霄面具时,丁篁终于站出身去解救落难的“狐狸精”。
他假装路人合影,走上前挽住梁霄胳膊,与此同时,青年压低声音的幽怨叹息也传到他耳边。
“哥哥,心好狠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出卖色相’?”
听着梁霄的控诉,丁篁忍不住想捂嘴笑,抬手触到脸上的面具才想起来不用遮。
于是又把手放下,结果下一秒被梁霄牵住,修长骨感的五指嵌入指缝和他紧紧交握。
丁篁愣住。
周围闪光灯一直咔嚓作响,有游客注意到梁霄手上动作,不禁疑惑地小声嘀咕:“怎么感觉他们两个是认识的?刚才和别的游客合影,狐狸帅哥还像根钢管似的戳在那里,根本不主动营业。”
“对啊对啊,另一个估计也是npc吧,我看戴的面具款式都一样。”
“诶等等,你看他们两个装扮,像不像志怪小说里的书生和狐妖?”
“嘶……好像还真的是……”
……
议论声渐起,众人目光渐渐聚到自己身上,丁篁慢半拍反应过来梁霄的意图,原来是想拉着他共沉沦。
但就在又有游客蠢蠢欲动想上前合影时,忽然感觉梁霄用力握紧他的手,然后朝着人墙缝隙一个冲刺,拽着他闷头跑了出去。
一众惊呼被远远甩在身后。
风声从耳边奔窜,心跳在加速,他们像两条逆流而上的鱼,丁篁的手始终被梁霄紧紧拉着,青年在前面一声不吭地用肩膀劈开人浪。
路过舞台时,丁篁愣愣看着眼前自己被梁霄牵着的那只胳膊。
青白衣袖覆盖在绷直的手臂上,被舞台射灯一照,才发现:原来那布料上有泛着隐隐光华的暗纹,仔细端详还是精致的竹叶样式。
再望向前方开路的青年,背影修直挺拔,如同一棵笔立遒健的树。
竹,与树。
莫名的,丁篁脑海中回想起十年前,在参加那档素人乐队音综之前,在梁嘉树还不叫做梁嘉树之前,有一天他突然对自己说:
“小竹,我想改个名字。”
丁篁问他想改成什么,当时的梁霄回答:“杜牧有首诗里写过,‘修篁与嘉树,偏倚半岩生。’”
他目光温和地望向自己:“小竹,我想改成‘梁嘉树’,这样我们的乐队名就可以叫‘竹与树’,你觉得呢?”
当时他们两人刚确定关系不久,丁篁被这番直白的示爱惹红了脸,支吾半天也没能说出拒绝。
后来节目播出,“竹与树”的名号越来越响,两人如宿命般相配的名字也让一众歌迷直呼天造地设。
那档让他们成功出道的综艺,给丁篁留下了太多深刻记忆,除了改名,脸上这副面具也是当时录制第一场节目时被临时要求戴上的。
因为要制造悬念,因为要提高收视率。
为此梁嘉树罕见地冷了脸,替他出头,指责节目组不尊重选手。
但丁篁不想闹得太僵,更不想他们几个月辛苦练习的汗水被白白浪费,所以还是按照要求戴上了面具。
只是即便遮住脸,也无法缓解一直盘踞在他心底的紧张。
所以初次登台表演前,和现在一样,是梁嘉树在前面牵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将他带上舞台。
那时节目开拍前,后台一贯嘈杂不堪,然而带领他穿越一片兵荒马乱的那道背影坚定、挺直,真的像棵树一样开始在自己心里无声扎根。
如今,回忆里的背影渐渐和眼前画面重叠……
丁篁忽然心生感激。
感谢这世界上所有不可名状的奇迹与巧合,感谢冥冥之中实现了他的生日愿望,感谢让他能够在一潭死水般的三十三岁,和二十五岁崭新的梁霄重逢。
感谢这些天频繁陷入的回忆让他看清,十年尘雾散尽,原来一直被牵引、被带领的人是他自己。
所以并非是谁走得太快弄丢了同路人,而是自己一直沉湎过去,一直原地打转。
“谢谢。”
丁篁小心回握住梁霄的手,低头轻声道。
“你说什么?”
一对狐狸耳朵回头朝自己凑近。
面具下双眼对视,梁霄问:“怎么,饿了?”
丁篁本想说没有,但空荡荡的胃袋适时发出饥饿信号,有种逐渐蜷缩收紧的感觉。
他只好如实地点点头。
翻开集章手册,关于特色餐饮区的介绍里,贴心标出了当月好评榜排行第一的餐厅。
丁篁看着上面的菜品图片有点移不开眼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