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霄。”
又重复一遍,丁篁迎上梁嘉树视线,目光迷茫地问:“怎么了吗。”
梁嘉树眼神微动,略略低头片刻,扯起嘴角露出惯常示人的公式化笑容。
“怎么突然叫得那么亲近?”
他放松声线自然地打趣:“他才出现一个多月,你们关系就变得这么好了?”
“哦……还行吧。”
丁篁垂眼错开来自对面的注视,转头接过谈霄递给他的酱料。
安静两秒,又开口补充道:“主要是想用称呼做一下区分。”
“可你之前都没有——”
几乎是立刻接话,梁嘉树说到一半又堪堪停住。
微微张开的齿间还有气流打转,剩下半句“这样叫过我”,被他缓慢咽回喉咙。
如果真说出来,倒显得咄咄逼人,好像自己失态了一样。
情绪如退潮般回落,梁嘉树从刚才莫名其妙的冲动中冷却下来。
向前推开餐盘,他隔着长条餐桌向对面两人微微颔首,姿态温文尔雅。
“突然想起我还有个工作会议,你们慢用。”
说完,梁嘉树转身离席。
只是夜深人静时刻,被若有似无的焦躁感挠抓神经,梁嘉树又不请自来地站到丁篁卧室门前。
一身睡衣是新拆封的,头发重新打理过,须后水和颈侧的固体香膏味混在一起,在夜色中弥漫出醇熟暧昧的气息。
梁嘉树抬手敲几下门,等候大约半分钟,里面的人起床将门推开半掌宽的缝隙。
“怎么了,有事吗?”
丁篁揉着眼睛,口齿粘糯带着明显困意的鼻音,像根羽毛扫在梁嘉树心里。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勾起唇,目光落在丁篁领口,越发肆无忌惮盯着那片外露的肌肤和锁骨。
净白、细腻。
让人牙尖痒痒。
“小竹,方便让我进去吗,”放出曾经百试百灵的蛊人嗓音,梁嘉树轻柔说道,“我想和你聊聊。”
“啊……现在吗?”丁篁呆呆地抬腕看表,“现在太晚了,还是明天吧。”
说完打个哈欠,转身便要关门。
梁嘉树立刻扒住门板,手指用力又将门向外拉开一半,这次丁篁终于露出整个身体,走廊上昏黄光线如潮水般侵入他的房间。
踩着脚下浓黑影子走近半步,梁嘉树近乎循循善诱地低声开口:“其实,我很后悔,因为那晚生日没能赶回来,错过了你亲手为我准备的那么多道菜,所以——”
半低下头,深深盯进那对形状漂亮的眼睛里,梁嘉树说:“小竹,能不能再帮我补过一次生日,嗯?”
男人上扬的尾音飘在空气里,饱含期待,但时间分秒逝去,房间里迟迟没有响起另一道接话声。
丁篁垂眼看着地板,静默片刻,略过了刚才的话题,而是直接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谁?梁霄?”
两人间的对话忽然插入一个第三者,梁嘉树敛下眸光,语气转淡:“还不确定,怎么,小竹有什么想法吗?”
丁篁摇了摇头,“那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他眼皮上抬,和梁嘉树四目相对,表情平静地说:“我只是在想,等你有了假期可以专心解决这个问题时,我也该离开了。”
像是被话里某个字眼刺中神经,梁嘉树眼角不由自主跳了一下。
他收回扒住门板的手,拍了拍丁篁肩膀:“先不聊这些,等我休假时我们再一起商量怎么办。”
落在肩膀的手不着痕迹向下滑,攥住丁篁掌心捏了捏。
“时间不早了,”他说,“你继续休息吧。”
随后梁嘉树转身离开,动作干脆到甚至有些匆匆意味。
之后几天,梁嘉树忙于工作收尾,不常回到别墅,和谈霄也算相安无事,丁篁则趁这几日把行李都打包清楚,眼下只剩最后一个房间还没整理。
“杵在这儿干嘛呢,站在门口半天不进去。”
身旁突然响起谈霄的声音,丁篁愣愣回神。
青年今天单穿了一件白衬衫,下身搭配钴蓝色牛仔裤,干净清爽得不可挑剔,也显得人格外年轻。
丁篁收回目光,垂头盯着自己迟迟没有挪动的双脚,闷闷地说:“我有点不敢进去。”
“不敢?为什么?”谈霄抱臂倚靠门边,歪着头耐心等他回答。
丁篁抬眼望向乐器室里面——墙上挂着一排造型各异的贝斯吉他、墙下木质横架上依次排列摆放着古筝、琵琶、电子琴……墙角还有一组爵士鼓,黄铜镲片上倒映出房间中央烤漆钢琴的影子。
闭上眼,几乎不用深想,每个乐器的质地、手感、共振低鸣,都会立刻浮现在他脑海中。
可是这些曾日夜陪伴过他的朋友,因为自己的缘故,如今被冷落、被闲置、被落满时光的灰尘。
每当站在乐器室门口,深重的负罪感如同穿不透的空气屏障,让丁篁止步不前。
“要不,我拉着你走进去?”
伴随谈霄话音落下,一只手掌正面向上摊开,递到自己眼前。
盯着那只修长素净的手,大脑空茫一片,身体却替他率先做出反应,丁篁缓慢伸出五指,轻轻搭了上去。
干燥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递过来,谈霄反扣五指,用不轻不重的牵引力道,拉着他迈过乐器室的门,然后直直走到钢琴前坐下。
“才发现,原来你手上的琴茧有这么厚。”谈霄拉着他的手没放,而是举到眼前仔细端详每个手指尖,还好奇地戳了戳。
丁篁被他弄得有些痒,不好意思地缩回手说:“很丑,别看了。”
谈霄抿了下唇,转头环顾室内一圈,问道:“既然都能把手练成那样,怎么现在连碰都不碰你这些宝贝乐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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