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曲乐昕着急忙慌地爬起来，又因身后隐隐作痛，两腿颤颤，直打跌，差点滚下来，被陆绍钧抱了个满怀。
“宝宝。”
少年半跪在床上，双手搂住男人颈侧，依恋地蹭了蹭对方。
“好想你呀，大哥。”
鼻尖翕张，沿着喉结一路嗅到胸前。
是熟悉的檀香味……
陆绍钧沿着少年的背脊轻轻拍打，对方的肌肤如暖玉般温润，触碰时甚至有淡淡的吸力。
“乖宝宝，哥哥在这。”
见对方脖颈上好好挂着他送的吊坠，又绕着一圈蕾丝花边，上面系了个小铃铛，响个不停，哄道：
“宝宝的心意，大哥收下了。”
“嗯……”
曲乐昕有些羞，埋在男人厚实的怀里，汲取暖意，放下心来，一时骤然松快，肩膀耸动，眼里沁着水汽，一颗一颗，滴落下来。
无法止住。
一开始是极压抑的哼哼，陆绍钧心疼得紧，轻声安慰，曲乐昕哭得更大声了。
他这几天总是梦到大哥不是被人追杀，就是吃了枪子，心下惴惴，追问二哥时，总是得到一句模棱两可的“没事”。
自己只是个学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
这些天的等待，又是无力，又是委屈不甘。
“是大哥错了。”
陆绍钧诚恳认错，将尾巴塞进对方手心，耳朵也低低垂下，活像是挨了训的小媳妇。
陆景行抱臂在旁观看，横生出些许酸味。
“呜……”
曲乐昕抽泣完，情绪发泄一空，抬起头来，眼皮和鼻头都红通通的，又见陆绍钧左眼的眼罩，手轻轻抚过对方脸颊，被男人握住，十指交叉。
声音发紧，问：“大哥，你的眼睛……”
“不碍事。只是发炎了。”
曲乐昕抿唇，他知道对方上次来，身上带着血腥味，分明是受了伤，却不肯对自己说。
眼下百般滋味，张了张嘴，却只觉眼皮有千斤重。
陆绍钧会意，三下五除二帮少年换好睡衣，怀里放上只小熊，不多时，曲乐昕睡了过去，平稳呼吸间，还打着小小的呼噜。
“出去。”
男人起身，面色一沉，对着自家胞弟寒声道。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健身房。
“打？”陆绍钧顿了顿，补充道，“公平起见，我只用左手。”
陆景行挑眉，冷冷吐出三个字：“不需要。”
话音刚落，提拳直冲对方面门而去！
早在父母双亡以前，他的拳击、射箭、马术样样精通，丝毫不逊兄长，如今虽继承陆氏集团，但空闲时间仍会健身。
此时心中憋着一股气，拳拳生风，却被陆绍钧一掌接住，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折身卸力。
陆景行一击不中，暗咬后槽牙，用了九成的力，又是数拳并挥。
陆绍钧却只做防守，偏头躲过，下盘夯实，竟是游刃有余。薄唇轻启，道：
“乐乐好心给你准备惊喜，权当喂了狗。”
陆景行微喘道：“如果为此感冒了，不是本末倒置？”
“我只希望他长个记性！”
长腿直冲对方下盘扫去，再度被躲过。狼耳绷直，尾巴下劈，攻势渐猛！
“长记性？”陆绍钧嗤笑一声，“用打来长记性，未免你这当哥的也太失败了。”
“我失败？”
陆景行双拳紧握，侧身斜出，打出破空之声，“唰”地直击对方胸口，眉眼凝霜，咄咄逼问：
“乐乐被卖的时候你去哪了？乐乐应激的时候你又去哪了？”
“当初你甚至不去调查他的过往！叫他这样平白拖了整整六年！”
“我去哪了？当初我把他捡回来的时候，你甚至嫌弃他！”
陆绍钧来了火气，左拳格挡住胞弟的拳头，狠戾扭转，猛地推回，前腿突刺，在空中转了个弯，一脚踢飞陆景行！
男人应声飞出，狠狠撞在隔音墙壁上，闷哼一声，擦拭嘴边溢出的血迹，缓缓起身：
“暂且不论你爬床的卑劣行径。就这样一走了之，让乐乐担心这么多天！”
这场架打到最后，双方气喘吁吁，陆绍钧没管身上数个崩裂的伤口，席地而坐，眉眼透出分桀骜，道：
“是，我是卑劣，我还惹乐乐担心。”
“……”陆景行一噎，道，“你这职业也太危险，让乐乐提心吊胆的。”
“是。”男人一并承认。
陆景行没辙，起身，拍了拍灰：“再来打。”
见自家兄长仍坐在地上，怒道：
“来啊！”
“不来。”
陆绍钧冷笑一声，两手交叠放在脑后，就此躺下。
“你再打也打不过我，陆、总、裁。”
话中颇有些阴阳怪气的意味。
陆景行胸膛剧烈起伏，“呵呵”道：“我确实不比某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人。”
男人闭目片刻，缓缓道：“我确实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那里了。”
两帮火并那晚，他潜入虎帮，搜集到触目惊心的证据，正用电脑拷贝时，却是天降一张大网，牢牢捆住了他。
方知瓮中捉鳖的滋味。
还好……他提前联系了警署，最终得以脱身。
左眼则是之前被弹飞的弹壳击中，最初几近失明。好在狼族恢复能力极为强大，他又是狼王，目前好了大半，只是仍不能见光。
盯着头顶的灯，被一刺，目光扫向周围，哑声道：
“我的确没尽到养好乐乐的责任。”
总是聚少离多，叫小孩无数次担心。
“喂”，陆景行踢了踢面前自我剖白的男人。
“你有这功夫不如先洗个澡。”
陆绍钧骤然收起零落思绪，见地上印着一滩血渍。
胞弟挥了挥手：“我去陪乐乐了，你自个清理干净。”
“啪”地一声，带上了健身房的门。
“……”
只留陆绍钧一阵沉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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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平安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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