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六月。
延和市进入夏季,天光灿烂至极,整座城市笼罩在光下,生出些慵懒的温柔。
许珩刚下飞机,拖着行李从会员通道走出来时,手机刚好响起。
他停了下来,垂眸扫了一眼来电显示。
电话接通的瞬间,那头经历过岁月洗礼后的声线有些沙沙的,很有质感的哑,“到了没?沈随之说他在A2口接你。”
“快了。”
许珩一边回答一边沿着通道走出去。
“许总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
周澈在那边笑得戏谑。
许珩唇角牵了一下,似有无奈,“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只是去进修。”
“那可不好说呢。”
电话那头响起一道轻微的摩擦音,似乎是打火机的声音。
周澈轻吐口烟,嗓音比方才低沉了些,“总感觉你不是很想回来。”
许珩步伐顿了一下,而后继续朝前走,含笑反问:“不回来去哪儿?”
“不知道,这几年……”
周澈说:“准确来说,从大二开始,你就变得让我看不懂了。”
“我能变成什么样?”
许珩有些好笑地问。
周澈没回答。
好一会儿。
“没什么样,”周澈忽然说,“但人不能总困在过去。”
毫无征兆,也没有任何缘由的一句话。
说完后,似乎也没打算要得到许珩的什么回应,很快揭过,“看到沈随之了吗?”
许珩慢慢抬眼,目光落在不远处停着的跑车上。
像是被风吹得呛咳了一下,他将手机拿远了些。
一阵难耐的咳嗽声。
隔了几秒。
他再开口时,嗓音有些哑,“看见了。”
“嗯,好久不见,回来聚聚。”
周澈说。
通话结束。
许珩却没立刻放下手机,视线虚空地落在某处,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
他低下头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神色恢复如常,拖着行李箱过去。
-
“温漾!”
“温大美人——”
接连两声呼喊,隔着房门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房间内,女人往被窝里缩了缩,在第三次呼喊声响起时,掀起被子把自己整个盖住,变成了一团毛茸茸的茧。
门外的人似乎很了解主人的尿性,叫了几次没得到回应以后,径直按下门把手,推门进来。
屋内的窗帘拉得很死,没有一点光。
简直是当代吸血鬼的不二之选。
“这都几点了宝贝儿?”
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走进来,一把掀开窗帘,灿烂天光争先恐后地钻进来,把整个房间映亮,空气中有隐约的浮沉飘动。
床上的茧一动不动。
像死了。
女人也毫不介意,走过来一掌拍在床上的人身上,说:“起来,接客。”
“……”
房门外,隔着一段距离虽然想假装没有听见但实际听得一清二楚的客人开了口,“呃……那个,如果她忙的话,我可以预约下次。”
“忙什么?”
女人回过头,涂了最新热门色号的红唇勾了勾,露出一个十分张扬的笑,“忙着和周公约会吗?”
客人摸了摸鼻子,也不好再给温漾找借口了。
这番动静实在很大。
想再装睡有点困难。
床上的人忍耐片刻,终于还是烦闷地掀了被子,坐了起来。
大约是常年不见光,她的皮肤很白,近乎是一种病态的苍白,仔细看能看见皮肤下黛色血管。
而比起这副白得吓人的皮肤,那张极具视觉冲击的脸,成为了这家纹身店里点名指姓只要她的首要原因。
她绕开老板,走进浴室里简单洗漱过后,披了件外套走出来,目光短暂地落在客人身上,然后就移开。
“去2号房。”
她说。
嗓音很冷淡,带着某种无机质的冰感。
但顶着这张精致到放在娱乐圈都挑不出错的脸上,这样的服务态度没能引起任何人的不满,客人很好脾气地回道:“好,那我先过去,你慢慢来就行,不用着急。”
等客人走后,老板时霓才靠着门,开了口,“喂,你不是真把我这儿当收容所了吧?”
温漾扫了她一眼,神情很淡。
“就当是收容所吧。”
时霓直起身,点了根烟,“收容几个废物倒没什么,但我怕哪天来开门,我这儿成凶宅了你懂我意思吗?”
闻到烟味,温漾眉间轻微蹙了下,又松开。
她拿起桌边不知道谁放的牛奶,捏开一个口,喝了起来,随口回道:“不懂。”
“不懂个屁。”
时霓走过来,一手夺走她手里的牛奶,“除了工作你就窝在房间里生蘑菇,哪天死里面了都没人知道。”
“不会。”
温漾抽了张纸擦被溅到手上的牛奶,很平静地叙述事实,“你不会让我休息那么久。”
时霓:“……”
时霓握着牛奶的手指收紧,牛奶溢了一地。
“滚。”
时霓说。
温漾滚去了2号房。
三个小时后。
温漾走出来,揉了揉手腕。
“去,换身衣服。”
时霓窝在沙发里打着游戏,头也不抬地说了句。
温漾像没听见,穿过走廊,去墙角的小冰箱里拿了瓶冰咖啡,喝了一半。
“小闻,去通知一下那边的吸血鬼。”
时霓踹了一脚旁边正拿着手机一起打游戏的男人。
“啧。”
闻驯收起手机,站起身,从下沉式客厅走上去。
温漾回眸,对上男人的看过来的目光。
“晚上聚餐,去吗?”
闻驯说。
他的黑发剪得很短,露出凌厉的五官,很硬朗英气的长相。
穿着简单的短袖,手臂肌肉明显,浑身充斥着雄性荷尔蒙。
是温漾最讨厌的那种类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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