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我一会儿就要拉走?”戚陵游穿着雨衣,站在雨水中,看着前面的人清点地上被塑料袋和防水膜牢牢包裹的货物。
站在戚陵游面前的几个男人,个个用统一的黑色雨衣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其中一个上前几步,站在戚陵游近前,伸手重重按在他的肩膀上,神色倨傲,说话语气也不怎么客气:
“兄弟,我们都是打工的,老板现在就要,那就老老实实地装货送走,别耽误大家的事儿了。货我给你包好了,出不了事儿,就算出事儿了,我们担着,赶快动手装吧,这么大的雨,老子还等着回去睡觉。”
戚陵游扫了众人一眼,身上往后一偏甩掉放在肩膀上的手,忽视刚刚这番话,依照自己的判断,继续打量着摊在地上,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货物。
面前这几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他不认识,现在他们嘴上说得好听,要是地上这些木头装饰被雨淋坏了,或者早就被他们给弄坏了,等他装上车,送到雇主那里,出了问题,估计要赖到他身上。
“这样,你们来装货,我全程不插手。”戚陵游跟他们谈判着,雨声噼里啪啦,压不住他声音里的沉稳:“我干事没个准度,要是把这些木头撞坏了,到时候推在你们身上也不好。”
“我们对你很放心。”男人说着。
戚陵游没理会,后退几步,靠在一旁的大面包车门上:“你们装吧,装好后再贴个封条,然后我拍个照,不想装就算了,我们大家都回去睡觉。”
“我特么……”另一个男人不耐烦地向前几步,被另一个男人拦住,给他低声说了句,然后对着戚陵游说:“行行行,我们装。”
戚陵游靠在车子上没作声,反正大晚上的,他们也找不到其他人,他现在是唯一的司机,怎么也威胁不到他。
闻语就躲在一堆货物后观察着这一切,墙外的路灯光线,在密集的雨点中散射着,她没注意到自己雨衣背后的标志微微闪着光。
就是这么一丝光线,却被隐匿在暗处的人捕捉到。
看着前方瘦弱的身影,那个人脸上露着轻蔑戏弄地笑,甚至都没给同伴预警,准备一个人好好戏弄这个小偷。
雨水敲打塑料膜的声音,响个不停,货物后面一片漆黑,而闻语正聚精会神盯着戚陵游的动作,丝毫没有意识到暗处还有一个人,并且已经发现她了。
看着那几个人的站位,闻语觉得,戚陵游应该和前面那拨穿黑色雨衣的人不是一伙的,而且那群人和戚陵游关系应该是比较对立的,不然戚陵游的表现不会这么冷淡。
可是,问题来了,戚陵游是送货的,那拨人是给货的,两方是一条线的两个节点,如果关系不好,或是对立,那生意还怎么做?
闻语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如果戚陵游现在真的是在走私木雕的话,他这副表现也说不通。
身后的暗影一步一步靠近,雨水掩盖掉一切动静,闻语正想着戚陵游的事情。
不会还是个女的吧?暗影一点一点靠近闻语身后,将她的身形看得更清楚,还真是个女的?真是胆大!
闻语视线聚集在前方,耳边听着雨声啪嗒啪嗒。
一个女的,大晚上还敢出来,站在闻语身后的人,已经止住脚步,他打量着这个小偷的脖子,甚至还欣赏了一会儿,找准好角度,才慢慢伸出手来。
“这么晚出来,是来找男人的吗?”暗处的人终于行动,他一边下流地说,一边伸手向闻语的脖子伸去。
话音落下,忽然!
那个男人感觉在黑暗中,有一只冰冷的手紧钩住他的手指,一个使劲,他便觉得自己猛地被人一拽,身体顿时失去重心控制不住向前倒去,而自己被拉扯的那只手,顿时感觉像被一条毒蛇向上攀缘游过,从手掌到肩膀的关节瞬间脱臼!
一切发生得太快,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直到膝盖狠狠砸向地面,脱臼的手臂被牢牢固定在身后,他才来得及发出一声痛嚎:“啊!”
他咧着嘴抬起头,眼前瘦弱的身影已经移到他的身后,除了固定住他的胳膊外,他的膝弯也被死死踩住,全身一点都动弹不了,甚至连发力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回事?”前面搬着货物的人和戚陵游听到这声音,一瞬间,全部望向这个角落,手电也打向这边,把这一处角落照得雪亮。
不过这边的货物堆得太高,完全遮住这群人还有戚陵游的视线。
“老四,你怎么了?”
“别过来!”老四的声音从高高的货物后面传来。
“先报警,她让你们报警!”老四的声音又响起来,明显听出话音里的恐惧。
“她想被警察的枪给打死,你们快点把警察给叫过来啊。”老四接连不断地吼着,声音都喊破了。
疯子!这个女人绝对是个疯子!
老四四肢关节被巧妙的力道压制得死死的,根本动不了,而他的脖子上还被冰冷的尖锐物抵住。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很尖,很冷,紧紧抵在他脖子上大动脉的血管处,不过几秒钟,他都已经头脑发昏,感觉要昏死过去。
而这个女人还嫌不够,一边使劲,一边在他耳朵旁,用刻意改变过的声音低声说道:“如果我没被警察的枪打死,那你就会被我捅死。”
“快报警快报警!”老四再次崩溃地大吼!这个女人是疯子,疯子啊!
戚陵游看着,知道是出事了,他拿出手机,准备立刻报警,结果一旁的人立刻上前拦住了他。
他提防着看过去,那人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谁知道绑匪的真正目的,报警可能还会激怒他。”
突然,老四又开始叫喊:“转身!快转身,你们都赶紧把身体转到后面。”
听到老四的话,穿着黑色雨衣的人互相看了看,还没行动,刚准备试探着开口,忽然又听见老四声嘶力竭地吼道:“快啊!你们快点!”
雨水下得更加猛烈,如同在铁锅煮沸了的白水一样,在耳边炸个不停。
老四跪在地上,身体已经开始颤抖,他感觉抵在自己脖子的那个尖锐的东西,已经插进他的脖子。
冰冷的触感让他从心理和生理上都感觉到了窒息,而偏偏这个完全没有理智的疯子还在不停地,像念经一样毫无感觉地说:“让他们转身,不然我就捅死你,让他们转身,不然我就捅死你,让他们转身,不然我就捅死你……”
“快啊!快啊!”老四都快崩溃了。就吼了这么几嗓子,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沙哑,那波穿黑色雨衣的人,终于妥协,缓缓向后转去,戚陵游借着转身的动作,慢慢挪动到车身背后。
他透过车窗,望着老四所在的位置,不过因为大家都转过身了,手电也没照着,又隔着两块玻璃,货物那块现在变得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真乖。”老四终于听到身后那个疯子冷静下来了,松了一口气,下一刻,他忽然感觉后颈一痛,整个人便失去知觉。
闻语看着眼前的情况,又狠狠踹了几脚晕倒的男人,然后顺着墙根,蹿到铁门门口。
铁门刚刚被她打开了一个缝,此时出门毫无阻力,她还顺手拿走门锁,等从门缝里钻出来后,又用门锁从外面把铁门锁住。做完这一切才不露痕迹地离开。
等到那帮人发现不对劲,两个人跑去看老四,还有两个马上跑到铁门处,结果门被锁住,扯也扯不开,只好又跑到前门店铺处,从前门出来。
但是闻语从后门溜走后,便沿着之前走过的小道,从钱进励所在的小巷子里穿了过去,路过钱进励楼下时,她顺便向上看了一眼,钱进励住的那栋屋子的灯,竟然还是亮的。
一夜过去,大雨也变成稀稀拉拉的细雨。
闻语昨晚回来,怕戚陵游也会马上跟过来,便裹着湿透的衣服,一到家就钻进自己的房间,用干衣服随意擦了下,就躺床上睡了。
早上醒来,鼻子有点发堵,头上结痂的伤口也有点痛。
更关键的是,她右手手臂上出现了好几道非常明显的红痕。
昨晚她正偷窥着戚陵游,突然听着雨水落地的声音不太对劲,当即提起警惕,很快,发现身后果然有人准备袭击,而且那人还非常愚蠢且套路地事先放狠话,让她为反击做好充足的准备。
不过原主的身体平时没怎么锻炼,还住过一段时间的医院,手臂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只好用巧劲,先把他的关节给卸掉,手臂缠上那个男的手臂时,被他的雨衣给划着了,手臂上留下痕迹。
最近的生活太安逸,导致身体素质都下降了。闻语望着自己胳膊上的红痕叹着气,不知道怎么掩饰,这要是被罗小尔看见了,一定会追着她叽叽喳喳问来问去。
她手伸出窗外,感受了下空气中的温度,于是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长袖睡裙穿着,打着哈欠,散着头发,去洗手间洗澡洗头。(版权晋江作者猫苗)
刚出门,就看见戚陵游和罗小尔一起坐在一楼大堂的桌子上吃饭。
“姐,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你会睡到下午呢。”罗小尔咬着烧麦,跟闻语打招呼。
闻语招招手,看向戚陵游,他折腾一夜,脸色也不是很好,一副萎靡样子,也不知道昨晚她溜走后,又发生了什么,她好奇问道:“哥,你不是今天要去帮巧姨送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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