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贝格尔加入之前,“茶花女”已经上演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大家都熟悉了自己的部分,并不需要特别的排练,只需要在开演前过一遍就行了。相应的,它的热度肯定也很快会开始下降,所排的场次也会慢慢减少。至于在这之后会让她唱什么,她是不知道的。所以下午阿贝格尔大多数时间都是跟着舞蹈队,她需要尽快熟悉。这样,即使另一边暂时没有新节目,她也不至于失业。
等到了晚餐时间,她才有空回路易的信。他在信里主要表达了昨天和她一起出游很开心,又说他很喜欢她演唱的茶花女,还给报社的歌剧版投了一篇关于这场演出的文章,说是印刷出来后,会带来给她看,最后又问她对小说里阿尔芒对茶花女一见钟情的事怎么看。
阿贝格尔在回信时写到自己昨天也很开心,谢谢他給她们讲解的历史知识。也谢谢他喜欢她的表演,说自己现在在学新的歌剧,也许有机会能登台表演给观众看。至于书里男主对女主的一见钟情,她觉得很可能是见色起意,毕竟才第一次见面,双方并不了解,唯一的直观形象就是外貌,除了见色起意,她暂时想不出其它解释。
天知道路易打算由这个‘一见钟情’,再委婉的引出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心就砰砰砰的跳的厉害,就在那个黄昏,他的心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不受控制的陷入了爱河。想的好好的浪漫唯美的说辞,被阿贝格尔这一盆冷水一浇,刚探出头的那点勇气,迅速的缩了回去。
阿贝格尔今天演唱的时候看到了玛格丽特,但是她身边的男人不再是艾德蒙,这次应该是她的客人。这还是阿贝格尔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邻居的工作,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样的画面让她觉得有点难过,总觉得她不该过这样的生活。
她也看到了路易,想起她的信还没寄出去,演唱完后,她快速的跑回更衣室,正好现在把信拿给他,免得自己待会儿再跑一趟。路易带着一束花跟在她身后不远处追她,她都没有看到,两人正好在门口撞到了。一个进,一个出,都有点急,两人同时哎哟一声,可见撞的不轻。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同时道完歉,一抬头才发现正是自己要找的人,阿贝格尔和路易各自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同时问对方:“你没事吧!”
接连好几次同时出声,这也太巧了,这下两人都忍不住笑了,感觉他们像双生子一样。
“我正要去找你,我给你回信了,现在给你吧!”阿贝格尔说着把手里的信递了过去。
“我看你今晚穿了黄色的裙子,给你选了一束黄色的花,你喜欢吗?”他一直让杰瑞米留意这边的情况,原来是想让他传信的,可他呆头呆脑的,也没有告诉阿贝格尔一声,她并不知道这一点。好在,他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至少给他提供了一点选花的建议。
“花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
“阿贝格尔,你该换衣服了。”艾瑞克看阿贝格尔笑的甜甜的,对面的男人也跟着傻兮兮的笑,两个人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心里别提多烦躁了,这才忍无可忍冷冰冰的出声提醒,好提醒他们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在。
虽然他刻意隐在角落里,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可她要不是急着见那个男人,肯定是能发现他的。才一天没看着她,他们就发展到这么“友好”的程度了。他可真想把她给关到一个没人能找得到的地方啊!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忌惮那股把她送过来的不知名力量,他说不定真的会这样干。真可惜!
“路易,对不起啊,艾瑞克来接我了,我不能继续和你聊了。”自从不再害怕艾瑞克后,她也不再时刻关注他的情绪,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开心。
“那好吧,我会给你回信的。”看她点头同意了,路易才不舍的离开,当然也不忘把艾瑞克也叫了出去,都是男人,要走就一起走。
“你真是她的表哥吗?”两人沉默相对了好一会儿,路易出声问艾瑞克。阿贝格尔甜美又可爱,还特别有礼貌,她这个表哥古怪又无礼,两个人简直是两个极端。可是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因为艾瑞克先生,一如既往的无礼。
“你最好不要骗阿贝格尔,要是被我发现你欺骗了她,我不会放任不管的。”得不到回答,路易也不气馁。为了阿贝格尔的安全,他觉得他应该给艾瑞克敲敲警钟,好让他知道阿贝格尔也是有人撑腰的!
无论路易说什么,艾瑞克都不理他。他现在满脑子想的是怎么捏断这个聒噪的男人的脖子,好叫他不能再缠着阿贝格尔。可他心里清楚,他要是真这样干了,阿贝格尔肯定再也不会理他了,她一定会跑的远远的,远到他从哪里找都毫无头绪的地方。所以,他忍了,至少今天要忍住!
等阿贝格尔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两人还在对视,还是她出声才打断两人胶着的视线。虽然路易不信任艾瑞克,可阿贝格尔信任他,他暂时也不好说艾瑞克的坏话,免得惹她生气。一直目送两人走进黑暗,路易才拿着信回到自己的马车里。
心里还想着艾瑞克可真不是个合格的绅士,竟然让女士步行回家,这是有多抠门啊!要是他,他肯定不会让她受一点累,肯定什么都为她安排好。可惜,阿贝格尔是一个很独立的女孩子,她总想自食其力,并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但也许他喜欢的正是她的这种高尚的品德呢!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通信的?”沉默了一会儿,艾瑞克问她。
“就是今天下午啊,我们昨天才算认识呢。你知道吗,他就是那天在桥上追我们的人。”早知道是这样的,她就不怕了,路易看起来可比她还单纯好骗的样子。
“你喜欢他?”他看她提起路易的时候,语气轻快活泼,脸上还带着笑容,面色沉了下来,语气有点阴恻恻的继续问她。可惜,她现在没有危机感了,也不想以前那样敏感了。
“算是吧!我觉得和他交流很愉快。我也喜欢你和玛格丽特呀!不过我今天看到她和一个年纪有点大的男人在一起,我看着有点不舒服,就没有继续看了。”
她说的喜欢看来是和男女之情无关的那种,她看起来坦坦荡荡的,毫无恋爱中的少女才有的那种娇羞,她应该就是和他想的那样,还没有通情窍。
艾瑞克落后了两步,盯着她的背影想着。但是哪怕不是男女之情,他也不开心,她和任何男人靠近他都不开心。她只能是他的,也必须是他的!
要是他没有长成这副鬼样子就好了,哪怕他有一张特别平凡的脸也好啊,至少能见人。那样他起码可以陪着她,活在阳光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晚上才能偷偷摸摸的和她一起散步。
“你怎么了,你好半天没有说话了。你是不是不开心我没有邀请你来听歌剧?”她记得他好像很喜欢听歌剧来着。
“我不是不想邀请你,我只是觉得这场是我自己唱的,你可能都听烦了。而其它男歌唱家也不可能有你唱的好,就没有提。不过我们可以来听其他女歌手唱的,你看明天可以吗?不过我其实更喜欢和你对唱,那样更过瘾。”她其实发现了他的活动时间都是尽量在黄昏之后,光线暗下来的时候,他应该是不喜欢暴露在阳光下的。
她无意中还发现了他有一些化妆的道具,像是假胡子,假鼻子什么的。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原文,达洛加提到过他以前出么办事都会带上这样的装扮,他说哪怕看起来还是很难看,可好歹在昏暗的光线下勉强也过得去。
“没有不开心,不想听你和其他人唱。”他不喜欢看她和其它人情意绵绵的对唱,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他心里也不痛快。而且他确实需要为了以后做准备,为了他们的将来,他不得不暂时牺牲一些和她的相处时间。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我看到玛格丽特那样觉得特别难受。幸好有你,不然我好担心我也变成那样,好可怕!”阿贝格尔拍了拍胸口,要真碰到那种情况,她不知道她会怎么办,她直觉她是接受不了的。
“不要怕,你永远不会碰到那种情况的。”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她,控制不住的想接近她,那个路易明显也是这样想的,不会有人舍得伤害她的。
“我今天又找了个跳舞的工作,还是在这个剧院,所以除了星期天,我以后要天天上班了,那一天就只能上两个小时的课了。”
“够了,你本身基础好,教起来很快的。”忙点也好,忙起来就没时间交朋友了。
“我想抱抱你,可以吗?”虽然是询问,可她已经伸出双手抱着他了。今天看到玛格丽特的样子,她这才能真正的意识到,他对自己的帮助有多么大。要是没有她,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你紧张什么,我们那里就算是男女朋友间,也是可以通过拥抱来表达感谢的。”阿贝格尔觉得他的反应可真夸张,僵硬的像块石头似的,难道她还能吃了他不成。难道这个时候的人都这样纯情?还好她没有亲他,不然他岂不是几天不敢和自己说话?
“我不紧张。”他嘴上说着不紧张,阿贝格尔都放开他了,他还是不敢看向她的方向,走路也同手同脚。
“这叫不紧张?”阿贝格尔挑了挑眉心里想着,怕他尴尬就没有继续调侃他。不过她本来还有点郁闷的心情,看到他这样竟然好多了,一不小心就笑了出来。这真不是她的错,都怪艾瑞克嘴硬。
嘴硬的艾瑞克本来就紧张又害羞,他从来没有和女孩子这样亲近过,晚上睡觉时她无意识的亲近不算。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主动的拥抱他,这对他的意义很不一样。她偏偏还在一旁看着他笑,他都不会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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