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他先是对几位眼熟的面孔颔首致意,然后目光精准地落在林雪微身上,宝石蓝的露背丝绒长裙,剪裁极为服帖,勾勒出窈窕又不失力量感的曲线。长发盘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肩颈和背部,几缕碎发慵懒地垂在耳畔。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带着欣赏与熟稔的笑意,仿佛他们早已约定在此相遇。

晚风微凉,吹散了宴会的喧嚣,只留下远处隐约的音乐和都市沉闷的嗡鸣。露台上,南烛觉和林雪微倚着栏杆,脚下是流淌的光河。香槟杯搁在一旁,气氛微妙地凝滞着,又被一种无声的张力充满。

南烛觉侧过身,目光不再掩饰地、缓慢地扫过林雪微被丝绒长裙包裹的曲线,最终落在她那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上。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侵略性:

“林小姐这样出色,身边想必从不缺追求者。”他顿了顿,指尖在冰冷的金属栏杆上轻轻敲击,“我很好奇……像林小姐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对象?”

问题直接,越过了社交寒暄的安全线,直指私人领域。他看着她,眼神多情又兴味,不像是在完成母亲交代的任务,更像私人示好。

林雪微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反而迎了上去,甚至微微向前倾身,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她身上清冽的冷香更加清晰地萦绕过来。“南先生这是在替谁打听呢?”她轻笑,眼波流转,带着狡黠和了然,“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她目光毫不掩饰地在他脸上、身上流转,那眼神直白得近乎冒犯,却又因她的自信和魅力而不显轻浮。

“我喜欢好看的,”她红唇微启,语气坦荡,“非常、非常好看的那种。赏心悦目是第一要义。”她意有所指地看着他无可挑剔的五官,“然后嘛,最好有点意思,别太死板。会玩,懂得享受生活,带出去不丢人,私下里……也能玩到一起。”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暗示,视线滑过他修长的手指和衬衫下隐约的线条,“至于能力、家世那些……我自己有,所以不那么看重。我更喜欢能让我心情愉快的……”

这番直白和充满成人意味的暗示,让南烛觉都略感意外。他本以为这位女强人会更看重内涵或实力匹配。不过,这倒也让他对“大哥是否适合”有了新的判断——林雪微的喜好显然非常“感官化”和“即时性”,与他那位古板工作狂大哥南屿森几乎是两个极端。

他低笑一声,带着点玩味:“林小姐倒是坦诚。……这个标准,很广泛。”

“广泛才有趣,不是吗?”林雪微又凑近了些,几乎是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廓,“规则可以慢慢探索,关键是……有没有那个让人想一起‘玩’的吸引力。” 她的主动和大胆远超一般名媛,带着一种掌控局面的自信。她显然对南烛觉这副皮囊和传闻中“会玩”的性格非常感兴趣,并且毫不掩饰这份兴趣。

她从手包里拿出手机,屏幕亮起,直接调出了微信二维码,递到他面前,动作行云流水。

“光说有什么意思?南先生如果对我这套‘标准’还有那么一点点好奇,或者……也想看看我们能不能‘玩到一起’,不如加个联系方式?我知道下周有场私人派对,在游艇上,比较……自在。比这种端着架子的晚宴有趣多了。” 她的邀请**裸,指向明确,就是一场以享乐和感官愉悦为前提的约会。

若是平时,南烛觉立刻就能听出这邀约背后的潜台词——绝非普通社交,更与他替母亲“考察未来嫂子”的初衷背道而驰。他会用更圆滑的方式婉拒,或者至少明确这只是“替兄相看”。

但就在林雪微递出手机、说出“游艇派对”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再次死死地钉在了露台玻璃门边——那个小小的、扒着厚重帷幔的身影,不是球球是谁?!孩子正睁着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委屈又执拗地看着他,小嘴一瘪,眼看又要哭出来。

南烛觉的心脏猛地一紧,所有注意力瞬间被那个诡异的孩子夺走。林雪微后面说了什么“比较自在”、“有趣多了”,他一个字都没听清。他只看到她的手机屏幕亮着二维码,听到“加个联系方式”、“下周”几个零碎的词。

他心乱如麻,只想快点摆脱林雪微,去抓住那个神出鬼没的孩子问个清楚。于是,他几乎是机械地、匆忙地掏出自己的手机,草草扫了码,含糊地应了一声:“……好,下周再说。”

他以为这只是客套的“保持联系”,一个社交场合常见的、模糊的“下次约”。他满脑子都是球球和那句“daddy”,根本无暇细思林雪微那过于主动的姿态和充满暗示的“游艇派对”究竟意味着什么。

添加完毕,他甚至没再看林雪微一眼,只匆匆丢下一句“抱歉,有点事”,便头也不回地朝着球球的方向快步走去,步伐甚至有些仓促。

留下林雪微一个人站在露台,看着手机里新添加的、名为“Gallen”的联系人,又抬眼望了望南烛觉急切离开的背影。她轻轻哼笑了一声,晃了晃手机,眼神里充满了志在必得和玩味。

“看来,这位南小公子……也不是完全没兴趣嘛。”她低声自语,将南烛觉那明显的心不在焉和仓促应答,完全误解成了另一种意味——一种在她强势主动下,略显青涩或者说故作矜持的应允。

还没有离开,她已经开始期待下周的“游艇派对”了。

南烛觉走到侧门边,小男孩“球球”立刻缩了回去,躲在露台一盆高大的琴叶榕后面。南烛觉跟出去,露台上人不多,海风徐徐。

“球球?”南烛觉蹲下身,尽量让声音显得温和,但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怎么又在这里?是谁带你来的?”

球球从植物后面慢慢挪出来,仰着小脸,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立刻蒙上一层水汽,嘴角往下撇,那委屈巴巴的样子,简直和昨天如出一辙。“daddy……”他带着哭腔,“你为什么总是不认球球?是球球不乖吗?”

南烛觉头大如斗,但这次他强迫自己冷静,仔细观察着孩子。那眉眼轮廓……越看,心里那种诡异的熟悉感和隐约的猜测就越发清晰。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最平和的语气问:“球球,你告诉叔叔,你妈妈呢?谁是你的妈妈?”

球球用力摇头,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抽抽搭搭地说:“没有妈妈……球球只有daddy和爸爸。” 他伸出小手指,先指了指南烛觉,然后又往沙龙室内某个方向模糊地指了指,“爸爸说,daddy是生我的人,但是daddy不要我们了……”

生我的人……不要我们了……

这几个字像冰冷的子弹,猝不及防地击中南烛觉。他蹲着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他看着眼前这张与魏清嘉、与自己记忆深处某些模糊影像重叠的小脸,一个荒谬绝伦、却又似乎能串联起所有线索的可怕猜想,如同海面下升起的巨型冰山,缓缓露出了它狰狞的一角。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得几乎不像自己的:“那……你爸爸,是谁?”

球球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但还是带着哭腔,清晰地说出了那个南烛觉早已猜到、却仍觉惊心的名字:

“爸爸……是魏清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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