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内,一张紫檀木书桌静静伫立。
桌上除了纸笔之外,相当抢眼的就是一件水蓝色现代款Bra。
Bra是一字杯型,轻薄透气的蕾丝材质,还因为加入了某种特殊材料,使这件Bra具备神奇的缩胸效果。
穿上之后,胸前一马平川,简直可谓是“行走的飞机场”!
——再不用担心女扮男装露馅,也再不用一圈圈缠那又臭又长的裹胸布了!
而这件Bra能有效缩胸的“特殊材料”,玉帘棠完全不晓得那到底是啥。
只不过她昨晚作画时脑中闪过这么个念想,然后,这件缩胸Bra就在她画完最后一笔线条之后,从纸上跃然而起,幻化为实物。
画完这玩意没多久,玉帘棠就晕死过去。
再次睁眼,已是次日清晨——也就是此时此刻,天色还晦暗不明的拂晓时分。
回想这一重大发现,也是够神奇。
玉帘棠昨天强吻完萧择渊,随侍从去客房的路上,脑中不知怎的就蹦出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后来要来画纸,遣散所有人,刚扯掉裹胸布挥笔作画。
未成想,脑中的念头就得到验证!
——只要和萧择渊亲密接触,她那只从现代跟她一块穿越而来的六棱柱枪色金属画笔,便能画假成真!
而每次作画之后,她皆会昏迷一夜。
画火那次是,画金元宝也是,而昨晚画完缩胸Bra依旧如此!
当意识到这一惊天发现,玉哥们儿亢奋激动的程度,简直堪比火星撞地球!
在这大兴国,还有什么事是她玉帘棠办不到的?!
可高兴没几秒,转念间她又不得不接受一个操蛋现实——就是她要想当这大兴国的“神笔马良”,还就非得傍着萧择渊那王八蛋不可了。
***
晨光初照,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精致厅堂。
玉帘棠舞步轻盈生动,每一个转身都如同山风拂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她那乌发被束成一个高高发髻,玉簪的光泽如同夜空点星,缀亮其间。
而那部分未被束缚的秀发,则轻盈披散,随舞动轻摆,宛如山间松涛,随风起伏,带着一种自然的韵律。
舞动间,她那洁白长衫下摆则随着舞步轻轻飘扬,宛如山间云雾,缭绕其间。
近日来,玉帘棠夜以继日勤于练舞,同时不遗余力修习宫廷礼仪,皆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皇宫之行。
“万寿节”将至。
此乃当今圣上谢秋舫龙诞六旬的大喜之日。
玉帘棠作为九御侯府首屈一指的舞伶,自当盛装出席,以绝妙舞姿,为圣上祝寿。
针对这事,玉帘棠起初其实是相当不乐意的。
但想到萧择渊的救命之恩,以及日后要做这大兴国的“神笔马良”,少不了姓萧的这货。
心里一番挣扎之后,最终点头接受萧择渊的安排。
但说实话,她不接受又能咋地?
在这不知水深的大兴国,好歹萧择渊也算是一权势滔天的胖大腿——不傍白不傍。
她既已踏入侯府,便是府中人。
九御侯的五指山不好逃,逃了也不见得能比现在混得好。
她心里明镜似的。
自然清楚萧择渊所谓的“征询意见”,不过是给她个体面的台阶,让她面子、里子都说得过去地遵照他的意愿办事。
“三日后,便是‘万寿节’,届时宫中显贵皆将云集,你可要打起精神,切勿紧要关头失了分寸。”
萧择渊身姿如松,端坐于紫檀椅。
身上玄色锦袍的金丝边纹在窗外辉光映照下闪着淡淡光芒,更显深沉华丽。
他盯视着才给他预演完独舞汗流浃背的玉帘棠,沉声说。
玉帘棠抹一把额间细汗,回道:“哎呀,我知道了。不就是给那老皇帝跳舞助兴的事儿么。”
她说着话,随手拽了把椅子坐下:“我为这事,成天光练舞都快累死了,还得学那么多规矩。”
“侯爷,”她抬起灵动双眸看向萧择渊,“您就不能说两句宽慰人的暖心话么?”
萧择渊面色肃然,说:“暖心话?”
“我怕你上房揭瓦。”
可转眼就唤来侍从上了玉帘棠近来最爱吃的翡翠莲蓉酥与雪梨莲子羹。
两人对桌而坐,房内除了玉帘棠吃茶点偶尔发出的瓷碗轻撞声,再无其他声音。
那些暗藏于心的疑问,以及二人前后两次唇齿碰撞的事儿。
仿佛都被无声翻篇。
玉帘棠其实根本没兴趣追究萧择渊那夜蒙面被通缉的缘由。
穿来这大兴国,他觉得压根就是场梦,什么都没必要当真,更没必要较真。
他只想走一步看一步,活在当下,和墨桃过好她俩的小日子就成。
她现下也不用在凤春楼当“鸭”卖笑了。
住在侯府,跳跳舞,哄哄萧择渊,就能吃好喝好,还有工资拿。
有什么刚需,调戏下萧择渊,就能画假成真。
还有什么日子能比如今更快活?
哦,对了。
墨桃那傻丫头老娘生病,四处筹钱,居然还瞒着我。
要不是昨儿个出去放风,偶然碰到以前凤春的小姐妹,都不知道还有这茬事。
玉帘棠想到这,喝着雪梨莲子羹,悄摸瞄了眼萧择渊。
便来了主意。
恰好此刻,丫鬟前来奉茶。
玉帘棠二话不说便吞下最后一口翡翠莲蓉酥,起身接过茶盘。
打发走丫鬟,房内再次陷入安静。
玉帘棠转身将茶盘轻轻置于桌面。
茶盘中有几盏香茗,茶香袅袅,弥漫开来。
这茶香裹挟着某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清凉,钻入玉帘棠的鼻息。
让她脑中不禁拂过和前男友的相处点滴。
但她并未在意。
倒一反常态很是淑女的步至萧择渊侧旁,微微弯腰,双手将一只碧玉茶盏举过头顶,恭敬奉上。
她那瓷白脖颈动作间,延伸露出,仿佛初春绽放的梨花,细腻纯净。
轻轻转动,便如春风拂过枝头,隐含某种难以言喻的诱惑。
作为一现代魂穿的老爷们,她太懂男人心理。
举手投足,如何利用外在优势,让人微妙的浮想联翩,这哥们儿只要想,便能信手拈来。
“侯爷,请用茶。”
玉帘棠轻启朱唇,声音也不知被怎么捣鼓的,瞬间就从方才的粗犷做派,变得如若山涧清泉,令人感到宁静愉悦。
可萧择渊见状,却不禁莞尔,道:“别装了,这又是演哪出?”
“……”
玉帘棠心下一凉,感觉像被兜头泼了盆冷水。
但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再次开口:“侯爷,请用茶。”
萧择渊眼底划过丝不易察觉的笑,接过碧玉茶盏,垂眸,轻抿了口热茶。
盯视面前人,沉声说:“你憋什么坏都没用,入宫为圣上献舞,不觉得是天赐良机、人生跳板吗?”
玉哥们儿其实不过是想占点萧择渊的便宜,好回去画点什么金银珠宝,一解自家傻丫头墨桃筹钱的燃眉之急。
可萧择渊也不知什么脑回路,怎么就扯到什么“人生跳板”上去了?
难不成这货打算将老子送给那老皇帝做人情?
玉哥们儿天生脸皮厚,想到这,倒也不急眼,反倒顺着萧择渊的话头往下接:“那老头要是真看上我,侯爷岂不得忍痛割爱了?”
“你舍得?”
她凝视萧择渊,深情款款地眨了眨灵动双眸。
萧择渊看着人没说话。
但下一秒便搁了茶盏,捏住玉帘棠的下巴,微蹙眉头,端详间沉声道:“如若你有锦绣前程,本侯自是欣慰。”
“但入宫之后,你若胆敢这般戏弄圣上,小心掉了脑袋。”
“哎呀!人家好生害怕!”谁知萧择渊话音刚落,玉哥们儿二话不说就扑进人怀里。
“侯爷可得保护人家呢!”玉帘棠话音像模像式的夹杂颤抖音调,脑袋钻入萧择渊坚韧有力的颈窝来回磨蹭,像是撒娇卖萌,又像怕极了寻求安慰。
萧择渊被这突然举动弄得像是措手不及。
身体微微僵硬,脸上表情难以捉摸。
那双平日里总是冷静自持的深瞳中,好似闪过丝惊愕和不解,低声道:“你,你这是……”
果然——
还不是上钩了!
玉帘棠得意间,眼中闪过戏谑光芒,面颊却仍旧在萧择渊颈间皮肤磨蹭着,柔声道:“侯爷,其实……其实那夜救你于冰河,人家就已心悦于你。”
“之后,被侯爷在凤春搭救并赎身,人家更是觉得无以为报。”
“但只怪人家是男儿身,除了跳舞的本事,也没别的法子回报侯爷。所以什么都不求,只想跟着侯爷侍奉左右,便觉得知足极了。”
玉帘棠带着些许听起来很是真诚的哭腔,继续说:“所以侯爷的秘密,人家是打死也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只想后半辈子,都能跟着侯爷,当牛做马人家也心甘情愿!”
萧择渊:“……”
玉帘棠退下后。
刚进屋的副将图龙,看着萧择渊胸前颈间不知是鼻涕还是眼泪湿乎乎的一片,满心无语。
他为自家大帅恭敬递上一块干净布子,说:“大帅,您擦擦吧。”
图龙方才守在门外听了个全程。
是万万没料到他家向来有点洁癖,不喜与人过分亲近的萧大帅。
居然能任由玉帘棠戏弄搂抱,还搞得一身脏污也不当回事。
萧择渊面无表情接过布子,用力擦拭几下前襟。
图龙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大帅,那玉帘棠可是男子,您不会真对他动了凡心吧?”
萧择渊闻声抬眸看向图龙,漆深瞳眸划过丝微妙的狡黠,淡淡轻提唇角,道:“动了……又如何?”
“……”
图龙目瞪口呆“啊”了一声。
萧择渊高挺鼻梁下的薄唇不易察觉地微微扬起,眼中满是势在必得的筹谋,沉声道:“动……也得让他动。否则如何物尽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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