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上百次,听出焦炀大致意思是:夏野枯,我想你,求你回来陪陪我。
焦炀仿佛在一束聚光灯下,一眉一眼每一个动作都聚焦在他眼里。
夏野枯站在聚光灯外的黑暗中,每每想要冲进去拉住焦炀自杀,始终无法提腿,腿上像是挂了千斤重物。
“那个梦每个月至少会出现一次。”夏野枯抬眸,笑意虚假,以至于看上去他嘴角不自然,“所以,我感觉自己在某天也会死去,可能是你最爱我的时候吧。”
焦炀眉头猛抽,小腿肌肉紧绷。
夏野枯说的梦,那是真的。他自杀过,也很爱夏野枯……但这些过去的事,夏野枯表达为那是做梦。
“如果不是梦呢?”他问。
“如果不是梦……”夏野枯一仰头,天空橙黄夕阳、紫霞尽收眼眶,四周寂静,“如果不是梦,我希望它是真实的。”
“在我的梦里,至少焦宇铭还活着,焦叔叔也活着,黄阿姨精神正常。我们也很相爱。”
焦炀闻言,冷笑一声,不是嘲讽,意外极了以至于无语表达,伸手摸口袋,左掏右掏只找到一包纸巾。
才记起,下午出酒店的时候,他把烟和打火机放酒店里了。因为夏野枯讨厌烟味,他强行给自己戒烟一天。
“啊!”
焦炀烦躁上头,烟瘾有点犯了,一捶胸口,却打在夏野枯留下的牙印上,轻微“嘶”了一声。
当时被夏野枯舔着舔着,舌尖挠出的酥痒感突然变成了刺痛感,直接让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夏野枯低头,见他在揉X口,默默抿紧唇瓣,像个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小屁孩。
没控制住,他在浴室里和焦炀乱来了一会儿,焦炀皮肤软滑敏感,亲上去太诱人,像块蜜糖,如果心急的话,巴不得立马咬碎,品尝糖块的美味。
所以他咬了一嘴。
是个男人就要负责。
他右臂环过焦炀肩胛骨,把焦炀拢进臂弯里,唇瓣刚张开,焦炀一个大巴掌甩他结实的胸口上,爆出一声闷响。
胸肌猝然紧绷,甚至能感觉肌肉跳了一下。
焦炀脸色铁青:“下次再敢乱咬我,我把你牙拔了!这东西只能吸,知道吗?!”
夏野枯缩回手臂,懵懵然蹙了一下眉头,压根想不到焦炀打人手劲这么大。
好剽悍。公老虎。
·
焦炀、何幸跟着夏野枯去了路明所在的病房,夏野枯让护工阿姨出去散步,剩下的两个孩子和一位母亲,还有一个小屁孩。
夏野枯首先向路明说小屁孩叫何幸,是焦炀的弟弟。
路明精干瘦小的身子倚在床头,鼻翼上插着氧气管,头发花白,唇瓣毫无血色,整个人病恹恹的样子,但还编了辫子挽起来,形象这方面没有一丝不得体之处。
现在身体状况还算良好,说话吃饭基本都能自己搞定。
焦炀坐在病床旁削苹果。
路明目光祥和,像是看自己亲生儿子那般静静地望着焦炀,焦炀削一会儿苹果,抬眸回笑,又低头继续削。
小炀越看越令人不知缘由地令人欣慰。真好。
她再瞧瞧焦炀的弟弟,何幸乖乖地坐在陪同床所折叠出的椅子上,既不玩手机也不乱动,就端坐好,默默看着焦炀削苹果皮;眼睛水灵,像个小狗。
这孩子真乖。
而转眼,见夏野枯站在焦炀身后拿着手机偷拍焦炀脑袋,立马撇开眼神,甚至嫌弃地拧了眉头。
这亲儿子分明是捡来的。
路明开门见山:“小炀,这次回来还要走吗?”
手里的水果刀蓦然顿住,焦炀莫名觉得头顶有一道炙热的视线,抬头,夏野枯果不其然像个怨鬼似的盯着他,面部冰白,视线自上而下,这意思仿佛在质问他“你要走哪去”。
“……”
焦炀唰地低下头,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装在干净小瓷碗里,“路阿姨,过几天我回S省,我带着我舅妈,给她找一家精神病院。”
“谢谢小炀啊。”路明接过他递来的小碗,里面的苹果上插着竹签,笑道:“小炀照顾你舅妈辛苦了。等我好了,有时间,我去S省找你玩。”
焦炀把还有很多果肉的苹果核递给夏野枯,把手上的一次性手套脱下:“阿姨,不用,我会来看你的。我弟也在那边上学,开学就高三了,给他转学不好办。等一年吧,我搬回来。”
在路明的注视中,他顿了顿,而后摸着耳根说:“毕竟夏野枯工作忙,没时间陪我,我们长时间异地恋也不太好。”
异地恋?
夏野枯耳朵一竖,眉梢微微上挑;何幸则是有点烦躁地扣手指,他哥重心明显转移在爱情上了。
异地恋呀。
路明失笑,插了一小块酸甜苹果送嘴里:“这苹果咋那么甜。小炀呀,阿姨也希望你能和夏野枯走下去,甜甜蜜蜜。”
焦炀进病房,她第一眼瞧见焦炀白皙脖颈上的红色吻痕,能猜出这俩人大概和好了。
焦炀陪路明三个多小时,到路明休息时间就离开医院。夏野枯开车先去酒店让他们拿行旅箱、退房,再送他们回家。
焦炀回酒店私自藏好烟,憋了一天,实在想抽烟,下车后一个人出了地下停车场,去室外吸烟。
站在一棵树下,烟头在微暗环境中冒着红光,他夹着烟,吸了一口,点开手机软件WB,几位极好老读者艾特他,又又又在催他下个月开新作。
上一本漫画完结后,过去了一年,焦炀连这一本的大纲都没弄完,更别说其他。三次元生活繁忙,要顾何幸,又要管黄芬,还要哄男朋友。他忙不过来。下一本漫画至少得等半年才能开始连载。
不由得心烦,猛吸一口烟。
抬头,不远处夏野枯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他前面,哪怕夏野枯半张脸隐在夜色中,犀利的目光依旧像针一般刺人。
他几乎是下意识将烟藏在背后,后背紧缩,右手没捏好烟,食指不小心被烫伤,直接将冒着袅袅烟雾的烟头甩地上。
“我靠!”
周围没有冷水,焦炀将食指塞进嘴里降温。
夏野枯朝他跑来,似是觉察出了什么。
“焦炀!”夏野枯从他嘴里扯出手,“烫到了?!”
焦炀拂开他手:“没事,就被轻轻烫了一点。”而后他腿朝后连退三步。
夏野枯:“?”
焦炀抬起手,示意不要过来:“你等我身上的烟味散了再过来……我抽烟了。”
话音未落,夏野枯一溜烟似的刮到他跟前,拉住他手腕看手指的烫伤。
皮肤烫红一小块,上面有小水泡。
“没事的。”焦炀推搡他,“你走开,有烟味!”
夏野枯稳如泰山,一厘米的步子没挪动过:“第一次抽烟有被呛到吗?”
路灯打在焦炀净白脸颊上,瑞秀的眉眼低垂,似是在懊悔什么,足足沉默七/八秒,焦炀才抬起眸子看他:
“对不起,我会戒烟的,你别嫌弃我,虽然现在我身上的烟味有点大。”
“别说对不起。”夏野枯松开他手腕,抬手拨开他额前刘海,细摸额头,“不是什么大事。这八年你怎么过的,过得容不容易、好不好,我都不知道,我没权利管你抽不抽烟的事。”
焦炀:“我以后都不抽了。你别想多,主要是我怕带坏何幸。”
他明白,夏野枯性子冷淡但细腻,肯定会因为他抽烟这个事,责怪自己,乃至去问何幸,八年里他经历过什么,干过什么工作。
那会儿高中毕业不上大学,他只能搬运货物干苦力,轻松一点的活计就是刷盘子……这些事都过去了,无意义。
夏野枯:“可……唔……”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焦炀微微踮起脚尖,疾速吻在他唇瓣上,一触即分,双手还背在身后,像是在偷吻。
灯光由上而,细看他脸颊,他眼底有着两抹红晕,长睫毛阴影铺在脸上一动一动地扑闪,左脚有些不自在地钻地面,像个腼腆羞涩的孩子。
二人见面以来,他第一次清醒地吻了夏野枯,难免脸红。
“别说了。”焦炀捏着发烫的耳根,忸怩,“在你去医院之前,多抱我一会儿嘛。不用抱很久就抱一两分钟。”
夏野枯盯着他的脑袋,眼底浮现笑意,却没有动手抱他。
焦炀上前一步,与夏野枯身体隔着一张薄纸的距离,微微抬头:“抱一下呗。如果你明天六点下班,我们至少分别18个小时,1080分钟,64800秒。你舍得吗?”
夏野枯依然没动,好似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笑。他殊不知,此刻夏野枯却恨不得把他锁在家里供起来,每天把他亲得醉醺醺的。
笑有屁用!
焦炀一个脑袋砸夏野枯心口,狠狠地,头卡在他肩窝上,撒娇般责怪:“你怎么又不说话!混蛋!抱抱我嘛!”
谁知,话音刚落,混蛋弯下腰,一臂勾起他后腰,一手五指插进他黑发里,按住他头,发狠忘情般亲吻他。
以至于他后背成弓,混蛋的小腹与他紧紧相贴,如果他的腰再弯一些,基本能下腰了。
“我的腰……唔唔,别,唔别摸……”
夏野枯吻得紧凑,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四周无人,夜黑风高,夏野枯摸他后背,弄得他酥痒难耐,他只得捏起拳头捶夏野枯后背。
捶了五六拳,夏野枯才舍得分开唇瓣,嘴角还沾着水迹。
夏野枯失笑,亲昵地揪了揪他的脸皮:“你能别撒娇么,我真的受不了。”
焦炀立马用浑厚的张飞音说:“大哥,我没撒娇,你不能污蔑我。”
夏野枯一反常态,笑出声说:“我现在好想爱你啊,怎么办。”然后鼻尖怼他鼻尖上,细细磨蹭。
“可以了,不用抱了。”
焦炀极力往后倾头,让夏野枯鼻尖碰不到他,腰却还在被夏野枯紧搂着,“放开我,我要回去你家做春秋大梦了。”
换言之:我要回家睡觉了。
下一秒,夏野枯松开他纤细劲瘦的腰。
再下一秒,夏野枯躬身,一只手环过他肩胛骨,打横抱抱起他,大步朝对面超市走去。
焦炀不明所以:“抱我干什么?”
“我们去买套。”
焦炀:“……”
足足缓了半分钟,他才剧烈挣扎:“我不要!我腰疼!我手酸!”
夏野枯朝他额头亲上一口:“不会弄疼你的。”
没想到,还能被真实[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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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Chapter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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