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后,蕾切尔走进了这间崭新的录音工作室。
与丹尼尔的顶层办公室几乎如出一辙的品味和装修风格,区别在于这里的房间根据蕾切尔的声音特点去定制了业内顶尖的室内声学设计和声场环境,录音室和控制室摆满了叫得出名字或者叫不出名字的专业音频设备,集音乐录制、音效设计、后期制作、以及母带处理为一体,足以满足任何主流流行专辑的创作需求。
除了最基础的录音工作区域外,这里还拥有独立的编曲室、会议室、候录室以及带了一个小厨房和迷你吧台的茶水间,几乎将一位音乐人的日常起居都考虑到了,只差摆上一张好梦睡床。
蕾切尔伸出手摸了摸浅灰色的石造台面,却没有去碰台面下密密麻麻的仪器和线路,而是绕过去拉开另外一边控制台前的转椅,坐着感受了一下这把椅子的卖点之一:昂贵但无用的人体工学设计。
身后传来了属于丹尼尔的嗓音:“你好像不是非常满意。”
蕾切尔循声抬头,解释说:“我觉得这已经很好了,真的。”
“不,还不够好,因为你还没有说:‘噢,老天!’。”丹尼尔说着侧身推开了身边那扇通往录音室的门,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所以,你应该过来看看这个——”
门后。
垂坠感十足的米白色纱帘遮去窗外过于猛烈的日光,衬得整个房间格外明亮整洁,木地板也是浅色的暖调,上面铺着一块米白色的羊毛地毯,完全可以想象赤着脚踩上去唱歌时会有多么柔软和蓬松。
房间的右侧放着一台施坦威三角钢琴,黑色的漆面光可鉴人;中间立着定制的收音麦克风和监听耳机,上面还有专属标志“R”;角落里则放了一张胡桃木圆形高几、配套的高脚椅和花瓶,花瓶里面是几枝浅色的紫罗兰搭配白色乒乓菊和尤加利叶,在光线的作用下美得宛如梦境。
可以说,连一片叶子都完美地符合了蕾切尔对于录音室的所有幻想。
“唱首歌试试?”
丹尼尔倚在门边,重心落在右脚上,头也跟着稍微歪向一侧,柔和的轮廓沐浴在午后温暖醉人的光照中,唇边正含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罕见的放松和自在。
蕾切尔只觉得心头一跳。
有那么一瞬间,她理解了为什么很多女人迷恋活在《**都市》里的Mr. Big,风度翩翩、富有多金、还有一点点宝贵的幽默和体贴,加在一起的吸引力成倍数增长,实在让人很难抵抗。
不过下一秒,蕾切尔却只是笑了笑,将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回答:“不,这次就算了,我没有开嗓。”
“好吧,真遗憾。”丹尼尔也不在意,转而说:“给它取个名字吧,就像日落之声、阿凡达那样。”
蕾切尔想了想,没有想出任何东西,只好无奈地摊了摊手,“说真的,我很不擅长这个。”
“Lightening,怎么样?”丹尼尔显然早有准备。
“闪电?”
“不,是‘发光’。”丹尼尔叙述的音量不高,却莫名有一种令人动容的感染力,“你走进莎乐美俱乐部的那晚,你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将黑夜撕开了一道耀眼的裂缝,光就这么照了进来。”
那真是一个非常震撼并且令人印象深刻的场景。
营业时间过后的俱乐部,幽暗的光线和寥寥无几的听众,稍显稚嫩的演唱和不可思议的一把嗓音,一切既矛盾又奇妙地汇聚到第一次来到洛杉矶追梦的女孩身上。
即使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丹尼尔依然觉得那一幕清晰得恍如昨日。
蕾切尔有些惊讶,“原来那晚你也在!”
“我和我的朋友艾萨克.霍夫曼刚好路过。”丹尼尔适当隐去了关于那张名片的故事,“我必须告诉你,那是我听过最为动人的《Vision of love》,没有之一。”
蕾切尔笑道:“好吧,现在我该说些什么呢?谢谢你?”
“不,是应该谢谢你,RAE。”丹尼尔说着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边吃边聊吧,我已经让人定好了餐厅。”
蕾切尔欣然接受了丹尼尔共进午餐的邀请。
但是在踏进那间位于环球音乐总部大楼附近的高级餐厅之后,她才从周围格外浪漫的环境布置和现场成双成对的客人们身上察觉到了问题。
那就是——
今天是情人节。
丹尼尔似乎也才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特别是餐厅经理接到自家老板艾萨克.霍夫曼的嘱咐,过于殷勤地为他们送上来一支唐培里侬粉红香槟。
“显而易见,你的朋友误会了什么。”蕾切尔耸耸肩。
“是的,艾萨克总是这样。”丹尼尔也很无奈,用自嘲的方式尽量化解尴尬,“举个例子来说,某次我多看了一幅画几眼,他就以为我爱上了那幅画;后来我和那位艺术家见了面,他就以为我们将会共度余生了。”
这个例子非常熟悉。
巧合的是,蕾切尔之前在纽约参加派对时,听过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版本,但她还没有无聊到要当面对于顶头上司的绯闻追根究底。
来自婕德的健康秘诀之一,就是少管闲事。
“艾萨克.霍夫曼,我记得他。”蕾切尔将话题轻巧带过。
“哦?”丹尼尔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似的,他的手也停了下来,认真地请教蕾切尔,“我记得你们的那次见面并不愉快,对吗?”
“嗯哼,那不是重点。”蕾切尔应了一声,“重点在于,这个名字让我不由地想到,我们正坐在莎乐美俱乐部的残骸上。一位乐坛传奇的开始之地就这么被艾萨克.霍夫曼给推平了。”
丹尼尔摸摸鼻尖,没有主动坦白他也参与了这栋楼的开发计划,只说:“事实上,霍夫曼支付了一笔足够那间俱乐部重建的钱,也愿意以优惠的价格在霍夫曼大厦内保留场地,但被特蕾莎.霍普伍德女士拒绝了。”
“我知道,我听人说起过。”蕾切尔语气平静地说:“况且,在我挖走了我现在的造型师肖恩.安德森那一刻,莎乐美俱乐部就注定了无法重建。”
“好吧,我以为你有点想念它。”丹尼尔说。
“不,更确切的词应该是‘怀念’,它是个过去式了。”蕾切尔端起手边的柠檬水,慢慢地啜饮了一口。
过去式?
即使是过去式,那间俱乐部对于眼前的女孩也是特殊的。
丹尼尔默默地想。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主动询问起了蕾切尔关于这张专辑的白金版加曲曲目的情况。
首先是已经迫在眉睫的世界杯推广曲,唱片公司那边搜罗了很多歌曲试听带,但蕾切尔还没有时间对它们进行筛选;其次是重新编排的摇滚版《Born To Be Free》,这也是第一首被确定下来的曲目;最后则是蕾切尔和泽维尔正在一起创作的未知歌曲,她希望这是标准版专辑的延续和补充,也尝试着自己来写大部分的歌词。
问题是,最近蕾切尔实在忙得要命。
拍摄新单曲的MV、参加NBA全明星赛的表演、接受洛杉矶当地的电台采访、筹备巡演、推出新的联名彩妆、准备今年的MET GALA造型和泽维尔提到的那场慈善演唱会,还有阿里.埃曼纽尔一直想要促成她去客串电视剧或者电影,像曼迪.摩尔那样成功跨界发展。
这还都只是今年上半年的重要事项,被朱莉亚写在备忘录上面的那种。
当然,蕾切尔没有告诉丹尼尔这些,只挑了关于新歌创作的安全话题聊。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丹尼尔在音乐方面的素养远超绝大多数这个行业的管理人员,不仅能随口接上从蕾切尔蹦出来的那些专业名词,对于歌曲创作也有些内行人的经验心得。
这让蕾切尔想起曾经有人说过,面前这位总裁先生年轻时也闯荡过好莱坞,以词曲创作者的身份。
无论如何,这顿午餐顺利结束了。
结束后,丹尼尔把蕾切尔送回了布伦特伍德的落日庄园,又把那瓶完好的粉红香槟送给了她,并美其名曰节日礼物。
可还有什么礼物能比得上那间录音工作室呢?
车子重新启动。
丹尼尔从缓缓关闭的车窗收回视线,就听到向来话唠的司机出声说:“Boss,你不该送那样一份礼物的,没有女人会喜欢。”
“闭嘴,提姆。”丹尼尔掐了掐鼻梁,闭目养神,“还有,我和RAE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好吧,你是老板。”嘴上这么说,提姆还是自言自语地嘟嚷着,“至少比起去年,今年已经很好了,说不定哪天妮娜夫人就不用担心她的儿子孤独终老了……咦,这辆黑色的保时捷好像是琼斯先生的车?”
两辆车在社区附近错身而过时,提姆忽然说。
“什么琼斯?”丹尼尔皱眉。
“琼斯”这个姓氏太过泛滥了,他至少认识一百位“琼斯先生”。
“就是洛芙女士正在合作的制作人,47乐队的贝斯手X。”对于环球音乐内部的人际关系,提姆显然知之甚详,“我喜欢他写的那首‘Ooo!’——等等,那是狗仔的车,该死,我们刚刚一定也被拍了!”
*女鹅把Lightening和Lightning弄错了。
*狗仔爆料belike——
情人节赶场,独家揭秘RAE的新欢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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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第 1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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