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戚家家主已故，由其妻戚张氏代掌香！”
随着老太监的一嗓子，朝臣们都很有眼色的噤声了。
“敬——香——！”
在老太监的主持下，戚张氏从一旁小太监的托盘上拿起线香在蜡烛上点燃，然后缓步上前先躬身一敬。
随即念念有词“列祖列宗在上，今有戚辙行束发之礼，愿祖先垂怜，赐福于斯，使其聪慧率真，秉承家族之德。”
然后敬香再拜。
等戚张氏退下，再由羽泽指定的镇北将军牛序朝着戚峰的牌位敬香。
只不过牛序粗人一个，便大白话道“大哥，今天你不在了，但好在陛下圣明，准许我代替你来为大侄子完成这束发礼。你放心，大侄子现在也出息了，当了皇子的侍读，也有好好在练武，以后肯定能继承你的名声，将戚家发扬光大！”
又朝着戚家先祖的牌位道“戚家的祖宗，你们放心，我大哥的儿子就是我儿子，由我老牛看着，准没问题！”
等戚辙也敬完了香，羽泽实在看不过去了，便起身将他挤开，唱祝福词“今朝良辰，诸客咸集，君既临此盛礼之场，定将福禄双至。”
“嘿嘿……”
牛序这才想起还有这么多人观礼“还是陛下有文化，不过后面的事情我老牛还是能好好干的！”
说完，还重重的拍了拍胸口。
羽泽剜了他一眼，然后回到座位上。
牛序这才为他解开总角发髻，从小太监的托盘上拿起梳子为他梳理头发。
因为十五岁就要实行束发礼了，所以通常十一二岁开始就当小大人看，家里就没人会去理会这总角发髻需要将脑袋上大部分头发剃光的问题，因此现在的戚辙也可以称得上是满头青丝。
而就在牛序为他梳头的时候，一旁的老太监就高唱祝福词“首发初理，如苗新发，自此生机勃勃，正道将启。”
等到将头发梳顺了，牛序再将它慢慢盘成一个圆形发髻。
“束发今朝，修德进业，自此谨守本心，才能济世。”
老太监又唱了一句吉祥话。
而后，牛序才从托盘上拿起玉簪将发髻固定好。
“今簪入发，自此束发明志，心向青云，福运安康。”
在老太监唱完祝福语后，小太监才端着托盘，将一杯清酒送上来。
戚辙取酒洒在地上，表示祭告天地。
老太监又在一旁唱道“酒洒于地，敬告天地，天地鉴之，福运无际。”
牛序这时正想要开口，却被羽泽瞪了一眼，只能悻悻地闭嘴。
羽泽这才说道“今赐君字，周行相伴，望君谨记。”
“谢陛下赐字。”
戚辙躬身作揖致谢。
“礼——成——！”
随着老太监的这句话的宣告，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没等他们完全放松，老太监又从一旁的托盘上取过一卷黄绢“陛下有旨——！”
众人只能再次躬身。
“朕位膺大宝，君临天下，大楚盛景，乃朕与诸臣工及万千将士同心共创。朕之疆域，有忠勇将士血洒其土，英灵庇佑社稷。
护国公早年随朕征伐，数经恶战，舍生忘死，然今已不幸殁于王事。其在世之日，每逢战阵，必奋勇当先，其忠可鉴日月，其勇可震豺狼。朕心哀伤，亦深念其功绩而弗敢忘也。
今护国公之子辙已束发，朕特封其子嗣为冠军侯之爵位。朕之意，望其子嗣以其父为楷模，在朕之朝堂，秉持忠义，修身齐家，率军则无惧强敌，理政则奉公守法。朕冀其佐助朕躬，为朕之大楚，再添昌盛荣光。若能外联邦国扬威名，内抚百姓得心向，朕定不吝奖赏，若有懈怠不法者，朕亦不轻饶。
钦此。”
随着老太监念完，戚辙双手接过圣旨“谢陛下。”
这道旨意虽然是按照当年的承诺，兑现了封赏戚辙侯爵的意思，但并没有说给他军衔，这其中就耐人寻味了。
“那个……陛下。”
牛序想着自己刚刚为大侄子完成束发礼，这发髻也是自己亲手编的，怎么着也算个义父了，便大着胆子问道“这大侄子的爵位是陛下当年承诺的，但他这职务……”
这么光明正大的替孩子讨官的，可以说自大楚开国以来也算是头一遭了。
羽泽虽然觉得有点好笑，但总归不能臣子一句话就给官了“周行刚完成束发礼，当继续学习一段时间，以求厚积薄发。”
“原来是这样。”
牛序也懂了羽泽的意思，大大咧咧的拍拍戚辙的肩膀“大侄子，你就先跟在殿下身边继续一起读书吧，可别像我老牛这样当个不识字的大老粗了！”
等戚辙的事情安排好，这一天也就差不多过去了。
第二天的日子依旧像往常一样，陪着羽靖读读书，上上课，就过去了。而和以往不同的是，三人现在都有点不敢出门了，毕竟谁都不想面对一个个用尽手段贴过来的人。
过了几个月，之前还能偶遇三人的纨绔们发现已经很久没看到人了，便回到家族汇报。
其中最为积极的便是尚书令赵德了。
“家主，已经快三四个月没有遇到殿下、冯公子以及冠军侯了。”
纨绔在堂下恭敬的躬身作揖，看上去正如一个修养极好的公子哥一般。
“看来需要变一下计划了。”
赵德捻着胡须慢慢思索“不过，既然之前跟殿下有过一面之缘，你不妨就以此为借口，进宫去。”
见这被自己安排成为纨绔子弟的侄子恭敬的站着，赵德忍不住问道“你至今已做了数年纨绔，不得入仕，对此可有怨言？”
不料，这纨绔却突然抬起头笑嘻嘻道“小侄自知资质驽钝，本就无意入仕，家主的这番安排正适合小侄。”
“你呀——”
赵德无奈的笑笑“也罢，你最有分寸，自己把握好就行。”
“小侄晓得。”
说完，纨绔便轻脚退了出去。
类似情况在各个世家大族都有发生，但也并不全是瞄准羽靖，不少人家都看中了即将到舞象之年的冯烨，也有人看中了刚刚得到皇帝诺言兑现的戚辙。
现在戚辙已经束发，那么婚事也要亲自面对一下了。
解惑：
为什么是太监唱词：因为皇帝在场，他没指定，谁敢越殂代疱？所以，太监唱词＝皇帝唱词。
这里的清酒不是酒水的品种，而是指没有浑浊物质的酒水。
束发礼的全过程没有查到具体信息，这里就按照网上的碎片资料编了一道，至于中间的祝福词，仔细看就会发现也是警示语，毕竟束发了就算成人，需要担当起家庭的责任。舞象之年也是可以参军的年纪了嘛。
小知识：
戚辙的字周行取自《子革对灵王》。
王曰：“是良史也，子善视之。是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对曰：“臣尝问焉，昔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将皆必有车辙马迹焉。祭公谋父作《祈招》之诗，以止王心，王是以获没于祗宫。臣问其诗而不知也；若问远焉，其焉能知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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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皇子的成长日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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