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初得意片刻又面露凝重,转言道:“它怎么样?不会养死了吧?”
“放心,活得好得很。”伯卿摸摸腰间的口袋。
“原来,是一家人啊……”
黎炀理了理衣襟,主动搭话介绍自己,“如此说来,我应是……我应该是表姐夫吧?”
姜璟:“!”
伯卿:“?”
姜钰:“……”
“你是?”慕梓初语气一顿,试探问道,“黎皇主的儿子,黎炀?”
黎炀颔首道:“正是。”
慕梓初愣了愣:“我是随我父亲来九都皇城赴月神宴的,早到几日,听闻中州边境的村庄泛起瘟疫,特请旨来此救治。”
黎炀狭长的眸光落在姜钰身上,又转头轻笑道:“我看非也,慕少主连手里的令牌都是假的,怎么还会说自己是请旨?”
慕梓初将手里的皇主令悄悄放进布包里,眼睛提溜转了一圈,选择如实交代:“好吧,其实我是偷跑出来的,来找我的贴身护卫。”
姜钰问:“既是贴身护卫,怎不随身保护,却自己跑出来,还要你亲自来寻?”
“这个嘛,说来话长。”
慕梓初避而不谈,姜钰也不便多言,只问道:“那你现在是要进村行医吗?”
“嗯,这里的人得了瘟疫,我既然来了,就不能见死不救。”
“可若是那些官兵反应过来,你的令牌是假的,你一人也太过危险,左右都是要一起进城的,不如我们随你进村,行医中也能有人帮衬。”
黎炀看得出令牌是假的,那些官兵却不一定,姜钰说得看似严重,实则只是在为与她同行找个理由。
毕竟是表姐妹,且姜钰心里的道义也不会允许自己任面前的小姑娘独自冒险进村。
现下碰上了,就更不会放任不管。
“那你们先把这个戴上。”慕梓初从布包中拿出几块纱巾,分发出去,“纱巾上我洒了灵粉,可以隔绝疫毒。”
说话间,掌柜的铺子也拆得差不多了。
几个人请掌柜带路进村。
村口的石碑处,刻有望江二字。
“望江村?”姜钰问。
“正是。”掌柜答道,“各位好心的客官,请随我来。”
村内的房子皆是石砖累积,简朴素净,整条街光彩甚少。
中了瘟病的人脸上身上出现大块的腐烂,因着屋内闷热,都躺倒在街道上透气。
婴孩放声嚎哭,老者长吁短叹,都深受疫毒折磨,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还没有倒下,在照顾着家里的病患。
奇怪的是,这里的人,说得上年轻的,却只有妇女,满街竟不见一个成年的男子。
伯卿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不禁问带路的掌柜:“怎么一路走过来,都是些妇女和老人,这里的壮年男丁去哪里了?”
掌柜解释道:“这里是边境,不好谋生,有本事有出息的年轻人都出去了,有的在皇城奔波,有的去桑南遥山隐拜师修灵了,只剩了些老人和孩子,靠着耕作自给自足,或是像我一样,做些茶水生意供给来往的客商。”
“这里是中州边境,来往的人虽少却鱼龙混杂,或是修炼邪灵的人带来些疫毒也未可知,受苦的却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罢了。”
沾了灵粉的纱巾裹着掌柜的脸,说话声略显呜咽。
慕梓初边解释自己是来治病救人的,降低防备,边挨个查看人群的感染程度。
姜璟体弱,姜钰恐他染上瘟毒,把他安置在伯卿身侧,自己去帮慕梓初。
伯卿搂过人,站得远远的。
棠梨布包里抖落出不同颜色的药瓶,慕梓初倒出小药丸,分给姜钰和黎炀,三个人开始逐一散发。
黎炀刚抬手,躺倒的病患立即做坐起身,一把夺过药丸,咽进嘴里,仿佛溺水人看见救命的稻草,急不可耐。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刚吃过丹药的人便没那么痛苦了,有的甚至能慢慢坐起身来,脸上的溃烂也消失大半。
黎炀瞧着成效,叹道:“听闻牧北襄平原遍地圣土,孕育灵草,因此栽培出许多药修,个个神医妙手,药到病除,今日一见,果然非虚。”
慕梓初颠颠腰间的棠梨布包:“我这些丹药,可以暂且抑制痛觉并延缓他们身上溃烂的速度,却还不能去除病根。要治愈的话,我想,我还需要……”
“需要什么?”姜钰问。
“了解病源。”
姜钰正巧蹲在一个感染较轻的人前,吃下药去,明显好了不少,她开口问道:“阿婆,你们这里最早发现这病症的是哪一家?”
“是啊,瘟疫传人得有起源,是何时?在哪一家发现的?”慕梓初问。
阿婆倚着石墙,舒了口气:“是村头的王铁三家,他老伴走得早,五年前,他儿子也出了远门,他自己一个人,性子又孤僻,上了岁数也没人照料,一个月前被人发现的时候,人都臭了。”
“起初哪知道他这是得的瘟症啊!”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接过话道。
做生意的掌柜也说:“他不和村里人来往,却常年和那些神神秘秘的修灵人打交道,说不定就是被那些人传染的。”
姜钰与慕梓初相视,一同点了下头,确认彼此的想法后,对掌柜说:“掌柜可否带路去趟王铁三家里?”
掌柜见到疗效,觉得几个人确实有些本事,道:“跟我来就是了。”
掌柜带着几个人在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来到一处朴素的院子前。掌柜介绍道:“这就是他家,还是我和几个村中老汉帮忙葬的。”
里屋的门虚掩着,几个人在掌柜的引导下,穿过院子,进屋查看。
房内的碗筷甚少,灶上只有一个锅子,床上是简易的铺盖,除了能让人看出是个独身人士生活的房间外,没有任何异常。
石砖搭建的屋子密不透风,空气流通只靠打开门窗,姜钰一行皆待不习惯。眼见着没有什么线索,挨个走出去透气。
院内没有铺砖,都是早已踩得硬实的黄白土,没有种植花草装饰,可见王铁三在打理生活上,热情颇浅。
难道这老人真的一心想跟着修灵人学习术法?
姜钰细想着,环视院子各处角落,良久,她定睛到房屋左边窗下的一处。
她走过去,微弓身子,覆掌用灵力往下探,果然不对劲。
“伯卿,你来看。”姜钰轻声喊来人,“这院内的土壤都是硬实的黄白土,可这一处的土却比别处要颜色深些,也更湿润些,可这院子里也没有种花种草。”
伯卿先一步问出姜钰要说的话“你是觉得,这底下埋着东西?”
“嗯。”姜钰点头,“我刚探过,的确不对劲。”
黎炀在一旁听着,立即从墙角拿来铲子,开始往下挖。
他最擅长这等体力活。
这东西埋得并不深,黎炀力气又大,三两下就看到了表层,待铺开层层泥土,将东西拿上来,方瞧清是个带锁的四方木盒。
伯卿使灵力卸掉一侧的锁,打开盒子,探查究竟。
木盒打开,里面盛着的,是不计胜数的货票银钱。
掌柜不可置信道:“这王铁三平日里,日子过得最是落破,自他儿子走后,他们家的地也是村里最荒的,他没有进向收入,他家的院里怎会埋有这么多的银钱?”
姜钰合上伯卿手上的木盒,问道:“王铁三是死于一个月前,那您仔细想想,他生前那段时日,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我先前总瞧见,他去村外那条酆临河边,同一些修士打交道,有几次还是在我的铺子吃的茶水,大家觉得他年过半百,身侧又无儿女相伴,想学些术法保身,也是情有可原。”
“要说异常的话……”掌柜继续道,“倒是有一处异常,那便是自他与那些修士热络起来,来往愈发频繁,村外的那条酆临河每到夜里,起伏声便越来越大,甚至好几次站在村口,都能听见。”
“酆临河异常?”慕梓初摸不着头脑。
姜钰分析道:“可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河水有异样,掌柜既说,王铁三与修士有所交集,可即使修炼邪功,以毒修灵也只会自体消化,不会传染给毫无灵基之人,且王铁三是掌柜连同其余几人葬的,他却没有感染瘟疫。”
慕梓初补充道:“我刚也发现,村中众人虽多数感染,可这里的小孩子和掌柜都没有事,那就说明……这也许不是瘟疫。”
“不是说,牧北襄平原尽是出色的药修吗?”伯卿瞧眼黎炀,目光移向慕梓初,质疑道,“怎的你刚进村子里,没看出来?”
“我这灵药毕竟是通用的嘛,救人心切,先给人服下也没错啊。”慕梓初解释得底气十足,“再说,诊断出病源也需要时间嘛。”
姜钰又道:“即便不是瘟疫,村中这么多人得病,也不是小事,此事定与王铁三,还有那些他结交的修士有关。”
“你怀疑是那些修灵人干的?”黎炀眉宇间闪过一瞬忧色。
“我拿捏不准,可以先去酆临河看看。”姜钰看着天**晚,她道,“天马上要黑了,黎皇子与小璟就留在村中吧。”
“那好。”黎炀点头道。
姜璟应道:“我听阿姐的。”
掌柜接过话来:“二位可随我到家中小憩。”
“有劳了。”
姜钰拱手,同伯卿,慕梓初先行一步,走出王铁三的院门。
没有正式在一起,以“表姐夫”自居这件事,卡颜、卡身材、卡双方好感值,不具参考性哈[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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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5章 是表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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