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腿上的问题会不会与此有关？”
白明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件事，随后却是只看见她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感觉腿上是我自己的问题。”
因为不想让夫人多担心自己，邱及于是紧接着就继续开口说道：“夫人应该早早就选好明天要唱的戏了吧？”
“嗯，等到了明天邱郎就知道了，是我觉得是很有意思的戏，想来你也是会爱听的。”与邱及靠着肩向窗口走去，目光向外正好能看见那搭起的戏台，还有前面铺开的位次，这会正不停地有人在那忙着。
“夫人这么有自信？”
“嗯。”
她这样说倒是让邱及心里真隐隐有了几分期待，不过她转而就想到了关于四喜班的另一件事情：“话说那几个好玩的人来了没有？”
“都来了的，这次是国公家的千金想看他们唱戏，没有人敢不来的。”
“你现在到还会恭维我了，不过我爱听这个。”
邱及侧过身向白明贴过去，握着她的手按到了墙上：“夫人再多夸夸我，我想多听听。”
边上沿着窗沿探进屋里的光半洒在邱及身上，提醒着白明这会她们还在窗边上，于是白明得空的那只手便是将她抱紧向自己来：“想我怎么夸你？是夸你厉害，还是夸你漂亮，不过这些你都有，再夸得话也是挺无趣的。”
看着自己怀里的人脸上已经是止不住地笑，白明心里同样也为之高兴起来，手上不禁多用上了些力气，随后两人就一并隐入了窗口边上的阴影中。
“所以我想夸你到现在为止，所做的事情都没有出现太大的错误，你做的很好，帮了许多原本素不相识的人。”
“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厉害的那个。”
“怎么最后还是转回到夸我厉害上来了？”
“我本来想说的要更多一些，但是看你都要哭了的模样，不知怎的就转了话。”
白明抬手想去将她眼角的泪水擦下，后者却是先她一步将脸埋进了自己衣间，蹭吧蹭吧就自己擦了个干净，让白明抬起的手最后放在了她后脑上护着，好像生怕有什么会在这会伤着她一样。
等缓过来之后邱及也没有放开白明的想法，而是用稍有沙哑地声音说道：“夫人这次可算是夸到点子上了，我就是希望有人能说我做的是对的，希望未来的人也能认为我做的事情大多是对的。就算有错，至少也能评一个功大于过。”
白明点头，用下巴在她额头上轻揉了揉，引得邱及再抬起头向她看了过来：“那你已经做到了，至少在我这是。”
邱及看得清她眉目中对自己的满足，但自己并不甘心只是如此：“可只有夫人的话，一定是不够的，我想全天下都知道我做过对的事情，我想扬名，我想流芳百世。”
知道她有许多话要和自己说，但多半是那天道的缘故，让她又只能这样笼统地说出一个大概。
现在白明已经清楚她一定有许多想做的事情，只是不能说出口，甚至都不能与自己说。
白明继而想到她方才的泪水，觉得她肯定在心里想到了许多事情，只是无法同自己开口，在心里憋着，忍着，最后才无奈地成为了她眼角的珠泪。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哭泣，至少邱及她不会。
心里继而隐隐作痛，但白明此刻并不想过多的向邱及表现，所以让她轻靠到了自己肩上来：“今晚想不想去戏台上走走？我可以喊徐平烟她们过来一起唱戏玩玩。”
“哦？夫人这个主意好生有趣。”
想到白明在台上唱戏的模样，或许她举手投足间会有别样的韵味也不一定：“就这么说定了，夫人今晚要唱戏给我听。”
白明只觉得怀里的家伙显然没有听清楚自己说了什么：“我的意思是我们一块上台去。”
“我才不要，哪有我去唱戏给别人听的道理。”
邱及对此颇有微词，随后也就从白明怀里再走到了窗前，打开窗户让哪阳光好大咧咧地向向房间里来：“不过夫人要是想听的话，我倒是可以单独唱给夫人听。”
跟在邱及身后的白明这会伸手去揉着邱及的脑袋说：“平时你嘴里都是只哼曲不唱词，要是会头疼的话就算了。”
“夫人倒是懂我，但是你这样揉我的脑袋可显得我像个孩子。”
想到高自己一头的她站在自己身后这般，邱及脑海中便是不由得将这个场景搭建了出来，结果却是越想越觉得别扭：“你这样的做法像我老妈私下会对我做的事情。”
白明先是一愣，随后却又是忍不住地笑着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叫我妈妈倒也没有什么。”
“夫人，这种话还是不要打蛇绕杆上的好，我是真的真的会不高兴的。”
“抱歉。”
看着她面上相当严肃的不满，白明便以她自认最为正经地态度向道歉，但旋即她就记起邱郎她该是没有与母亲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
那或许是一个遥远的人，但一定很是重要。
“她是个怎样的人呢？我很好奇。”
邱及远远望着戏台的方向，却是久久的未曾言语。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脑海中那些记忆的片段零零散散浩如烟海，却竟然是连个人的模样都拼凑不出来。
也没有和她相关的事情，只有空荡荡的两个字，就好像隔着窗看漫天的飞雪，看得见，摸不着，只有大片的凉寒直直地往心里钻。
“夫人，我不记得，我对他们都没有印象。我只记得以前自己大概在做什么，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记忆也是跟着开始褪色了。”
“有时候我好害怕，我怕哪天我真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就连我现在的家人也不记得，甚至我可能把自己也忘了，我......”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邱郎放心好了，就算有，我也会认得邱郎的。”
“而且到时候邱郎要是真的不记得我了，那我就费尽心思让邱郎重新把我给记起来。”
邱及并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出现她自己所担心的情况，但白明的话无疑是让她好受了许多，何况晚些还有戏台上的活动，于是邱及便是对白明说自己现在就想要曲那戏台上走走。
融雪居的戏台虽然是临时搭起来的，可相比什么所谓的梨园也是一点都不丢份，用乌亮的铁木构建起来的戏台且不说踩上去不发出一点点的噪响，点亮在四周的烛火也是一点都不让这戏台上多什么晃眼的亮，就也不会喧宾夺主抢了戏子的风光。
在戏台上走走停停，邱及随后让下人去取了边上放着的花枪来给自己：“夫人会不会舞这个？”
“会——想看我试试？”看她专心理着枪尖的红缨，白明脑海中便思索着一会该给她展示什么动作的好。
“夫人既然会的话，那先看看我舞得怎么样，然后再舞给我瞧瞧。”
说完便是费力地后手背枪的姿势想把花枪给举起来，只不过在家里躺了太久的邱及已经不再有当初能开弓的力气，这会只能将花枪堪堪举平，随后便弯身想让这花枪在自己背后舞出一个花来。
不过花枪砸在地上的声响却是让邱及的幻想被一瞬打破，白明看着她在那花枪转过身一半手上就已经是拿不稳的了，本事想出手帮她，但见到邱及缩手缩脚的动作比自己还要快上一步，所以就也没有急忙出手。
逃开几步到旁边的邱及看着躺地上滚的花枪心有余悸“算了算了，我还是在旁边看你来吧，这事情果然不适合我。”
边说着邱及就边往戏台边走去，等贴近就蹲下直接跳了下去，然后转身趴在戏台上看向夫人，显然是等着她向自己展示。
早前就等在旁边的似云这时才走上前向小姐说道：“小姐，要不还是回椅子上看吧，这刀剑无眼实在危险。”
“是啊，何况眼下席上也只会有小姐一人，寻个正中的好位置坐下岂不更是自在？”秋朗也在一旁说道，只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担心小姐真被那花枪给伤着。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席上的位置我怎么都能坐到最好的，可倚在这戏台边上看戏才是我真正所独有的。”
“小姐！就算是这样，可在这么近的距离不也更是危险？”
秋朗觉得小姐现在可太偏向白夫人了些，而且还到了头脑有些不太清醒的程度，小姐的安危怎么都比贴近看一场戏要重要不是？怎么到了小姐这就变成后者更重要些了呢？
不过眼下小姐怎么想得并不那么重要，可秋朗再想出言劝劝小姐的时候，就看见小姐眼中已经闪着光似的向夫人看去，也就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小姐的了。
“既然小姐不走，那我也不走了。”
“哦......等等，你为什么不走？”
“因为小姐在这位置，要是夫人一时没有拿稳花枪，我也只有站在这才能护着小姐。”
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可看着已经走到戏台中的白明，瞧见她此刻的衣着，邱及不禁想到要是夫人她要是不慎走光的话岂不是都要被台下的人瞧见了？
“不行不行！只有我能站在这！”边说着邱及就一手推着秋朗，一手拉着似云开始往戏台后面走。开始的时候秋朗并不愿意，但却是让似云用眼神示意她从了小姐的意思。
等她们站到了颇远的位置，邱及向戏台弯腰望过去觉得看不到什么的时候才再停下，而秋朗这也才委屈地喊道：“小姐，你......”
“放心，夫人她很厉害的，那花枪决不会失手。而且我让你们站远来的另一个原因是怕你们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在秋朗眼里肯定是费解的，所以在说了这些之后她便是看向似云，在看到后者点头之后这才安心小跑着往戏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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