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一家三口都没说话，就这么一直安静到家。一进屋子原本安静的老板娘突然破口大骂，“你为什么要这样？妈妈做的还不够多吗？我为什么要生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省心吗？”
声嘶力竭的嘶吼，她在恨王宇。
王宇眼神麻木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的他想到了那么个密闭的空间床上闭着眼睛躺着的人。
王震从头到到尾的镇定，那天恨不得拿藤条要打人的男人突然安静，“王宇，这是你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你觉得我和你妈妈在逼着你，我们在教你，教你变成有用之人，小宇，爸爸会害你吗？难道你想像你妈妈那样吗？”
一句话点燃了一切，“我什么样？你告诉我，王宇不是你的孩子吗？你管都不管，竟然还说我，你一天天什么都不做，还在这说我。”
“我说你怎么了？一个女人连管孩子都管不好，我要你干什么？孩子，孩子不省心，还有你，课也不补了，民宿也给人家住，咱们怎么办？喝西北风吗？”
“你要离婚？你外面有人了….”女人哭了起来，“我能怎么办？老师不让上学，我能怎么办？”
“呜呜呜…..”
王宇一句话没说，一直低着头，像是对于眼前一切麻木，陈调想要上前被石承眠拦住，“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王宇不对劲，你有没有感觉他都书包又变大了。”
陈调顺着视线过去，果然原本的书包只是在后背，现在竟然已经垂到膝盖那里。
夫妻俩吵的正欢，没人去管王宇，陈调想都没想一个摄魂钉飞了出去，正好化开书包。
周围一切静止，吵架的人站在原地互相瞪着，陈调和石承眠两人好像掉进电影片段，周围全都是电影胶带一样在飞扬，放佛跑马灯一样。
陈调随意点了一下，眼前犹如播放电影一样，她看到了男人搀扶着怀孕的女人。
片段内正是老板娘，唯一不同的是女人十分温柔，有些微胖，看着有些幸福。
男人则是护着旁边，视线盯着女人的笑意，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播放完胶带回归原位，陈调又点了一个，这次是一个孩子的出生。
孩子的出生让女人十分辛苦，男人焦急在外面，陈调看到医生来回跑了几次，好在最后母子平安，男人像是抱着珍宝一样抱着。
然而等回到家一切都变了，老太太冷嘲热讽，“一个丫头片子能干什么，我们王家就你一个儿子，生个姑娘都是别人家的。”
丫头片子？
王宇是女生？
陈调一愣，他有些僵硬，想到了石承眠说的卫生巾，还有白色的布。
石承眠也想到了，瞪大眼睛，“那个箱子…..”
片段还在上映，男人一开始还能站在母女面前，慢慢的变的沉默，所有的一切都不管，也冷眼的去看所有人去欺负老板娘。
“儿啊，你得有后啊？”
“儿啊，跟她离婚，生不出儿子的女人不能留在家里。”
“儿子，你那个孩子偷我的钱，真是什么样的女人生出什么样的孩子，一点用都没有。”
“儿啊，没有儿子，你连祖坟都进不去，百年后你不想见妈吗？”
“儿啊，妈就一个心愿，妈就想给老王家留后，妈有错吗？妈不是不喜欢这个孙女，可是那个女人不能生啊？我能怎么办。我要成为王家的罪人了。”
那天这些话被老板娘听到了，他们爆发了争吵，陈调最后听到王宇的呢喃，“如果….如果我是个男孩子的话，是….不是一切的问题都解决了。”
“妈妈不会受欺负，爸爸不用在这样受奶奶唠叨。”
“男孩子为什么是男孩子呢？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是男孩子的名字。”
“她听说以前奶奶想给她起名王弟。”
“希望有个弟弟。”
“奶奶说女孩以后都是别人家的，家里的一切都没有自己的一份，就连姓都不能带走。”
陈调鼻子微酸，电影片段内，王宇也就七八岁的模样，无助的站在旁边，身上的衣服干净只是有些破旧像是别人穿过的，手上拿着半个馒头，她茫然，不理解。
脑子里只有那一句，“如果我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她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问题，陈调想。
片段一段段的展开，原本恩爱的两人慢慢变的陌生，唯一不变的是老板娘一如既往的温暖。
明明上一秒还在哭，看到王宇笑出声，“不怕，不怕。”
不怕吗？王宇害怕？
老板娘做饭的时候王宇要跟着，两道视线狠狠的盯着她，陈调听到，“爸爸，我怕，爷爷奶奶瞪我。”
但是爸爸没有开口只是招呼了一声，“饭好了吗？”
……
再次醒来陈调看向熟悉的地方，不如墙壁的硬度，走在上面像是波浪，前面一张床，一张桌子，熟悉的破罐子。
他们又回来了。
陈调大声叫喊，“王宇，王宇…..”
说完他又觉得不应该喊这个，她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是什么呢？是不是心中想了无数遍？
还有就是这里的境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越想越觉得可笑，最终陈调还是开口了，“穿着现代的衣服，接受着当代文化，享受着一切，但是思想老旧，观点恶心，把一切的事都强加在母女身上，太可笑了，真的是太可笑了。”
石承眠没有说话，眼神有些淡然，“嗯，眼下要抓到鬼，解决这里，咱们赶快出去，我怕林舟有危险。”
“嗯。”
“只是眼下王宇不出来，”石承眠正在到处看，嘴里碎碎念，“怎么出去，怎么能出去？”
陈调走上前食指和中指合在一起，嘴里念着决，手指因念诀慢慢闪着红光，另一只手拿出符咒，很快一个符咒画好了。
符咒飘到空中，陈调继续念着口诀，他要引雷。
在学习引雷陈调没少做笔记….
一道符咒画好后默念口诀，雷瞬间劈下。
十分有逼格。
“轰隆….”
一道惊雷劈下，声音响亮，劈开的瞬间陈调看清外面的一切。
黑漆漆的放佛买充电器的夜晚，石承眠听到声音上前，“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出来了。”
原来他们一直在王宇的书包里。
“引雷。”
“什么？”石承眠一脸严肃，“这里不能用法术你不知道吗？会引起鬼的怨念增强，快递员守则你到底看没看。”
陈调嘴角微微向上盯着远处黑暗，那里黑漆漆的却能感觉到有人，“石哥，来了。”
话落，黑暗中的王震变了模样飞过来，果然陈调的雷声太大，已经引起境内的鬼的怨念。
空中像是有线在牵扯着，王震的身型飞快，一脚踹向陈调，拳拳到肉。
两人扭打在一块儿，石承眠“草”了一声加入战斗，间隙中陈调看到了王震竟然只是个纸人。
纸人？
和师傅学习的时候，陈调听过百年前黎家的纸人术用的出神入化。
原本的黎家也只是个走街串巷卖杂技的，靠着精湛的变脸在江湖上非常有名。积攒了一些金银慢慢的他们不想过走南闯北的生活，随便找了个地方开了一间和死人有关的买卖。
也就是死人铺。
据师傅说，经过几年的变化，黎家的扎纸术十分有名，谁家去世都会去找。无论是动物还是人都弄的惟妙惟肖，特别是人放佛真人一样。
只是黎家已经消失了几十年具体原因没人知道，眼下竟然在一个境内发现黎家后人？
黎家后人，可是和王宇有什么关系？
不等他继续想，纸人下嘴疯狂抖动犹如木偶一样，背部微弯，双手背后已经是呈现攻击的状态。
视线好像是两个大灯笼死死盯着，下一秒王震的身型已经冲上来，石承眠打的费劲，双拳在对方身上根本不起作用，纸人放佛打不透。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隐藏在黑暗中的纸人蜂拥而上，密密麻麻的爬向石承眠。
石承眠身上挂了彩反应迅速张开结界，纸人在外面敲打，嘴里大骂，“陈调，你引起鬼的怨念，这里不能施展法术。”
陈调丝毫不怕盯着人山人海的纸人，双手在空中翻转半圈停到眼前，一个八卦在眼前形成，整个身体迅速上升到空中，“这一招当年我可是学了很久，不知道你能不能接的住，”引雷的符咒飞到面前，嘴里念着口诀，“东雷…..”
手指发亮，天空越来越黑。
“咔嚓。”
一声巨响直接从天上砸向地面，雷公电母好像绕着圈在敲打。
陈调听到了石承眠的骂声，“陈调，你疯了，用雷咒砸我。”
回答他的是几道雷，粗雷和闪电连续几波攻击，最前面一波纸人直接躺在地上，让陈调意外的是王震竟然还站在原地，眼神凶狠瞪着自己，只是褪去人类模样，和扎的纸人完全没有区别。
后面的纸人不敢贸然上前，陈调大喊，“王宇，若是你再不出来，我会把这境直接打破。”
下一秒，周围变化，黑色空中褪去，这里依旧是他们刚来的模样，远处的便利店，还有封词的宗祠。
大门紧闭，墙上有几个模特头正在围观。
虽然没有五官，神情却是好奇加上害怕。原来封词说的这里原本就是我的地盘是这个意思。
王宇的身型从远处飞了过来，眼前的人已然是快三十岁模样，身材高挑，长相大众，一双眼睛特别好看，陈调慢慢的落地，视线看到了远处封词的衣服一闪而过。
“王宇，你还想抵抗。”
没了境，王宇就是个普通灵魂，她死死的盯着陈调，可以看到心脏的地方有一处黑色闪电。
纸人纷纷倒下，只剩下王震在身边。
视线看了一圈，陈调再次闻到了属于乞丐头子的气息，眉头皱在一块儿，“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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