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逃离京都

陈路白颠着这宝贝,往壶口里戳,嘴巴还“嘘嘘”吹着口哨。

许久都没个动静。

“早上喝了这么多水,不应该呀。”陈路白按了下季明川的小腹,拢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摸上去微微凸起,一看就是憋了好久。

瞅见季明川紧绷的下颚,和略有些急促的呼吸,恍然大悟,这原来是害羞啊。

其实要是陈路白的宝贝被人这么翻来覆去地看,他铁定当众挖个坑就要把自己埋进去。

更别说季明川这宝贝,还比别人少了个球,伤口处的皮囊皱巴巴的看样子应该是有好些年了。

脆弱的伤口就这么暴露无遗,简直毫无男性尊严可言。

陈路白想想就觉得无法感同身受,一张小脸登时皱成了菊花,要是他也少了个蛋蛋,这辈子都不想娶亲了。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想。

“就算残疾也不要自卑,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再说了,你这宝贝还是很好看的呀,白白嫩嫩的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前头长得珠圆玉润,你看——这尺寸比我的还大好多呢!”

然而陈路白的话,落在对方的耳朵里,似乎并不是什么夸赞,反而更加腾升了一股耻辱感。

季明川的双眼充血红和兔子一样,要不是他动惮不得,真是要当场就将人生吞活剥了。

没想到季明川反应这么激烈,陈路白只能背过身去捂着耳朵道:“我不听,也不看,这下总好了吧。”

也真是的,陈路白心里嘀咕,洗澡擦身都是他上手的,又不是没看过,怎么反应还是这么大。

大概是踩到了季明川的逆鳞,一路上他都闭着眼睛不搭理陈路白的任何反应。

“永兰呀,吃果子嘛?可甜可甜了。”

“永兰,你饿了吗,啊——我为你吃个饼怎么样?”

“永兰呐,喝点水吧,你看你嘴唇都干了,润润喉也好。”

“永兰,你理理我呀,你这样子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好寂寞啊……”

前头赶车的车夫揶揄:“媳妇闹别扭啊,听我一句劝,叔是过来人,你买点胭脂水粉,裁块新布料赔罪,保准能成。”

车夫给陈路白一挤眼睛,掏出怀里的一盒巴掌大的眉笔在陈路白面前一晃。

“叔,看来你很有经验啊……”

“要不怎么会接你这趟单子,这盒眉笔也有你一份功劳。”车夫说着挑了根塞到陈路白手里。

“啊?这不行,我不能收。”陈路白赶忙拒绝,真诚道,“眉笔一盒都是定量包装好的,万一被婶子发现少一根,她肯定会猜到你是送给旁的姑娘家。叔,你倒是会死的更惨。”

“……”

车夫沉默,说得很是有道理。

想到家里那位婆娘平时的威力,身形不由得一抖,默默将手又收了回去。

不过,车夫倒是个碎嘴的,前头被掐灭了话头一点被影响他的性子。

再加上听到陈路白夫妻二人是预备去长乐县下的村子时,更是热络了起来。

车夫一拍大腿,“说起来,那我们离得近得很,我就住在你们东边的上三庄。你要是当初搬来我们村,现在我们可就是邻居啦!”

上三庄是附近属县最大的村子,光是富民乡绅就有好几户,人口庞大,陈路白第一个就把它划出了候选名单。

那地方一看就容易被人盯上,陈路白还带着有犯罪前科的媳妇,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那地界晃。

这不成了不打自找,自个儿送上门的业绩。

“这不是荷包里钱不够,才选了临泉村。”

既然离开了京都,那就是放弃了给人做活的机会,只是村里不比城里营生多,车夫问:“你是买了田准备自己种地是吧。”

陈路白点点头。

车夫摇头叹道:“这几年种地可不比当年了,收成不好,税收也一年比一年高。要不然我也舍不得赶着家里的牛出来接活。”

有一头耕牛在村子里都算得上是不小的财富,若是家里耕地不忙,光是将牛出租给村里其他人,也能换来不少的粮食。

现如今连出租借调耕牛的人也少了,大家宁愿累一点,都不想把粮食白白送给旁人。

“你这要是地多,可有得累了。”

陈路白买地之前没想这么多,一听牙人说半卖半送限时优惠,脑袋一热,就把银子送了出去。

他心里暗暗盘算,如若是找些佃户帮忙干活,那盘去税收再减掉工钱,那不是剩下的根本没多少。

他就说,怪不得买地这么顺利,原来是等着人上门来填他们的赋税窟窿啊。

“还是地少点好,你没买多少吧。”

不提还好,一提就是万箭穿心。

“……还好,买的不多。”

也就买了50亩,又额外送了100亩荒地而已。

陈路白肉疼得不忍细想,这买地的钱若是靠土地的收成,得干多少年才能赚回本。

车夫欣慰道:“那就好,地里活不多,你若是得空了可以去县里转一转,那边常有商铺会派活出来。我看你媳妇好像腿不方便,在家做些针线活也能打发时间。”

陈路白的视线落到季明川漂亮的手指上,他的指骨白皙匀称十分好看,或许因着练武的缘故,手背上还能看到淡淡的青色脉络。

这么赏心悦目的双手,用在针线活计上完全就是浪费,陈路白才舍不得媳妇受累。

“哈哈,看样子你还是个宠老婆的。”

那是。

这年头能找着合适的不容易,撞见如此美貌的更如水中捞月。

陈路白贴着季明川,邀功道:“你放心,等我们结婚之后,保证不会让你累到分毫,所有的脏活累活全部我来干,你就等着享受就行。”

温热的鼻息几乎是贴到了季明川的唇边,他的睫毛不自在地抖了两下,微微侧过了脑袋。

一路颠簸舟车劳顿,几乎是到了深夜,车夫才将人送至临泉村。

不好摸黑走路,这个时辰吵醒一把年纪里长,让他带陈路白去找宅子也太不人道,陈路白找了处树下就地修整。

把季明川放下前,陈路白特地把他唯一没有被老鼠咬破的床单铺在地上,提防着季明川被地上的石子咯到,又加了一层被褥在底下。

以天为幕,以地为席,月光溶溶,满天繁星。

陈路白轻轻地将脑袋靠在季明川的肩膀上,见他并没有表示出不满,小幅度得用脸颊蹭。

天气热,肌肤相贴的地方更是一片火烫,陈路白嗅到季明川身上有微微的汗水味,一下子像是发现了什么小秘密,从喉咙里发出了猫儿般咕噜咕噜的古怪笑声。

陈路白捂嘴偷笑,还以为小仙男的身上不会出汗,没想到和他一样,都只是个普通人。

见季明川又开始不高兴甩脸色,陈路白赶紧指着东南角的天空大叫着转移话题:“快看,是牛郎和织女星!”

一道璀璨的星河划破天际,有两颗亮星高悬遥相对望。

陈路白指着上边的织女星正色道:“你看,那是你。”

季明川:“……”

手指下移,又点着牛郎星。

“那是我。”

陈路白一板一眼:“旁边那颗扁担星就是九千岁。”

季明川听到这里,额角抽了抽,双目紧闭选择眼不见为净。

陈路白话还没说完,瞧见唯一的观众竟然连面子都不给,气鼓鼓地伸出两指,硬是将季明川的眼皮撑开,他假装一点都没看见季明川的瞪视,继续胡扯。

“你看,若不是九千岁,我怎么会有去季府工作的机会?也不会在府里遇见刺杀九千岁的你了。所以说,九千岁就是是牛郎和织女中间的喜鹊,是我们爱情的见证人!婚书媒婆那一栏,写谁都不能落了他的名字!”

陈路白扯了根路边的野草,在季明川的眼前比划。

此刻,野草在季明川的眼中真正成为了一条连接牛郎和织女的横梁,一如他和陈路明,两个毫不相干的陌路人,阴差阳错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拧在了一起。

自季明川暗中调查成王藩地屯兵之事后,便有无数的刀枪剑雨朝他而来。

季明川心知有部分来自成王,而有一部分必定出自户部尚书杨力之手。

只有这个老东西才会如此阴险,不放过任何打压他的机会。

杨力深知打蛇须打七寸,近些年和他最厌恶的邓尚海勾搭在了一起,现下两个人给季明川使绊子的时候,功力翻倍。

皇帝几次飞骑传书过来,都提及杨力等人在朝堂上对他大力弹劾,甚至牵扯到了太师如今的工部尚书黄瀚义的身上。

如今的皇帝尚年轻,杨力就如此迫不及待得想要扶其弟子王文柏上位,壮大自己在朝中的势力,着实太过于挑战皇权。

从跟随皇帝时起,季明川便已承诺,他将永远作为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刃。

皇帝让他捅谁,他绝对干净利落地不让一滴鲜血落地。

这九年来,季明川没有一个夜晚不是辗转反侧。

走到如今这个地位,更是慎终如始。

季明川都忘了,上一次无所顾忌地仰望夜空是什么时候。

蓦地唇边一涩,有什么充满苦味的东西被塞进了嘴里。

季明川的眉毛一下子高高扬起,不可轻食他物的戒心,让他下意识要将口中的东西吐出来。

被陈路白一把用手挡住,捂着嘴朝他摇头。

“嚼一下,这是大青叶,我听你这两天总咳嗽,这个药对嗓子好。”

就见陈路白也抓了一把身边的草地,薅着叶子将其放入口中。

季明川眼带狐疑,但还是用牙齿咬破草叶,紧接着一股清新的草木气息从舌尖散开,然后他紧蹙的眉毛舒展了开来。

季明川本急于恢复功力离开,不过现在看来,待在这远离朝堂纷争的地方,兴许是个不错的决定。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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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逃离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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