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邵和誉承“打”了个淋漓尽致后回了酒店。
谭晔躺在钟邵房间的沙发上,眉头微微蹙,听见刷卡声,“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蹬起,脑袋直朝着门外看。
“你看什么?”
“看誉承啊,”说着,谭晔又瞅了瞅钟邵的表情,自说自话,“这不对啊——”
钟邵没搭理谭晔,拿了衣服进洗漱间,。
钟邵洗完澡出来,谭晔还没走。
“什么事?”钟邵一脸有屁快放的臭表情。
“邵子,”谭晔朝紧闭的房门又看了一眼,试探着问:“你跟誉承没什么吧?”
钟邵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什么?”
“我说啊,“谭晔重新盘了个腿,老妈子似的语重心长,“你难道没觉得你和誉承走得有点过近了吗?”
“导演要求的。”
谭晔:“……”过去也没看你跟哪个合作演员走得那么近啊!
谭晔心里正嘀咕着,又听钟邵说:“我分得清工作和私生活。”
“你们俩性取向一样,我这不是担心吗?”
谭晔一脸妈妈为你操碎了心的丑哭模样,听到钟邵的这句,心里安心了不少。
不知从什么时候养成臭毛病,如今的媒体总喜欢在半夜投下一颗炸弹。
后台接连几条推送,钟邵和誉承看到李恒杰导诈骗盗取女生拍摄大量私房照的消息时,才知晓是自己母校又出事儿了。
剧组里不少人也在关注这件事,隔天偶尔还有人壮着胆问誉承“怎么看待自己母校发生这种事?”
誉承一笑而过,只留一句“人各有志”。
围读和即兴表演仍在继续。
随着各星球相关性侵案的频频爆出,更多人加入了场对Beta和Omega的保卫战,其中不乏一定数量的Alpha。
三个月后,另一件性质相似的事件也浮出水面 —— 第一第二性别相同者相恋不仅长期受到歧视,更因无明确相关条例而无法婚姻登记。
仅在达尔文星球,这样的伴侣就存在100万对。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假设每个星球存在该形式伴侣均为100万对,那么,在当前星际内,就存在600万对。600万对,1200万个公民,其中同时包含Alpha、Beta和Omega,相当于一个星球人口的十几分之一。
从人类拥有第二性别至今,星际有相关对Beta和Omega的相关保护法律有过议案提出,但从未正式制定发布。然而,他们作为尚未被保护的群体,在《星际宪法》之下,仍能在合法程序中行使基本权利。因此,各星球将Alpha性侵Beta或/与Omega(即Alpha社会行为准则与第一性别与第二性别的性别平等权益)与第一二性别同性恋者婚姻权分别进行正式立案。
这是星际百年以来,六星球第一次同步立案。
百年之前,地球陆地上所遵循的社会指导方针主要为资本主义制定与社会主义制度,这两种制度根据不同国家的国情进行内部合理化。在数不清的年岁里,这两种制度形成对立局势,对统治者、政府官员以及全体人类来说,对其进行合适的阴阳调和并非易事。
在继沿轨道上的六星球链接之始,所有星球就为社会主义制度与资本主义制度分别设置了所有相关部门,除了所有联合性部门不沾染任何制度局势,比如出入境管理部门。当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发生冲突时,由联邦司法部门进行处理。在这之前,社会主义信仰者与资本主义拥护者并非无摩擦,但只能算小打小闹,由各个星球城市支部基本都能进行调节。而这两个案件,导致“六星二半制”方针的弊端,也是半社会半资本主义社会的矛盾点所在 —— 如何审判才算公平?
平等权益,意味着作为个体公民受到法律的平等保护,可行使法律之内的平等权利;而不平等可能发生在每一处微不足道的生活细节中,但就是这些细节,向那些需要平等权益群体进行情感袭击。
公民作为星球最高主权实体,是否有权定义平等和婚姻?是应通过他们的投票做出审判,还是星际联邦法院和法官们做出裁决?
当两方的制度拥护者为自身的利益摇旗呐喊时,公众的讨论却引发出一个更值得深思的论点:法律存在盲目性。
制度无论拥护哪一方,都不仅以自身为根据,还有法律。
法律的诞生,让人民有法可依,让国家依法管理,让整个世界共同走向一个更加繁荣和谐与可持续发展的未来,可法律终究是由人制定,并不是每一条条文都能公正审判罪恶与否。
如此,法律真的能因为性别与性取向而剥夺一个人的平等权益与婚姻选择的权益吗?
这几场戏,所有人都憋着一根筋,不放松丝毫,因为一旦松了,整个沉闷却又激情昂扬的气氛就毁了。
直到结束,所有人都没意识到自己后背都是汗涔涔的。
如果有镜头,人们会看到在这场或许没有硝烟的捍卫战中,出入境执行官俞樾与纪郴是达尔文星球上最默然的守护者。
他们沉默但不纵容,因为他们始终相信,至少在这个星球上的公民会公平审判平等与婚姻权利和第二性别的关系。
汗液粘着短袖,钟邵好看的肌肉棱角若隐若现,誉承有种不想让别人看了去的奇怪感受。
只是一瞬而过,他也并没有多想。
网络沸沸腾腾,钟邵和誉承把心思放在剧本上的同时,也关注着王靖事件的走向。
王靖入警局已近24小时,离出消息的时间不会太远。
俩人都给恩师王硕发去了消息,王硕简单回复,有些事情,彼此心里明了。
又是一个回酒店健身房的路上,闭眼小憩的钟邵睁眼,问誉承:“这几件事你怎么看?”
钟邵没指明是什么事,但誉承下意识地知道钟邵指的是哪几件事。
想了一会儿,誉承回答:“学校会先发关于李恒杰的学生处理通报,同时配合警方调查。陈建和王靖的关系可能是大众看起来那样,也可能不是。”誉承停了一顿,又说:“我有一种直觉,这几件事可能都是有联系的。”
王硕没有对两位学生透露关于这件事更多的消息,只留给他们“法律和社会正义会给应得的人一个公道”。
“邵哥,你呢?”
你怎么看。
“跟你差不多。”钟邵眸中带了一丝笑。
在这个娱乐至上的年代,无数的人争先恐后追求流量和名利,而他们隐于人后,可以从容地看待这些事情,因为他们的目光始终聚焦在这以外更重要事情,比如社会和文化,又比如自我塑造与完整。
钟邵和誉承彼此都没问对方为什么会关注这些事,好似默契之中的不必言明,心里都知晓答案。
保姆车上落下一阵安静,谭晔和淼淼在后座疯狂八卦着自己的主子,这两个男人真的没有一腿子吗!
而钟邵的脑海里,重复着几天前和誉承的一段对话。
那日,两位男主角自觉留堂,与导演和编剧讨论他们在雷雨中“告白”戏份。
他们的即兴表演不是不好,只是缺了一点青梅竹马的味道。
俞樾和纪郴在训练营十年相伴,从青年一起走向偶尔幼稚的成熟,又成为并肩作战的拍档。
“青梅竹马的关系不是一方走了99步,另一方迈出那一步就可以了,这是暗恋才做的事。”宋初暖说,“青梅竹马的感情是双方都走了49步,就看谁先迈出第50步。你们的眼神里什么都有,唯独少了那一份看似针锋相对,其实是年岁里藏着的欢喜。”,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潞城心想,这俩都是弯的家伙,哪里体会过竹马竹马的滋味。
果然,钟邵和誉承双双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围读室里只留下了钟邵和誉承两个人。
钟邵兀地开口:“誉承,你有喜欢过人吗?”
“很小的时候倒是喜欢过,不过人现在结婚了。”誉承对十几岁爱而不得的往事并不作隐瞒,又问:“邵哥,你呢?”
“没有。”钟邵很坦诚地说,“我不知道对其他人来说,喜欢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对我来说,找到一个喜欢的人,大概……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成名太早了,很多感情于我而言,参杂着我自己都数不清的利益链,可我想要一种绝对纯粹的感情。”他偏头看着誉承,笑着问:“是不是觉得我过于理想主义了?”
“没有,我觉得很好。”誉承没忘编剧说的话,“这种纯碎不仅在现实里很好,也是戏里需要的。”
这次,钟邵真的笑了,又问了那个问题,“为什么喜欢表演?”
誉承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想认识每个不同的自己。”
每一个角色,是自己,又是角色本身,是一个个体潜藏在意识里的不同的一面。
“这样就很好,”钟邵感叹,剖出自己的心里话,“不像你师兄我,暂时把表演当作一种职业。”
不是不热爱表演了,只是暂时找不到一种很过瘾的感觉。
誉承想了想,说:“这样也不赖。”
钟邵想了想,轻笑,“好像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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