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苓骑的是一匹小白马,看起来温顺驯良,并没有什么攻击性。
她小心翼翼地骑着,在真正进了林子以后,便从马上下来,靠在一旁的树上。
反正她也不会骑射,左右就是出去了没猎着猎物被笑话一番,总归比受伤丢命来得好。
竹苓靠在树上,看着马儿在一旁吃草,就是不愿意再往前走一步。
苏玥言的笑僵在脸上,她怎么都没料到苏竹苓会这样。
“姐姐难道不想和我一决高下吗?”苏玥言不甘心地说。
“妹妹说笑了,骑射实非淑女所为。”竹苓现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主要不让苏玥言靠近沈屿,她就没有办法去动那些小心思。再者,她也不骑马,她也不能在自己身上动手。
而且如果进林子进深了,到时候自己受伤,难过的还是沈屿。她才没那么笨。
“妹妹不是想狩猎吗?”竹苓比了个请的手势,“姐姐这次输的心甘情愿。”
苏玥言看着竹苓这副模样,一口气闷在心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这就算进了林子,苏竹苓不愿意骑马,她还怎么实施自己的计划。
“难道姐姐也不想看姐夫骑射时的英姿吗?”苏玥言又换了一个劝说方式。她知道,只要是和沈屿相关的事情,苏竹苓不可能不动心。
说不好奇是假的。刚刚只不过是看见了沈屿骑马的模样,她便心动不已,更何况是在猎场上时的模样呢?但是现在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们还有很多年,剩下的这些时光,已经够她看一辈子了,不必急于此时。
竹苓忍痛摇了摇头。等会走远了,苏玥言想做些什么,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反正现在看苏玥言的模样,只要自己不动,她肯定是不会离开的。所以自己只要拖住她,等结束了以后,她便没有机会再去做些什么。
“太……太医,快传太医!”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慌张地往出口跑,褐色的短衣已经被鲜血染红,看起来十分骇人。
竹苓瞬间直起身子:“发生什么了?”
那士兵苦着一张脸,声音中都带上了几分颤抖:“有一位将军受伤了,那黑瞎子一掌拍在人胸口上,将军当场就吐了一地的血。”
竹苓还没听完,便已经心如擂鼓,耳旁的声音也渐渐远离,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半。
她看了一眼林子深处,随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苏玥言看愣了片刻,谁刚刚还说骑马不是淑女所为?!现在倒是跑得比谁都快。
她一跺脚,跟了上去。这是难得的一次机会,她当然不会放弃。
苏玥言驱马跟上竹苓,手上银光微显,随即快速消失。
既然进了猎场,那么受点伤自然是正常不过了,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竹苓现在只能祈祷那个人最好不是沈屿,不然她可能真的……会想要杀掉赵禹书和苏玥言。
离得越近,前方的嘈杂也越发明显,人影隐约显现。
突然,竹苓身下的马好似发疯了一般,突然朝另一个方向跑,身体剧烈地抖动,像是不把身上的人摔下去就不会罢休一般。
她只能紧紧地握住缰绳,试图调转方向。前面的林子并没有防护措施,没有人能保证里面没有些什么。
现在自己能做的,当然是……拖着苏玥言一起下水,没道理自己受了惊吓,她在一旁旁观。
竹苓一马鞭狠狠地抽在苏玥言马匹的马屁股上,那高头大马仰起头嘶鸣一声,吃痛地往前狂奔。
“姐姐——”苏玥言假情假意地唤了一句,却发现自己身下的马也像发疯了一般,“停下啊!”
这边的动静同样惊动了前面的人。
沈屿顺着声响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却看见了那幕令自己目眦俱裂的画面。他驱马迅速跟了上去,看都没看一旁的苏玥言,径直朝竹苓奔跑去。
赵禹书在注意到那边的情景以后,眼眸微深,同样驱马跟了上去,只不过他的方向,却是往苏玥言那一边。
沈屿驾马和竹苓保持同样的速度,轻声安抚着她:“别怕,我在你身边。现在你的身子往我这边靠。”
他从身旁的箭筐中拔出一只剑,狠狠的刺进了竹苓身下骑着的小白马的脖颈处。
那小白马疼得停下了一瞬。趁着这个时机,沈屿一把将竹苓捞了过来,充满力量的臂膀,死死地扣住了竹苓的腰身,像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血肉里。
依旧保持着向前冲刺状态的小白马滑下了前方的断崖。
竹苓靠在沈屿身前,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方才所有的慌乱都烟消云散。
沈屿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刚吐出一个音节,便发现自己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他将头埋在竹苓的颈窝处,一滴温润的泪顺着竹苓的脖子滑落下去。
“以后别这么吓我了,好不好?”沈屿的声音带上了鼻音,抱着竹苓的手也带上了些许的颤抖。他不敢想象,假如自己没有看那一眼,后果会是怎样的。
“抱歉,今天吓到你了。”竹苓拍拍沈屿的背,“你看,我真的没事。今天还好有夫君。”
沈屿低低地应了一声,还沉浸在刚刚的恐惧之中,就连下马,都要亲自将竹苓抱下来。
“不是说不想进林子吗,怎么进来了?”沈屿道。
“我又在入口听见有人说有一位将军被黑熊伤了,一时心急,便进了林子。结果没想到马失控了。”竹苓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没事,出事的是另一个人。”沈屿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抱着竹苓往外走,“我也不进围猎场了,不让你担心了。”
回到原处时,苏玥言也早就被太子救了下来,原本失控的马现在倒在地上抽搐。苏玥言则是紧紧地贴着太子,脸上的恐惧不似作假。
沈屿瞟了两人一眼,眼中的厌恶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竹苓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未分给他们一个眼神:“走吧。”
赵禹书动了动手,想要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只是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你没事吧?”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没事,多谢太子哥哥关心。”苏玥言心下一暖,果然,殿下还是关心自己的。
“你最好……没什么事。”赵禹书脸上的神情叫人看不透,带着几分阴冷。
苏玥言心口一跳,为什么太子哥哥的语气……有些奇怪?难道他发现什么了吗?
只是想到这个假设,她便吓得浑身寒毛直立。不……不会的,这件事情她做的隐秘,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竹苓和沈屿提前回了房间,以受惊为借口谢绝了任何人的探访。
竹苓乖乖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焦躁不安走来走去的沈屿:“夫君,你不要转啦,我都要头晕了。”
沈屿再三吸气,最终坐了下来。
“是不是苏玥言?”沈屿道。当时在场的只有苏玥言,就她骑得那匹小母马,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失控?
“没事的,夫君。”竹苓拉过他的手。叫她要怎么告诉沈屿,他们所处的世界,永远是向苏玥言和赵禹书倾斜的。只要他们的气运一日不消散,那么即便他们做出再天理难容的事情,这个世界都会将这些痕迹抹去。
竹苓的眼神是沈屿未曾觉察的哀伤。沈屿在世界之子面前毫无反手之力,她能做的,只有一点点消解世界之子的气运,让沈屿能够度过之后的劫数。剩下的账,之后再算也不迟。
“咕——”竹苓难为情地捂着肚子。
“饿了?”
竹苓点点头。
真是拿她没办法,再生气能怎么办,还是得给她找吃的
沈屿叹了一口气,谁让这是自己的小祖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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