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支澜专门空了一间屋子出来,颜料什么的都在。这次回来,也就是看看,顺便,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看来,是过得不好的。
裴支澜的衣柜里没有太多衣服,呆半年就走,拿太多东西不方便。
阳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直直打在裴支澜眼睛上,很刺眼,很柔和,伸出手就可以碰到。
裴支澜拿出手机,看着自己拍的照片,照片里的人趴在桌子上,睡的安稳,发梢微微遮住眼睛,显得乖巧。
他这样未经允许就拍别人照片是不是很讨厌。
临近下午,裴支澜去了基地,谭淞卿在打游戏,含着一根棒棒糖,裴支澜盯着盯着就出了神。
“澜哥”裴支澜看过去,王纨和他打招呼。
这人是谁。
“哥?”王纨挥了挥手,裴支澜早就注意到了。“哦,你可能不记得了,上次饭局我们见过。”
裴支澜是不记得了,健忘症和脸盲让他很难认人。
“嗯”“裴支澜?…”裴支澜转头,和谭淞卿四目相对。“你来干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来”王纨看情况不对劲,跑路了。
对啊,他为什么不能来。
因为裴支澜喜欢自己,因为裴支澜对自己太好了,所以自己可以得寸进尺,为所欲为。
“随你”谭淞卿淡淡说
“谭淞卿”
“嗯?”
“我想多陪陪你”
………
风吹了吹,吹过那片绿田。
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
什么意思
谭淞卿不明所以,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他的头发有点长了,有点自来卷,这么乖乖站着就像只小绵羊,看的裴支澜心头一紧。
其实,前几天谭淞卿睡着的时候他偷偷摸过他的头,嗯,很软,发顶总是蓬蓬的。那个手感裴支澜历历在目。
裴支澜伸出手,揉了揉。
“干什么!”谭淞卿把裴支澜的手移开,只觉得脸上很烫
裴支澜的眼镜边缘被阳光照的发光,很刺眼。
谭淞卿呼了口气:“不要乱摸我头发,裴支澜”裴支澜嗯了一声,谁又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所以,可以吗”
谭淞卿回到迷茫的状态,裴支澜重复
“我说,我什么也不干,就只是陪陪你,可以吗”
告白如钟声,回荡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可以吗
他在心里这么问自己,可以吗。
第一次见面,裴支澜的告白他只当是玩笑话,他没在意,也不想在意,但是,裴支澜的动作他又很在意,在意一些别人都可以的动作,裴支澜做起来,他不熟悉,只是因为裴支澜所谓的喜欢。
裴支澜,告白这么多次,谭淞卿不会答应你的。
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谭淞卿在心里告诫自己,裴支澜只是一时兴起而已,等玩够了,他又会像一个玩具,被冷淡,丢掉。
“谭淞卿,你知道你难过的时候很明显吗。”
………
“那天晚上,你在难过吧”
“为什么要装作不在意”
谭淞卿没有回答,他们在外面,基地的门关着,这里隔音比较好,一般外面说话里面听不见,裴支澜应该知道,所以才说的这么大声
谭淞卿耳边回荡刺耳的声音。
“谭淞卿,不要装作听不见。”
谭淞卿僵硬的抬头,为什么要紧张,面对他,应该很轻松才对。裴支澜为什么这么了解他。
小时候,放长假的时候,才会去妈妈家过几天,大概**岁,刚上小学那会,清明节放假,殷湳来接他了,呆了几天,他要回到那里。
小孩子,都是比较依赖妈妈的,一方面,他真的不想吃苦了。他求着妈妈,不要把他送回去,妈妈把自己送上车,关上车门,他看见妈妈偷偷抹眼泪,像个小孩子。
谭淞卿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是他的房间里,有一本很旧的本子,纸页已经泛黄了。他想妈妈了,就在上面写妈妈的名字,写到墨水渗下去,写到一张纸写不下,慢慢的,就已经写了一半。
“谭淞卿”
裴支澜把谭淞卿拉回来
“世界上,有很多人,人比较脆弱,说他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裴支澜顿了顿,继续说
“所以,以后无聊可以找我,难过也可以,不要憋着不说,没人觉得哭出来是懦弱的表现”
说这句话的时候,谭淞卿的眼眶已经有点泪水了,自从上了十一岁,他没怎么哭过了,想哭,但总是憋着。
裴支澜告诉他,一直憋着,会出心病的。
“谭淞卿,苦不好吃,换个口味吧”
再回神,他已经在裴支澜肩膀上哭了一场。
很丢人
“我们是第一次见吗”
裴支澜笑笑,不说话。
应该不是第一次,裴支澜的反应告诉他,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裴支澜其实就是单纯想让他好好哭一场,那天晚上,他顺着温煦说的地址过去,想看看,他住的地方。没有他想的多好,挺简陋的,整个地方破破烂烂,顺着窗户往上看,谭淞卿说着什么,屋里漂出酒味和烟雾。
他看了一会,谭淞卿来关窗户的时候,眼底有愤怒,有无奈,有委屈。难过的成分多,和那天一样。
“裴支澜,换个口味,我换不了了。”
这些年,什么苦他都吃过了,对苦早已习惯了。
他无奈笑笑
他侧着头,余光看了眼裴支澜。
他的眼中有无奈,有心疼。就像他们已经在一起,就像他们可以像普通情侣一样,聊聊天,谈谈心。
只有谭淞卿知道,这都是不可能的。
谭商明不是个东西,他的儿子也一样。
心很疼,莫名其妙的疼,疼得不得了。
“我陪你”
裴支澜还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因为,谭淞卿又要哭了。
第一次,他想让他好好哭一场,发泄一下积攒多年的情绪。这一次不一样。
他爱的人,吃了太多苦,该吃甜的了。
第一步是什么,是让他笑的次数比这么多年哭的次数多。
所以,不能让他哭了。
“裴支澜,不要以为自己很懂我…”谭淞卿有淡淡的鼻音,因为刚哭了一场,这句话有哭腔,有警告。
“嗯”
只要谭淞卿不哭就好
“眼睛肿了吗”
“没有”
谭淞卿确保自己眼睛没有肿,回去自己的机位,去之前,看了眼裴支澜。
“我一会儿就来”
“谁管你来不来”
裴支澜低头笑笑
口是心非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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