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正是云璟和秦芝。
“有什么巧合的，这是玉衡宗的仙舟。”秦芝挑眉道，“听掌门说你先出发了，我还以为洛师妹像从前那样，为了躲着我们，宁可跑去别家付钱也不坐这免费的仙舟呢。”
洛千灵尴尬笑道：“怎么会呢……”
所以她的一百灵石能退回来吗？
沈妙见她们认识，知趣地收拾好摊子，“洛仙子，我回房间等你。”
秦芝沉下脸：“虽然我是剑修，但也能看出来你们卖的符纸大概是什么等级。要是被人知道我们玉衡宗的人靠坑蒙拐骗卖这种垃圾符纸，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我们。”
“秦师姐，我们明码标价，也没有夸大符纸用途，不能说骗吧。”洛千灵扭头确定沈妙已经走远听不到秦芝的话，稍稍放宽了心，“我是觉得每种符纸都有各自的用途，门规里也没有哪一条规定了只能卖厉害的符纸。”
“师姐，您觉得呢……”洛千灵目光投向云璟。毕竟对面是全书最强的符修，洛千灵表面淡定，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
云璟嗯了一声，脸上看不出喜怒，秦芝还想再说，被她抬手制止，对洛千灵道：“跟我过来一下。”
洛千灵随着她走到最上面的一层船舱，刚踏上甲板，便觉得有温润的灵气丝丝缕缕渗入体内，熨帖至极，她甚至有些“醉氧”地眩晕了一瞬。
从旁边的栏杆往外看去，下方雾海翻腾，犹如云涛雪浪，偶有云隙散开，还能一窥人间疆域，山川河流。
两人转过廊角，刻着繁复聚灵法阵的房门识别到主人过来，自动打开，珠帘碰撞，发出一阵清越的声响。
洛千灵捏着符纸的手紧了紧，跟着云璟踏入了房门。入目是一扇巨大的屏风，屏风后方水汽氤氲，竟有温泉从角落汩汩流下，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豪华舱吗？
云璟转过身，眼神点了下洛千灵手中的符纸，“我看一下？”
洛千灵哪敢不答应，全都递了过去。
云璟接过来，手指隔着白缎手套一搓，几张符纸像扑克牌那般铺成扇形，她抽出一张橘子味的符纸，轻轻一捻，周围立刻萦满了清香的柑橘味。
“是你画的？”
果然还是要来算账的。洛千灵摇头道：“不是，是刚才那个沈姑娘画的。但是在仙舟上卖符纸的主意是我出的，我一开始不知道这是玉衡宗的仙舟，下次不会了。”
云璟抓住重点：“你不知道这是玉衡宗的仙舟？那你一开始准备去哪？”
洛千灵心道坏了，一紧张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赶紧找补道：“师尊说司马越坚持指认我是魔族之人，要我去仙盟接受试魔石的测试，我想着新荷会大比就要开始，不能连累其他师姐师兄们，就打算一个人先过去。没想到……还是遇到了师姐你们。”
云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的借口，但也没再深究，转而问道：“为何摆摊卖符纸，你很缺钱吗？”
不管是从前作为编辑还是现在，洛千灵对于这个问题都可以很肯定地回答：“缺！”
坐一趟仙舟就花了她大半灵石，之后还不知道要跑去哪里，她能不想办法赚点灵石吗。
“你们今日卖了多少钱？”
洛千灵想了想，“卖出去了一百多张符纸，大概一千三百枚灵石吧。”
“难怪。”
洛千灵不解道：“师姐，难怪什么？”
“难怪你会缺钱，这种符纸单价太低了。”云璟道，“不过，沈姑娘作为散修，年岁亦不大，若无人教授，能画出这等符纸已然不错。你跟着师尊两年，都学会了哪些符？”
洛千灵一愣，没想到突然问到了自己的功课，局促道：“……我还不会画符。”
云璟沉默片刻，想到符盟中不少人花了十年才踏入符修的大门，两年时间许是短了些，退一步道：“最基础的灵墨你能调制出几种属性？”
洛千灵搜寻了一遍相关记忆，眼神躲闪：“应该是……零。”
云璟忍不住蹙眉：“师尊这两年都在忙些什么，修炼的大事也能耽误吗？”
“不是师尊的问题！”洛千灵按照原主的记忆，如实承认道，“是我经常跑去苍山宗，疏于修炼，上课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以为，师姐你都知道……”
云璟：“闭关前略有耳闻，我以为，是谣言。”
眼看云璟神色逐渐不对，洛千灵连忙道：“但我现在真的不喜欢那个萧辰了，更没有打算给他下情蛊，我就是……就是……”
这要人怎么说啊！
“我就是以前看多了外面的话本，把对师姐的敬慕当做了喜欢，头脑一热犯了大错，我会尽力弥补的。”
如果到了青州她还能活着的话。
云璟不置可否，取出一只蓝色玉盏，里面墨水泛着金光，是传说中甲方要的那种五彩斑斓的黑，“这是我调制的灵墨，你回去先试着画一张最基础的清净符。”
一般符修画符时，需要以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符纸之中，整个过程对灵力的控制要求极高，初学者很容易掌握不好而失败。
但用灵墨则不同，即便是没有灵力的人，只要能够用它画出正确的纹路，也能做出一张可以使用的符纸，只是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多谢师姐。”洛千灵极其小心地从她手中接过玉盏，生怕碰到那只白缎手套一丝一毫。
等出来之后，洛千灵缓缓舒一口气，有些不舍地在上面看了会儿风景，这才往下走去。
云璟则是拿出了一张传音符。
很快，符纸传来了凌九霄有些着急的声音，“云璟，你那边是出什么事了吗？”
云璟：“没有，师尊为何如此问？”
“毕竟这是你第一次主动联系为师，我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大麻烦。”凌九霄话音都带上了笑意。
“没有，只是想和您谈谈师妹的功课问题。”
凌九霄笑容僵在嘴角：“……好。”
一刻钟后，凌九霄：“是是是，你师妹年少贪玩，我不该由着她的性子来，为师知道错了。但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带徒儿的经验，还以为她收了心就会像你一样……”
……
洛千灵端着灵墨回到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沈妙正低头专注地画符，她贴心地没有打扰。
沈妙收好最后一笔，问道：“洛仙子，怎么样，你师姐……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洛千灵将灵墨放在桌上，“她还送了我这个。只是，我不知道清净符要怎么画。”
沈妙笑道：“这个简单，我教你。”
她蘸了下洛千灵带来的灵墨，提笔在一张空白的明黄纸上开始画清净符。
洛千灵看着她越瞪越大的眼睛，没明白是什么情况。
“这个灵墨也太好用了，我从来没有画得这么快过！”沈妙激动道，“洛仙子你快试试。”
洛千灵看了眼清净符上的纹路图案，并不算复杂，按照沈妙方才的顺序也画了一张，亦是片刻就完成了。
沈妙期待地看着她：“怎么样？”
洛千灵：“没什么感觉。”
“怎么会呢，你没发现用这个灵墨需要的灵力很少，画起来一点也不费劲了吗？”
洛千灵心说她一个魔族圣女，本来也不可能有灵力。
沈妙搓手道：“要是用这样的灵墨画符，我的速度可以提高好几倍，那我们就可以赚更多的灵石了！洛仙子，你师姐是谁啊，我能不能向她请教一下怎么调灵墨。”
洛千灵：“我师姐叫云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沈妙的笔掉在了桌上，房间里陷入安静。
半晌，她才问：“洛仙子，你说是谁？是符化云生剑出凌霄的那个云璟？何止听说过，我敢说没有一个符修会不知道云璟！”
沈妙突然苦脸：“怎么办，她刚才见到我们摆摊，会不会对我印象不好啊？”
洛千灵安慰道：“不会的，她刚才还夸你符画得不错。”
“真的吗？”沈妙激动地快要哭了，“我娘说我有天赋，我本来还不信，谢谢你洛仙子，也谢谢云仙子，我会继续努力的！”
洛千灵鼓励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你之前说你的符纸要贴在身上才能闻到味道提神，但我发现直接使用好像也可以。”
方才云璟用了之后，她也闻到了味道。
“嗯……”沈妙不好意思道，“我没试过直接使用，以前都是贴在自己身上测试效果。”毕竟要是别人也闻到了，岂不是替对手提神？
洛千灵暗暗称赞了一句勇士，提议道：“那，你现在试试？”
“好啊。不过我想再用云仙子给的灵墨画一张，行吗？”沈妙请求道。
洛千灵自然不会拒绝。
沈妙用了一刻钟画完，自信道：“洛仙子，我这张符纸的威力起码是之前的十倍！”她将符纸在空中一撕，洛千灵几乎是立刻捂住了鼻子。
“你怎么画了大蒜味的！”
沈妙也有些受不了这个味道，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连忙道：“抱歉洛仙子，我这就画一张清洗符。”
“去外面画！”
两人拿着东西飞也似的逃出了房间。
沈妙蹲在她们刚才摆摊的位置画，眼看就要完成，脚下的仙舟忽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沈妙差点跌倒出去，被洛千灵赶紧扶住。
但那张清洗符上的光芒一暗，废了。
两人站起身，发现方才的震动是被一只更大的仙舟撞了一下的缘故。
此刻，那仙舟从后方追上来，和她们并行。洛千灵看到船身刻着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苍山宗。
萧辰一旁的女修挑衅地看了她们一眼，对旁边人道：“萧师兄，玉衡宗的人就这个实力，拿什么跟我们在新荷会上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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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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