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一场交缠

窗外的雪势更密,屋内的空气却渐渐染上了另一种温度。

方寸之地蜕变成了与世隔绝的茧房。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易伍记不太清了,像是醉酒的人,记忆存在明显断档。

季宁屈起指节托住她的后脑,将她的头枕在自己颈窝,试图让她的身体重新直立起来。

微妙的姿势下,她的耳廓紧贴着季宁的颈部大动脉,侧耳倾听他血液奔涌的低鸣,感受他因为极度紧张而沁出的薄汗。

抬眼望去,是冷玉一样的侧颜,紧抿的唇,还有握着手机颤抖的手。

皮肤相贴的温度格外灼热。属于季宁的干净气息,从四面八方往她鼻子里狂涌。像午夜的风带着炭火的余温,又像是不期而至的海浪一遍遍冲刷着她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

嗓子涩得几乎无法发声,心却被一种无法言说的渴望推向深渊。

他太好看了——这是第一次见到季宁时,脑海里模糊浮现的念头。可现在,窒息感袭来,这种感觉居然更加强烈。

要了命!

莫名地,只想和他贴得更近,荒唐的念头在脑海中疯长——或许,只要靠得近一点,再近一点,就能瓜分到他的呼吸。

说不定,那里就藏着能救她的药!

鬼使神差下,易伍夺过他的手机扔到床上,身体顺势前倾,将一脸错愕的季宁推倒在了柔软的床榻。

年轻高挑的骨架陷入被褥,两具朝气蓬勃的身体缠在了一起——易伍发现,自己骨子里也许一直藏着桀骜不驯的种子,那种子埋在重逢季宁那年的冻土里,终于在无人知晓的春天生根发芽。

她双手颤抖地捧起了季宁的脸,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令她自己都匪夷所思的呜咽。

“哥......我好难受,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破碎的气音溢出唇缝。语气尽是礼貌恳求,行为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不等季宁回应,她已经急不可耐地展开了进攻。

撕咬、掠夺、占有!

她毫无章法地贴向他的唇瓣,专心致志地攫取他的呼吸。冰凉的鼻尖在他高挺的鼻梁间蹭来蹭去。

大脑里一片缺氧,只剩心悸与眩晕。

窗外,月光透过雪幕洒落进来,向房间里投下冷冽而皎洁的影子——可她分明不是狼人,更不该在月圆之夜兽性大发。

但是谁能抗拒动物最原始的生存本能?奄奄一息的小兽,在经历了饥寒交迫的冬天后,忽然在无边荒野发现丰盛的猎物,于是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

她的身体引导着她,找到了最好的解药。

*

季宁的手指,快把身下的床单抓烂了。

凸起的指节泛起青白,他急促喘息,瞳孔骤缩,胸膛剧烈起伏,看上去也像是病了,完全没有比易伍好上多少。

这大概是人工......呼吸?

反正肯定不是接吻。因为太过直接,太过粗暴,太过疯狂。像是.......骤然而至的暴雪,将所有理智摧枯拉朽全部碾碎。

压在身上的人便是这暴雪的阵眼。

他喉间溢出的闷哼被吞进交缠的呼吸里,化作新一轮助燃的氧气。

眼前是少女单薄的肩胛,微微翕动的鼻翼,还有柔软的唇。

这一切晃晃荡荡,摇曳得像一场不真实的幻觉。而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竟擅自违背主人意愿,轻轻攀上了易伍的后背。

季宁猛地顿住,指尖触电般缩回,身体仓皇后撤。

只此一瞬,便凿穿了他用六年时间筑起的伦理纲常。

可他才刚后退一点点,易伍就哼哼唧唧不管不顾地黏了过来。

下一秒,尖锐的刺痛陡然从下唇传来——她的小牙不偏不倚地磨破了他的唇瓣。

腥甜的血液瞬间迸出,渗入唇齿交缠的津液中。

温热的,黏腻的,暧昧得过分。像极了她——没头没脑、任性妄为、不讲道理。

可这就是易伍,他的妹妹,他最爱的人。不管怎样,他都喜欢,他都......好喜欢。

易伍沉醉在这个吻里,意识迷离,像被放逐到云端,脚下踩着松软的空气。

她断断续续、迷迷糊糊、泫然欲泣地呢喃着:“哥......哥。”

染着鼻音的软软呼唤擦过季宁的颈侧,引来一片麻痒。每一声,都像塞壬的魅音,勾着他一步步堕入地狱。

可他根本抗拒不了,甚至不敢挪动半寸——

因为易伍的气息正在一点点变得通畅平稳。如果这个时候被打断了,又呼不上气了怎么办?

这个念头令他毛骨悚然。

可与此同时,更难堪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身体.......竟然,起了,反应,

真的,疯了。

季宁的喉结疯狂滚动,竭力压制住体内某种躁动不安的东西,可那东西偏偏像燎原的火,越想扑灭,越烧得汹涌澎湃。

易伍的唇那么烫,那么软,碰上去像弹性十足的果冻,触感比视觉更好。

还有她发间飘散的橙花香气,若有似无地缠着他,像勒住咽喉的藤蔓,一寸寸收紧,让他动弹不得,却又甘之如饴。

等等!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们是兄妹!他曾信誓旦旦地答应过谷佳慧,永远不靠近雷池半步。

可为什么此刻,他又如此贪恋这一切,期望时间能停在此处,甚至.......心底生出些无法言说的熟悉感?

像是在很久以前,某个被遗忘的梦境里,他们早已这样炽热、滚烫、抵死交缠过?

难道潜意识里,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的期盼?

“慢一点.......” 季宁的脑袋里炸开烟花,呼吸节奏全部失控,喉间滚动着剧烈喘息。

他用一只手肘撑起身体,再次试图拉开一点点距离。另一只手掌住易伍的后脑,声音沙哑克制到几乎要裂开:“小伍,我们......慢一点,好不好,嗯?”

可易伍尚未餍足,像幼兽般含混呜哝着,一心只想掠夺更多。

她的指尖划过他汗湿的鬓角,指甲嵌入他的肩胛,刻出月牙状的凹痕。

炙热的吻,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偏执,辗转向下。

唇瓣触上季宁颈侧那条淡青色血管时,她的手同时握住了他修长的脖颈,似乎在找寻更好的着力点。

易伍混沌的脑子里闪过支离破碎的画面:急救课上演示的人工呼吸,生物书里相濡以沫的鱼,还有此刻被她压在身下,任她予取予求的......哥哥。

他的睫毛在颤抖,急促呼吸与她的交织成网。易伍一边疯狂碾磨着他的颈部动脉,一边下意识收紧手上的力道——

直到季宁终于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难耐的闷哼。

那声音惊得易伍浑身一震,濒临崩溃的理智突然回笼。

这场闹剧至此,终于,偃旗息鼓。

黑暗中,易伍咽了咽口水,瞪大了眼,一脸无辜又无比惶恐地问出了那句后知后觉的台词:“哥,我可以,亲你么?”

季宁愣了片刻,喉咙干涩得像灌满了砂砾:“你觉得,现在问,合适吗?”

“哦,对!亲都亲完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易伍挠了挠后脑勺,发出一阵惊呼,“真神了!我突然觉得呼吸变得好顺畅,一丁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了!”

话音未落,季宁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把头埋进被子,露在外面的背脊剧烈起伏着。

易伍的心猛地一沉。

“哥,怎么了?”她急急忙忙跳下床,拧开了房间的大灯。

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瞠目结舌。

季宁白色毛衣的领口被扯得大开,松松垮垮垂在胸口。而他的下嘴唇,居然在往外渗血!

她的目光又移到他锁骨上,那里赫然印着一道清晰的青紫勒痕。

此刻她才终于明白——自己和季宁彻底掉转了个。

她呼吸平顺、红光满面,季宁的脸却像被闷住的窑火,胸膛剧烈起伏,喘息乱成了一团麻。

想到这始作俑者是谁,易伍的心脏几乎不跳了。

天啊,她到底做了什么?!鬼上身!难道刚刚,哥哥咳嗽,是.......是因为,被被被,她掐的?!

“啊啊啊对不......”道歉的话被季宁突然抬起的手截断。

修长的手指虚虚环住她的后颈,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她耳后滚烫的皮肤:“真的......好了吗?”

“真的!我是好了,你呢??”

听到她没事,季宁长舒了口气。

易伍连珠炮般继续发问:“季宁你傻吗?!脖子是我掐的?嘴巴是我嘬的?你怎么都不躲!你推开我啊!你为什么不推开我?我都快把你掐死了,你居然一声不吭的?!”

“为什么要躲?” 季宁拿出医药箱里的碘伏棉签,轻轻按在易伍被梳子砸到的额头上,脸突然又红了一大片,“今天......什么也没发生,不要对任何人提一个字,记住了?”

易伍点头如捣蒜。盯着季宁渗血的下唇,眼泪又在框里打转了。她也从医药箱里抽出一根棉签来,两人的手臂交错着为对方处理伤口:“你的嘴巴.....”

“我没事。” 季宁说得轻描淡写,“开了暖气有点干,正常的。”

“你最会撒谎。” 易伍皱起眉头。

“你最会冤枉人。” 季宁笑得很轻,起身整理了乱七八糟的床铺,“睡吧,今晚......我不走。”

听到这话,易伍下意识屏住呼吸,指尖小心翼翼地勾起季宁的手指。

“那……和小时候一样?”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忐忑,“你……你也,上来睡?”

两颗失控的心脏在雪夜里共振。

为什么更得这么慢,因为卡文,为什么卡文,因为是感情戏苦手,一到男女对手戏,写得是真痛苦,哭唧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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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一场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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