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大道将成之兆。
底下人渐渐睁开眼,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好不容易凑完一个时辰,秦羽静坐不动,小道们起身准备将黄符分发给众人。
“讲完了这是?”原先惊呼的那男子清醒过来,解云琅对他道:“讲完了,开始发黄符了,这可是好东西。”
“哦?怎么个好法?”男子问道,解云琅言简意赅:“不要钱。”
“好好好,果然好东西!”男子睁大了双眼,立即去寻小道要黄符。
“慢慢来,不要急!别抢!”小道被一涌上来的人群搞得手足无措,偏偏那男子硬是挤了进来,一下就要好几个。
小道生气了,道:“每个人只能领一个!就这还不够呢,多的没有了!”
“你多给我几个,我给跟我家员外老爷交差呢,有不花你的钱!”男子蛮不讲理,愣是趁小道不注意抓了一把去,气得小道也不发了,跑回去跟秦羽告状:“半仙!这些凡人太过分了!”
秦羽看了眼小道指的那边,记住了那人的样貌,道:“随他去。”
小道嘟着嘴走了,秦羽一直观察着类似的人。
很快,黄符便被一抢而空。
等到众人打算散去时,秦羽发话了:“诸位与我神尊有仙缘,今仙尊命贫道择二三有缘人,将其画像上表于天,未来仙途无量。”
众人一听还可以成仙,愈发激动,只听秦羽道:“诸位所取黄符,打开后有三点朱砂为标记者,便是有缘人,即可来贫道面前,当场画像。”
闻言,人们纷纷打开黄符,片刻之后,便立刻有数人跳出来高喊“我中了!”。
小道们依次将几人带上高台,秦羽三两下便画了他们的画像,画中人一如真人再现,众人见之愈发激动:“半仙!我也有,半仙!”
还有部分抽到的人,纷纷要求上台,然而秦羽画了三个,却是停笔了:“诸位,贫道法力有限,一日只能画三人,剩下的还请择日再来。”
闻言,剩下没抽中的人开始高价问询有无愿意转手的,一时间竟比市集还热闹。
男子偷偷跑去一边,将抢来的一把黄符都拆开看,谁成想竟然一个中的都没有。
“怎么回事?”男子有些懊恼,正想去找秦羽,回头一看,人早就不见了。
男子安慰了下自己道:“无妨,还有人有资格,这么好的事得赶紧回去告诉员外,大不了花点银子就是,说不准我还能从中捞一笔。”
安慰完自己,男子揣着黄符匆匆往回跑。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人也同他一样,揣着袖子里的好东西匆忙跑回去报告主子。
秦羽在楼上将他们看得一清二楚,心道计划成了。
二壮凑在一旁,暗暗发笑:“公子您没瞧见他们的样,为了抢名额争得脸都红了,公子这法子究竟是如何想出来的,竟这般妙!”
“商贾之道罢了,天下九成事无不出其右。”秦羽淡淡道,可以说这种手段,他早就习以为常。
他早就想过,这种抽奖的法子能吸引到百姓和下人,但那些对生意十分敏锐的商贾之家,或许很快就能明白背后的缘由,如此,吸引他们的不是抽奖本身,而是背后隐藏的商机。
秦羽对二壮道:“回去吧,等明日或许就有人来了。”
·
正如秦羽所料,第二日便有人陆续上门,有先前得到名额的百姓,也有通过高价买得的人。
秦羽坐在布置好的屋内,左右侍立着小道,依旧按先来后到的顺序引了前三人进来画了画像,剩下的让他们日后再来。
由于百姓住得近,前三个名额都被他们占了去,从其他地方赶来的人便是白跑上一趟,十分不甘心地不肯走:“我好不容易来的这儿,怎么着也不能让我空手回吧?”
但规矩不能破。
秦羽同二壮眼神示意,二壮取出一些符篆,对那人道:“我们半仙见缘主面善,与仙门有缘,故为缘主破例一次。”
“这儿有祛灾避祸、祈福纳祥、生财得道等几类符篆,法金一百两,可随意抽取一次。”二壮讲解道。
那人吃了一惊:“一百两?这也......”
二壮打断道:“持有此符篆,下回无论是否前三,半仙都为你画一副。”
那人陷入思考:“这......嗯......”
秦羽静静等他的反应,但似乎一百两的价对于他而言,还有些难决定,于是秦羽开口添了一把火:“送客。”
“遵令。”周围的小道一拥而上,准备将那人送出去,那人忽然急急开口:“我要一个!”
于是小道停了动作,二壮拖着木盘到他面前。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大锭银子,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光是抢画像就花了那么多,若是画不着岂不是白亏,还得赶回去照看生意,一直耽搁在这儿亏的可不止这些......”
二壮收银子的时候手都在抖,他还没碰到过这么沉的银子。
那人挑符篆,原本想要祛灾避祸,犹豫了一会儿选了生财的,结果秦羽又送了他一枚祛灾避祸的,那人立即乐开了花,出门的时候脚步都是轻快的。
外头围观的人,见他这般开心满足,愈发肯定了秦羽的仙力。
“开张头一日,一百两到手。”秦羽走下莲花台,活动活动腿脚。
二壮紧紧抱着一百两银,沉甸甸的,很安心。
秦羽看着他,笑了笑:“不急,往后还会有更多。”
等那人回去后拆开符篆,便能看见他藏在里头的玄机,届时无需多言,自会主动送上门来。
说罢,众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
如是几日,被吸引来的富家越来越多。
生意场上的事他们比谁都精,与他们博弈,秦羽并不占优势,但也尽力筹得了一千两。
解云琅看到他送来的一箱银锭时,双眼不由放光:“真有你的!”
秦羽得意勾唇:“未时,我在酒楼设宴,会见荆阳府十位有名的富绅,届时恐怕得备个车厢。”
“接你?”解云琅故意问道。
“接银子。”秦羽眺了他一眼,解云琅笑出了声。
秦羽这几日装清高装习惯了,懒得同他计较,把地址什么的给了他后便先一步乘车过去。
解云琅只觉浑身充满了干劲,步伐轻捷地去挑合适的马车。
“方吉,你留在这儿,灾民那儿有什么情况等我回来处理,我很快便回。”等到了时辰,解云琅对方吉交代一句后,便驾着马车准备去接应。
解云琅蓄势待发,留了个耳朵听方吉的回应,然而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对方回答。
“方吉?”
他回头喊了一声,却见方吉探出脑袋不知在看些什么。
“大人,我好像出现幻觉了。”方吉无助地看向解云琅:“我刚刚好像看见掌事了。”
“什么?!”
解云琅心头一道雷惊,一下跳下车辕,眨眼的功夫就跑到方吉身后探眼望去。
“在哪儿?”解云琅看了许久,都没瞧见解辉,方吉挠了挠头:“我可能看错了,这几天没怎么睡好......”
解云琅不敢相信地又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心情复杂:“回去休息吧。”
方吉点点头,默默往回走。
解云琅揉了揉太阳穴,默默回到马车,缓缓开了出去。
“应该只是看走了眼......”
路上,马车晃晃悠悠,解云琅不住安慰自己。
自己没再管赈灾银的事,解辉应该不至于跑来这儿抓人。
方吉一定是太累了,这些日子一直在干活,回去多给他买些吃的。
解云琅这般想着,见和秦羽约定的酒楼不远了,便停了马车在路边买些吃食。
他口干舌燥,一口清甜的梨汁下肚,整个人舒缓不少。
酒楼外车轮滚滚,马车进进出出,来往擦肩,不时传来一些交谈声。
解云琅靠在一旁等楼上秦羽的信号,一边喝着梨汁,一边看着那些马车头尾交错。
忽然,他注意到有辆马车的不寻常。
一般而言,往来酒楼的马车为赴宴便利,会在车厢外挂一块木牌,写明楼层雅座,也便于小二接引,但解云琅注意到的那辆并未挂有木牌,难不成只是散座?
可解云琅不这么认为,因为那马车看上去便不是一般的富绅乘坐得起的。
他盯着那辆马车停在酒楼前,在拥挤的人群里,车主被遮掩着下了车,消失在大门前。
解云琅于是抬眼望去雅间,继续等秦羽何时给他指示。
按理说过了这么久,对面总该有消息了,可解云琅左等右等,迟迟没有反应,他下意识紧张起来,脚步不自觉往酒楼靠近。
“来!让一让!”
酒楼前的客人实在太多了,里边的贵客要出来,小二只能扯着嗓子请求外边的人让去一边。
解云琅被前面的人挡住脚步,越过前人的肩膀,他的视线一下被簇拥着走出的人锁住。
迎面而来的熟悉面孔,让他手中的竹筒顷刻破裂。
解辉!
他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解云琅紧咬牙关,看到解辉身后跟着一队脸色不甚好的人,看穿着非富即贵,明明他来时并没有带这么多人。
正当解云琅疑惑之际,解辉抬眼恰好与他对视,对方嘴角的笑意让已经碎裂的竹筒碎得愈发彻底。
秦羽!
解云琅一瞬间想起楼上的人,刚刚跟在解辉身后出来的,该不会就是秦羽邀请的那些富绅.......
“让开!”
解云琅忽然疯一般撞开面前的人群,挡开惊慌的小二,径直冲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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