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人身上的秦羽正半梦半醒,听到解云琅莫名的笑声,暗道他是醉坏了脑子。
他还在现实与梦境交叠的浑噩间,隐约间似乎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轻轻抬了起来,下一秒,双唇贴上温热柔软之物。
山泉的甘甜还停留在唇齿之间,解云琅似溺水之人迫不及待舐取,沿着轻薄柔缓的曲线一点点延伸探索,不多时已然尝了个遍。
但他想要的远不及此,味道什么的,不够深,他还没尝够。
半梦半醒间的秦羽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下意识便皱了眉,而随着唇上传来愈发真实且难言的触感,在一次紧咬的刺痛下,秦羽瞬间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是一片近到模糊的眉眼。
这是在......做什么?
秦羽难以置信地睁大着眼,解云琅此时正闭着眼沉浸在探索中,没有发现秦羽已经醒转,仍旧认认真真反复研磨。
秦羽心跳难以抑制地加快,他只道解云琅是真坏了脑子发了疯,可自己却是一动不动,没有半点想破坏的意思——看来真正疯的人是自己。
然而在情绪澎湃之后,他又默默闭上了眼。
——即便心知肚明,即便万般不该,但既是无人所知之地,放纵一次又如何。
对方正吻得投入,秦羽佯装失去支撑,往后躲了躲,对方立即追了上来,咬住便不松口。
解云琅自己的心跳得也极快,他握着秦羽的手带到唇边吻了下,随后又按在自己肩头,看上去像是秦羽在主动迎合。
秦羽只觉自己的指尖碰到了什么东西,摸上去像是树叶,应该是解云琅在山林间穿梭时沾上的。
他真的在林子里待了好久,呼吸间都是植物的清香,是大自然的感觉。
解云琅一面深深吻着,一面微微往后仰了些,背上的手顺势滑落腰间,指尖滑入腰带底下,隔着衣料来回摩挲。
“唔......”
秦羽一不小心轻吟出声,脸上顿时升温,该是红了彻底,心脏快要破膛而出。
解云琅自是听见了声音,也是停了动作,垂眸看人神情有了变化,该是自己动作太大把人惊醒了。
这下倒是尴尬了......
秦羽在心中呐喊,绝不能让解云琅发现自己醒着。
于是他选择了装死。
“......”
解云琅小心地盯了他好一会儿,发现他只是呓语了一声后,无声笑了笑。
用拇指小心擦去对方嘴角的水渍,解云琅轻轻托着秦羽的脑袋靠进自己怀里,双手紧紧环抱住他:“对不起,不吵你了,好好睡吧。”
秦羽已经睡不着了,但埋在温暖的怀中,也渐渐放松了身子。
权当只是做了场梦吧。
火堆比先前烧得更旺了,一直烧到天亮。
等到东方既白,解云琅睁开眼睛,就看到远远的两个人着急忙慌往这边跑来。
秦羽也醒了,迷迷糊糊从人身上爬起来,老远就听见宋晓风他们的叫喊。
“嗯?来人了......”
才睡了几个时辰就醒了,秦羽没有完全清醒,脑袋疼得厉害,说话也迷迷糊糊的。
解云琅揉了把他的脸肉,道:“嗯,人来砍我了,你得躲远点儿。”
“嗯......”秦羽闻言立即站了起来,跨过解云琅,迈着小碎步晃晃悠悠往湖边快速跑去。
解云琅见他这般,未免有些失落:“你这也躲得太快了。”
秦羽没有回头,愣是跑到湖边才停下,俯身对着湖面照看自己的模样。
头发衣服散乱倒无所谓,关键是嘴上有没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痕迹。
秦羽俯身仔细看了一眼,幸好只是轻微的红肿,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不是吧,你当真就这么抛下我了?”解云琅待在原地,衣襟微敞,发丝凌乱,张着水汪汪的眼睛一动不动望着秦羽。
秦羽掬了捧水抹了把脸,转身走回到他跟前,用他的衣袖擦了擦脸:“青天白日的,胡说什么。”
“哪有胡说,这跟白日有何关系?”解云琅凑上去看他的额角,伤口已经结痂了,只是方才被秦羽沾了水,血痂有些影响:“怎么伤没好就忘了疼,不能沾水的。”
“死不了。”秦羽老实坐着,任由解云琅给他点擦额角,似乎忘了正杀来的二人。
宋晓风和姜宇找到他二人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副亲昵画面,气得宋晓风吹胡子瞪眼:“你们在干什么?!”
解云琅收回了手看向他,宋晓风手里的刀呼啸一转,直指他的脑袋:“你这该死的......狐狸精!”
“嗯?我吗?”解云琅指了指自己,不是很明白。
姜宇一脸痛心疾首,将秦羽拉了起来:“阿羽,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秦羽眨了眨眼,摇摇头。
姜宇严肃着脸,道:“我不信。”
秦羽眨了眨眼,随即姜宇目光挪到他额角:“这伤是他动的手?”
“不是,摔下来时弄的。”秦羽解释道,然而姜宇似乎没听他说话:“你这脖子上的伤,也是他干的?”
“摔的。”秦羽道。
姜宇依旧不信,秦羽有些无奈:“从这么高的地方滚下来,有伤很正常,我又不是木头做的。更何况这些伤若真是他弄的,怕不是想弄死我。”
“我们都要砍他脑袋了,他想弄死你不是很正常。”姜宇把秦羽拉到身后,瞪向解云琅的眼中满是杀气。
解云琅无辜地摊手:“你们要杀我,和他有何关系。”
“少狡辩!”宋晓风二话不说就要动手砍他,秦羽“蹭”的一下从姜宇背后消失,挡在解云琅跟前:“住手!别胡闹了!”
“我胡闹?”宋晓风难以置信地看着秦羽,颤抖的手指着解云琅:“这个狐狸精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药?!”
“不关他的事。”秦羽目光坚定地看着二人。
“阿羽!”姜宇上前一步,秦羽挡住他,回头将宋晓风也拉上去别处说话,解云琅识趣地没跟上。
秦羽对二人正色道:“你们若是再胡闹,这京城当真是进不得了,你们可知解家掌事来了荆阳府。”
“解家掌事,解辉?!”姜宇闻言果真神情一变,宋晓风也换了脸色。
“不错,就是他。”秦羽继续道:“他和解云琅都在此地,倘若解云琅死在这儿,解辉说什么也会查清楚原因,届时我们都得暴露。”
“这倒是......棘手。”姜宇捏了捏下巴,皱眉道:“解辉可比解云琅难对付多了。”
“他来荆阳府做什么?这儿已经够乌烟瘴气的了,难不成非要把地皮掀了才算完?”宋晓风猛地将刀插入地里,愤愤吐出一口气。
秦羽道:“之前我也不清楚,但现在想来,恐怕和赈灾银有关。”
宋晓风和姜宇都云里雾里,秦羽便同二人简单讲述,他和解云琅先前去寻知府查赈灾银案的一路经过。
他推测道:“荆阳堤溃与解家脱不了干系,为防生事端,因此才派人来阻挠。”
“大水冲了龙王庙,这倒好笑了。难怪你们这么快就回来,还搞什么法坛,敢情说好的案子不查了。”宋晓风嘲讽地往解云琅那儿瞟,往一边淬了口唾沫。
秦羽摇头:“不是不查,是查不了。”
“呵。”姜宇不信他的话,反倒皱眉看他:“连这种话也信,你莫非当真被他蛊惑了?你莫要忘了......”
“我不会忘。”秦羽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他听到身后脚步声的靠近。
宋晓风和姜宇,见秦羽态度坚决,心知他是要护解云琅到底了。
即便他二人并不赞同秦羽的态度,但若他们执意杀解云琅,恐怕跟着受伤的还是他。
罢了罢了。
宋晓风和姜宇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在三人沉默的同时,解云琅抱着几只竹筒走上前,把水递给秦羽:“热过的,温度刚好。”
原本还在感叹的姜宇眼神一下子变了。
秦羽回头望向解云琅,后者笑着眨眼,他默默接过。
接这小子的水便罢了,居然还眉来眼去?!
姜羽径直夺过了秦羽手中的竹筒,皱眉道:“要喝回去喝,谁知道这水干不干净!”
秦羽被抢了竹筒,手中空空,解云琅于是又给他塞了一个:“无妨,我还有。”
结果秦羽还没拿稳,又被宋晓风抢走,他和姜宇一前一后气势汹汹地离去、
解云琅眨了眨眼,从背后转出一个,塞进秦羽手里:“幸好我早有准备。”
秦羽摸了摸竹筒壁,笑了笑:“这个才是热的。”
解云琅得意一笑。
二人跟着宋晓风他们沿着崎岖的山路回到观中,方吉宿醉未醒,二壮也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人都不见了,在观里找了好一阵,正好撞见四个人回来。
二壮看到秦羽和解云琅的模样时,眼中透露出以往未曾有的镇定:“公子这是又出了意外?”
“嗯。”秦羽一如既往地淡定,反问二壮道:“这回你怎么不担心了?”
“公子虽然身上有伤,人倒是比先前好多了,这是好事。”二壮瘪嘴看了眼解云琅:“每回你俩一块儿消失,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没什么好担心的。”
秦羽一时竟难以反驳。
“方吉呢?”解云琅不见方吉出来迎接,不由问道。
秦羽道:“他喝醉了,估计还没醒。”
“怪我,不注意让他偷了酒去。”解云琅问道:“观里可有醒酒汤?”
宋晓风下意识想说,姜宇却先一步挡住他,道:“笑话,清修之地怎会有酒这等污浊之物,更别说还有什么醒酒汤。”
“事到如今,二位也不必把我当傻子,这里当真是什么清修之地吗?”解云琅看着他似笑非笑。
姜宇瞪着解云琅,左右大伙儿都撕破脸,也没必要再装,只是秦羽依然坚持解释道:“他们和长鸣一样,都是被迫离乡流落至此,造成这般的原因也是因为......”
“因为解家,我明白。”解云琅一早便猜到了,如果不是因为这般的原因,也不会莫名其妙对自己恨之入骨。
“没有醒酒汤无妨,我下山去买。”解云琅同秦羽莞尔一笑:“帮我看着点方吉,我很快回来。”
秦羽点点头:“早去早回,莫生事端。”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解云琅记得自己从前就是这么对方吉说的。
秦羽微微抬了抬眼,眸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依照解云琅的性子,哪怕被阻挠了这几次也不会就这般放弃,赈灾银的事他一定要解决。
至于如何解决,便是秦羽所担心的。
他怕解云琅被逼到万不得已,去做些引火上身的举动。
解云琅见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勾唇安慰道:“放心,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秦羽望着他,隐隐有些担心。
解云琅稍稍整理后便下了山,秦羽也去处理自己的伤,然而在他整理的同时,忽然发现了桌子上多了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边是几块糖饼。
秦羽找到姜宇询问,对方回道:“我昨日下山时有人硬塞的,据说是祁王听闻此地灾情严重,所以派人来散些吃食救济百姓,只是不知道同样的银子,买粥比几块糖饼管用多。”
“你说的是祁王,祁王从前赈过灾不会不知道这一点,感觉他的目的并不是救济百姓。”
秦羽下意识望向山下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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