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郭志有些忌惮,便喝了几口水。
“阴癸教教条是什么?”狄辛不禁问道。
“这…”郭志十分犹豫,单看他们穿着,明显是从外面来的。
他已经说了足够多的话,若是传出这教条,怕是会招来杀身之祸…
“郭村长,请你放心,我们不会外传。”宋麟智眼神坚定,沉稳而富有力量。
“好。”郭志松了口气,将那逆天教条缓缓道来,“阴癸佛法,乃破佛门五戒,除十善,遵从本欲,方能跳出三界五行,问鼎修炼之道。”
众人闻此,均是面露震惊。
饶是他们身为修者,也从未听过这种大胆逆反的言论,若放到修真界,定会被玄阳寺弟子日日找上门理论,就算是开战,也在所不免。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只是听别人说说,还请各位英雄不要当真。”郭志谨慎至极,他头上还带着伤,这一把年纪操心操的厉害,叫几人有些心疼。
“郭村长不必担心,我们不久后也会去一趟定禅寺,届时便能探清传闻虚实。”方俊和笑着开口。
“啊?你们要去定禅寺!”郭志十分惊讶。
那地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去的啊!
“我们明日动身,这附近可有什么住处?”狄辛与方俊和想到一处去,很快便定下行程。
“最近的客栈也有二十里,远的厉害。”郭志眼观几人气度不凡,有几分英雄风范,猜测他们有防身的好本事,便道,“如果你们不嫌弃,今晚便住下来吧。”
“怎会嫌弃,若是能得郭村长相助,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宋麟智双眼一弯,犹如三月春阳,暖人得很。
“我方才得你们帮助,正仇帮不到你们。”郭志一把拉住宋麟智,苦口婆心的说吗,“怀安村里空房不少,我给你们挪一挪,凑合几日还是够的。”
郭志盛情难却,他们正好有留宿的需求,便同意了,而当郭志出门看到张三一伙人,又是气的拿拐杖敲他们的脑袋。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回家要钱打人不说,出去尽干些坑蒙拐骗的事!”
郭志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受宋麟智一扶才缓了点,他指着张三鼻子,满脸通红的喊道。
“要不是隔壁徐氏妻子给你爹娘烧饭,他们早被你折腾死了!”
张三等人一言不发,宋麟智察觉出郭志还不知道他们害人的事情,眼下却不好说,他担心郭志听了情绪激动,可能会晕过去,只得再寻合适的机会告知。
“该如何处置这三人?”狄辛有些犯难。
他们明日要去定禅寺,暂时去不了衙门,总不能时刻留在身边。
“关到密室里最好。”沉雪忽然开口。
“嚯,原来你会说话啊!”方俊和一见他有了反应,忍不住凑过去看他的反应。
沉雪立即抱起剑,像是隔开与方俊和的距离。
这动作过于明显,方俊和哪里受过这种冷落,绕着他开始说起来,沉雪兀自不动,任由他在一边问话。
狄辛思考之际,宋麟智问过郭志,走到他身旁低声道。
“狄师兄,村里有间上锁的柴房,郭村长同意将他们关进去。”
宋麟智眉目俊秀,微垂的眼睫颤动,那几丝光影泻在高挺的鼻翼上,透出一股无害的感觉。
狄辛看的愣了一下,才点点头。
“好。”
*
他们将张三等人关进柴房,确定上锁了才离开,郭志叫来人为他们腾房,这儿的房子长得几乎一个样,进去后尘土味道重,空气干燥,开了窗也不见凉爽。
比起修真界,这儿的环境足以称的上差,其他人还能将就,但叶川就不行了。
“大师兄,我们能换个地方住吗?”他独自找到宋麟智,想要商量着去环境好些的客栈住。
毕竟这儿尘土实在太大,要是睡上一晚,那不得成了土人?
“城镇客栈需两日路程,叶师弟,你暂且忍耐吧。”宋麟智见叶川恨不得出去的样子,不禁劝道,“这里虽比不得天元派,却什么都有,打扫便能住下。”
“嗯…”叶川琢磨着楚渊的意思,不死心的说,“那楚少主愿意吗?”
“自是愿意。”宋麟智看穿叶川那点小心思,正色道,“郭村长好意收留我们,不要拂了老人家的面。”
叶川草草应下来,转身刚出门,便换了幅面孔。
谁要领一个穷酸老头的意?他才不屑跟这帮人为伍!
他叶川什么东西没见过,如今竟然要跟一帮人挤在土房子里!
叶川心里直道晦气,一抬头又撞上楚渊,他忙露出笑脸准备打招呼,便见楚渊直直掠过他走了。
“欸,楚少主…”叶川眼睁睁看着楚渊远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得拂袖离开。
在叶川走后,宋麟智正在房里收拾,此时,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宋师兄,是我。”楚渊的声音传来。
他的声音很特别,总是带着一股冷感,像是簌簌白雪埋下的锋利刀刃,极有辨识度。
宋麟智抬步打开门,楚渊进门前扫了眼四周,入房后便将房门关紧。
“楚师弟,你有何事?”宋麟智刚刚除尘,手里还拿着一叠被子。
“无事。”楚渊望着宋麟智背后的床,顺势坐到他对面的木椅。
两人在一块时,楚渊有事没事都常来寻他,宋麟智早已习惯他进房,便做起手头上的事。
楚渊看着宋麟智忙活的身影,又想起他方才善举,不禁问道。
“都说修者入世,不得与人间有过多交际,你为何要冲上去帮郭村长?”
“我们身负力量,却不帮助弱者伤者,这与张三有何区别?”
宋麟智手上停了一下,他神情专注,一双流转光彩的黑眸坚定,极为认真的答道。
“若修行只为自己,各位掌门又为何创立门派,无私传播心**法,倘若人人都自私自利,修真界早已是一片血海,何来飞升一说。”
“今日因果成你修行业障,该如何应对?”楚渊忍不住反问。
“那便是我修行不够,定力不强,怨不得旁人。”宋麟智看向窗外的浑浊黄天,眸中光亮好似皎皎星月。
楚渊被那抹透彻的光所触动,心里竟也隐隐认同宋麟智的说法。
他见多了事事为己的人,尤其是身居高位、轻视弱小的修者,他们嘴上奉行修身养性一说,实际上将渡劫看的比谁都更重,任何有可能成为拦路石的人都会被他们狠狠击碎。
但是,宋麟智不一样。
楚渊压下那股奇异的躁动,视线又落到宋麟智骨节分明的双手。
“师兄,你晚上一个人睡吗?”他问道。
“对,怀安村空房不少,一人一间正好。”宋麟智笑道。
“我那屋漏风,想换个地方。”楚渊眼神闪烁,垂下的眼睫挡住流动的暗色。
“你想同谁住?”宋麟智闻言,转过身来看他。
楚渊审着宋麟智身量,抿了抿唇道。
“我与其他人不熟悉。”
不熟悉。
那就是要跟熟悉的人一起睡的意思了。
宋麟智反应过来,声音带了点笑意。
“师弟,你想与我同睡一屋吧?”他的嘴角带着几丝浅浅的笑。
楚渊双眼一转,立即错开宋麟智的目光,半晌之后才给了回复。
“我跟师兄比其他人亲近。”
“你收拾东西后直接过来。”宋麟智想到楚渊好洁净,便道,“这儿只有一床被子,你记得多带一条。”
“好。”
楚渊的眼睛像是燃起点点星火,遂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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