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萝平静与他对视片刻,和缓道:“你想多了。若是如此我何必这么麻烦,直接将她杀了不是更便捷?我是真想赔偿。”
石焱皮笑肉不笑:“不知姜城百姓知不知道,他们的‘至善’萧夫人,竟是个拿钱压人的主儿,现在竟还能说出杀人的话来。”
“总之,云灵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不管你是什么目的,都别想打她的注意。”
葛青萝无奈叹了口气,知晓今天是留不下云灵了,她可没法从石焱手中抢人。
加以思索后,她问道:“你要带她去哪?”如果石焱打算把云灵安置在城中,那她还有机会再对云灵严加看管。
石焱看着葛青萝眼睛,忽然有些恶劣地想看看这幅虚伪面具下,她惊恐的表情。
“桃山。”
“好。”这次葛青萝的头倒是点得很干脆。
桃山离萧府十万八千里,她当然希望云灵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这下轮到石焱懵了,没想到葛青萝竟然毫无反应:“你……没什么别的想说的?”
“没有。”葛青萝摇头,“你身上那把刀已经说得够多了。”
石焱低头一看,霎时呆滞在原地。
不知是因着他出门匆忙没整理好,还是刚才云灵挣扎间的拉扯,原本该收在鞘中的玄刀竟被他衣物绊住,并未完全入鞘,就这么毫不收敛地露出小半截漆黑如墨的刀身。
“这刀很有名,全城仅此一把。”葛青萝面不改色道。
石焱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他缓缓抬头:“你真就一点都不惊讶?”
葛青萝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你是谁并不重要。燕十,还是石焱,都不重要,是你这个人就够了。”
自打听到“桃山”二字,被石焱护在身后的云灵就已是惊惧交加,几欲昏倒,听到这里,她终于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眨眼间,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石焱侧目瞥她一眼,视线又回到葛青萝身上,神情晦暗莫测。
默然许久,他忽然勾唇一笑,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像是紧绷的弓松了弦,终于不装了。
他随手将玄刀重新入鞘,俯身盯着葛青萝:“我倒是有点看不懂了,你到底有几分真心,又到底是对谁的真心。”
“对我,还是对萧沐?”他语气中嘲讽意味十足。
葛青萝毫不退缩地望着他黑亮的眸子,诚恳道:“女人的钱花在哪,心就在哪。就算你对我不是真心,但我的心比真金还真,日后你若还有需要用钱的时候,只管来找我,我愿意跟桃山合作。”
石焱:“就不怕我拿了你的钱,转头来对付萧家?”
葛青萝却附声道:“我全身心地支持你。”
闻言石焱笑了,正欲开口,忽又听她加上一句:“只要不伤害萧沐性命,想做什么都由你。这是我的条件。”
他半扬的嘴角凝固在空气中,半晌才冷笑道:“这么宝贝他?如果我不答应呢?”
葛青萝眸光一深:“那,我就无法为桃山提供支持了。”
她又笑了笑:“不过我想不到你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据我所知,你跟他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吧?他虽跟督尉司有合作,但我也可以跟桃山合作,算是抵消?”
这个交易已经算得上是明目张胆给桃山送钱了,她笃定石焱不会拒绝。
石焱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葛青萝只当他是默认了。
眼看着石焱一把抓起地上的云灵往门外走去,葛青萝倏然起身:“等等!”
见她出声挽留,石焱的嘴角不自觉地抬了抬,转头时却冷着张脸,下巴微扬,示意她有话快说。
“还有,不要再让云灵进城了,尤其不要接近萧沐,远远看上一眼都不行。切记。”葛青萝郑重道。
“为何?”并不是意料中的挽留,石焱莫名有些失望。
葛青萝倒没有隐瞒,如实相告道:“我怕她爱上萧沐。”
“……”石焱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呵,他真就那么人见人爱?”
是个人见了萧沐都会爱上是吧?给他气笑了。
石焱扭头就走。
葛青萝:“再等等!”
“又干嘛!”石焱回头瞪她,没好气道。
“那个……”葛青萝犹豫地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被他拎在手里跟小鸡崽似的云灵,建议道,“你要不换个姿势?比如……这样?”她比了个搂起的姿势。
石焱的脸彻底黑了,眼中压着没由来的怒气,抓着云灵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葛青萝在原地叹息,感叹以这位路人甲的情商举止,攻略女主之路恐怕还很漫长。
……
回府后,后厨已备好膳食,葛青萝刚在屋内落座,萧沐便来了。
她静静看着面前锦衣华服面如冠玉的男子。
虽然两人外表看着不相上下,但不同于依旧毫无存在感的石焱,五年后的萧沐,已然是姜城最闪耀的天上星。
作为本文男主,萧沐相貌家世都是这个世界顶配的存在,往那一站就是翩翩贵公子,夺目程度比起五年前只增不减。
面对葛青萝毫不掩饰的注视,萧沐并未表现出任何身为继子该有的避嫌之意,反而开口调侃:“母亲这样看我,可是因父亲逝世,有些寂寞?”
葛青萝则熟练笑回:“沐儿说笑了,老爷人虽去了,可音容笑貌仍常在我脑中浮现,怎会寂寞呢。”
萧沐笑而不语。
萧沐向来讲究你情我愿,只是嘴上依旧把不住门,偶尔会来葛青萝跟前犯犯嘴贱。
在原文中,他只对女主云灵上演过内容不怎么健康的强制爱,至于先前琴女之死,文中倒并未细说,不知是否因醉酒失了分寸酿成悲剧。
席间,葛青萝状似随意地试探:“沐儿,如今你已是新任家主,也得对家中产业多照看操持些,不能再像往日那般只顾玩乐了。”
她五年不出萧府,却将萧家产业管理得井井有条,收入一年更胜一年,无人不服。
当然,除了萧沐。不过他不是不服,而是不屑。
萧沐出生就在姜城顶点,幼时又受父亲溺爱,不愿做的事从不强迫,一心钻研如何尽情玩乐,对管理家业这等枯燥之事天生不感兴趣。
再者他性情高傲自信,信奉世上只有他不做的,没有他不会的,哪怕曾心血来潮,将手下许多产业弄得一塌糊涂,他也并不认为问题出在自己,一定是产业本身就有问题。
“府中聘了那么多经商之才,若还得事事由我亲自照看,我这个一家之主岂不得累死?还养他们吃白饭作甚?”萧沐给葛青萝碗中夹了块剔除骨刺的鱼肉,笑道,“况且还有母亲坐镇,他们哪敢懈怠造次。”
见他完全没有捏紧萧家财政大权的意思,葛青萝微微一笑,愉快用餐。
原文中萧沐本就不善管家理财,但他善于压榨手下人。萧家培养出不少人才帮助管理财产,而他只需拿捏住那些人即可,现在有了财神葛青萝,他更是将这些事一股脑地全推了出去。
不过此刻萧沐当然不知道,萧府培养的那些人自是不敢造次,因为最大的次,已经被葛青萝本人造了。
眼下萧沐看到的一片平和只是她为他营造的假象,实际上真正能为他所用的家底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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