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跟钟秦淮这样?
柳相宜的视线重新转移到了柳宴池手里的那几颗绿色丹药上。
二哥的诡异药丸固然可怕,但跟钟秦淮接吻更令人惊悚。
柳相宜二话不说,夺过柳宴池手心里那几颗绿油油的丹药:
“我还是吃你这个延年益寿丹吧,说不定也能活过25。”
说完作势就要一把吞,被柳宴池拼命拦住:
“三弟!虽然我这延年益寿丹确实是玄学届惊天地泣鬼神的天才之作,但我毕竟道行浅,吃这个能不能活过25还不一定,但你这个冥婚可就不同了!”
他一把将柳相宜手里的丹药又抢了回来:
“你这个冥婚和八字可是咱们师尊亲自测出来的,师尊他老人家的这个方法肯定行。”
柳相宜:“……”
他二哥口中的那位师尊是玄学大佬,那位道长曾说过,这桩冥婚,是能打破他们柳家诅咒的唯一希望。
之前他只当是封建迷信,但在昨晚亲眼看到钟秦淮那只鬼之后,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柳宴池又提醒他:“三弟,再过三个月大哥就25了,也就是说……”
柳相宜闻言脸色一黯。
也就是说按照传闻中的那个柳家人诅咒,大哥最多只能活3个月了。
就像他爸,死在了25岁生日的前一天。
柳相宜眸子微沉,随即又扬了扬手腕上的那道红线,唇角弯起:
“二哥放心,不就吸阴气么?我一个月就能搞定。”
虽说一个月内搞定一只鬼,那只鬼还是自己的死对头,在旁人看来不可能。
但他这位弟弟一向说话算数。
无论做什么事,他说什么时间就是什么时间,对时间的把控,精准得跟秒表一样。
柳宴池捏了捏他肩膀:
“没事儿,你二哥我最近也在加紧炼丹,咱俩双管齐下,定能助大哥活过25!”
柳相宜瞅了瞅二哥手里那几颗丹药,他之前试吃过几次,吃完不是流鼻血就是浑身发热,总之不靠谱。
还是吸阴气吧。
最起码比二哥的丹药安全。
那问题来了:如何既能吸到阴气,还能不被那小子察觉到呢?
柳相宜一边思考,一边还不忘工作,直到晚上十点,和客户谈完工作后,柳相宜驱车离开了客户公司。
当车子拐到僻静的江畔公路上,他突然发现方向盘不听使唤了。
柳相宜:“?”
他试图转动方向盘,但任凭他双手怎么用力都转不动。
柳相宜当机立断狂踩刹车。
谁知刹车竟也失灵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车子被某种无形力量操控了似的,笔直地往前开。
前方不远处就是宽阔的江面。
眼看车子就要冲进江里了,柳相宜决定跳窗,他扭头狂按那个降下车窗的按钮,但车窗却仍旧纹丝不动。
真是见了鬼了!
这时,车子已经冲出了马路,就在柳相宜以为要连车带人坠进江里的时候,车子又猛地一停!
柳相宜:“?”
夜深人静的江边,出现了骇人的一幕:一辆黄色宾利,车子前半段已经悬空了,底下便是暗流涌动的江水,一股阴风刮来,车子摇摇欲坠。
不敢动。
完全不敢动。
柳相宜甚至有种错觉,只要他稍稍歪下头,车估计就得掉江里了。
“柳总对这种死法满意吗?”
一道幽幽的声音蓦地响起。
是在车后座!
但柳相宜不敢回头,生怕脖子一扭回去,悬空的车子就失去平衡掉下去了,他只能缓缓抬头,透过车子内的后视镜瞥一眼。
车子里没开灯,只能隐约看见车后座有个黑乎乎的影子。
手肘支在车窗边缘,因为手掌抬起,托着下巴的缘故,黑色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
手腕上竟也多了一样东西。
是红线。
跟自己的一模一样。
柳相宜:“……”
突然心虚了一秒。
钟秦淮坐在车后座,微微歪头,好整以暇地望着柳相宜:
“我一向善解人意,柳总要是不喜欢死在江里,也可以自己挑个喜欢的地点……”
柳相宜轻咳一声。
自己昨晚单方面跟他冥婚的事儿,这小子估计已经察觉到了。
生气也正常。
柳相宜表示理解,但在钟秦淮面前是绝对不能露怯的!他强装淡定:
“我知道钟总可以随便弄死我。但再厉害的鬼也不是无所不能,说不定钟总也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比如,我可以帮钟总选择下葬的地点……”
柳相宜说完,透过后视镜看到钟秦淮懒散笑答:
“那正好,柳总到时候也顺便给自己挑个下葬的地点吧。”
言外之意是,等他下葬了,还是不会放过柳相宜。
柳相宜:“……”
但能拖一时是一时。
第二天,柳相宜就根据钟秦淮的意思,驱车去了一个叫雾山的地方。
来之前他搜过,雾山在柳城郊区,山脚下有个村子,叫钟家村。
柳相宜找到村长谈下葬一事,村长一听是钟秦淮,脸色大变:
“不行不行,那小子阴气太重,葬在雾山里不吉利的,以后咱们村还怎么敢去山里头种菜挖笋哪?”
柳相宜微微一笑:
“村长开个价吧,多少钱才能允许他葬在雾山?”
村长连连摆手: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大概不知道,那小子的妈当年难产,结果孩子没生出来就咽气了!他是自己爬出来的,村里老人说那是鬼胎……”
柳相宜微笑继续:
“100万行吗?”
村长眼神动摇了一下,又道:
“不是,鬼胎这玩意儿真的很邪门,他外婆养他没几年就死了,之后收养他的小姨一家也疯了!他要葬雾山,钟家村的风水都要变差了!”
柳相宜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500万怎样?”
村长:“……”
谈妥下葬事宜后,柳相宜又雇了钟家村一批人,抬棺材,吹唢呐,还有帮忙哭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在黄昏时分,把钟秦淮风光大葬了。
葬在他外婆和妈妈的墓碑旁。
钟家村的人离开后,就剩柳相宜一个人留在墓碑前。
柳相宜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钟秦淮的那支手机,那小子的手机里只存了自己一个人的号码。
当时警察怎么说来着?
说他亲人死的死了,疯的疯了,已经没有能来领取遗物的家属了。
脑子里又闪过久远的一幕。
那是刚上小学不久,他去器材室拿球时,看到里边有人在打架。
更准确的说,是五六个同龄的小男孩,把另一个堵在角落里围殴,个个手持扫把用力猛打。
但另一个也不是善茬,跟五六个扭打在一起,最后竟然打得那五六个扫把一丢,嗷嗷叫地跑出来。
看到柳相宜要进去拿皮球,那五六个停下来拉住他,七嘴八舌道:
“你进去之后可别靠近他啊!我妈说了,他是鬼胎,靠近他是要倒大霉的!”
“对对对!我就是钟家村的,我可以作证!我们那个村子都知道!”
“跟他在一个学校是要触霉头的,我们想把他赶出学校,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他那时昂着小下巴道:“一群胆小鬼,小柳儿才不怕呢。”
他刚走进去脚步就顿住了!
没想到墙角坐着的那个小男孩被打得这么惨。
白皙的小脸蛋上鼻青脸肿,一缕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
好可怜哦。
他鬼使神差地朝他走过去。
那小男孩见状,眼神又瞬间变得警惕,浑身紧绷,拳头攥起。
就在他准备暴起揍人时,柳相宜从兜里摸出了一根棒棒糖递过去:
“吃吗?超甜的!”
见那小男孩愣住,也不伸手把糖接过去,他撇撇嘴,又道:
“你也是胆小鬼吗?连个棒棒糖都不敢吃?”
一股风刮来,将柳相宜从久远的记忆里吹回了现实。
这风冷飕飕的。
不会是阴风吧?
他刚这么想,钟秦淮就出现了。从旁边那片树林里走出来,悄无声息地,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柳相宜:“……”
呵。
明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他对这小子很友好的,还送他东西吃,谁知反而被他盯上了,之后就跟盯仇人似的,天天盯他。
柳相宜还是不理解:“钟总,我究竟哪里得罪过你?”
“我怎么记得柳总上次问过?”
钟秦淮施施然地走过来,在柳相宜旁边站定,拖长语调啊了一声:
“上次我赢了,所以柳总错失了知道答案的机会,真是遗憾。”
这得意的语气!
柳相宜深吸一口气,算了,不跟他打嘴炮,他还有正事要办。
柳相宜微笑道:
“钟总,说到胆量这件事,我上次飙车是输给你了,但钟总有胆量再跟我比一次吗?”
钟秦淮余光含笑瞥他一眼:
“比什么?”
“敢不敢和我睡一起?”
柳相宜刚说完,就看到旁边的钟秦淮表情有一瞬间的微妙。
他挑衅地扬眉道:
“怎么,钟总不敢啊?”
钟秦淮嘴角缓缓勾起。
这表情柳相宜太熟悉了!
这小子指不定又开始作妖了!
果然,钟秦淮抬起手,打了个响指,一股阴风吹来,把柳相宜吹眯了眼,等他再次睁开时,自己竟然出现在了一个卧室里。
卧室正中央放着一口棺材。
很宽。
足以躺得下两个人。
钟秦淮悠悠道:
“柳总,我们做鬼的晚上睡觉只睡棺材的,柳总敢和我躺进去吗?”
柳相宜:“……”
这小子真是先天卷王圣体。
当鬼了还在和他卷。
并且,还丧心病狂地加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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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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