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交流会结束日程安排，正好想趁着假期，去看一眼喀纳斯美丽的风光，也不枉此行。
顾明辉不想让巴图尔再笑话他们，干脆不声不响租了个越野车，带着杜含嫣一同出发。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顾明辉便悄悄将越野车停在酒店后门。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惊飞了几只早起的麻雀，它们在黎明的天光中扑棱着翅膀，消失在乌鲁木齐尚未苏醒的街巷尽头。
杜含嫣轻手轻脚地拉开副驾驶门，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
她今天扎了个利落的马尾，发尾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像匹小马的尾巴。宽大的牛仔衬衫罩在白色T恤外，衣摆在她弯腰时露出后腰一小片白皙的皮肤。
"没被人看见吧？警察圈子都是人精，我可不愿被他们作为话题中心人物——"顾明辉压低声音问道，眼睛却忍不住瞟向后视镜。
晨光透过挡风玻璃洒进来，在他睫毛上镀了一层金粉。他今天换了件藏青色的冲锋衣，拉链只拉到锁骨下方，露出里面那件洗得发旧的警校文化衫。
杜含嫣把帆布包放在两人之间的座椅上，包里传出金属碰撞的轻响。"放心，连前台那只橘猫都没惊动。"
她从包里掏出两个还冒着热气的馕，酥皮上沾着的芝麻掉了几粒在档把上，"趁热吃，我偷渡了酒店厨房的蓝莓酱。"
越野车驶出城区时，东边的天山雪峰正被朝阳染成粉金色。顾明辉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接过杜含嫣递来的馕。
蓝莓酱的甜香在车厢里弥漫开来，混合着皮革座椅和汽油的味道，莫名有种温馨的踏实感。
"往北走省道。"杜含嫣展开皱巴巴的地图，指尖在曲折的路线上一路向北，"听说217国道在修路......"
她的话突然噎在喉咙里——顾明辉突然伸手抹去她嘴角的蓝莓酱，指腹粗糙的触感让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顾明辉也愣住了，手指悬在半空，沾着紫色果酱的指尖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突兀。"抱......抱歉，"他结结巴巴地说，慌乱地在裤子上蹭了蹭手指，"职业病，看不得......"
"看不得食物残渣？"杜含嫣接过话头，眼睛弯成月牙，"顾队长，你这职业病范围还挺广。"
两人相视一笑，尴尬的气氛顿时消散在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中。越野车开始爬坡，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窗外的景色逐渐从戈壁荒原变成连绵的草场。
偶尔有牧民的毡房掠过视线，炊烟笔直地升向湛蓝的天空。
正午时分，他们停在某个不知名的山坡上休憩。顾明辉从后备箱拿出保温壶，倒出的不是惯常的浓茶，而是杜含嫣爱喝的花果茶。茶叶在玻璃杯里舒展翻腾，像极了远处山坡上流动的羊群。
"翻过前面那个垭口就是喀纳斯了。"顾明辉指着远处白雪皑皑的山峰。阳光从他指缝间漏下来，在他脸上投下跳跃的光斑。
杜含嫣注意到他晒黑的手背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是昨天帮她搬行李时被箱子划伤的。
最后的盘山公路像条缠绕在巨人身上的银色丝带，每一个急转弯都能看见万丈深渊。
杜含嫣紧紧抓住车门上方的扶手，指节发白。顾明辉换挡时手臂肌肉绷紧，冲锋衣布料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
"怕了？"在一个特别险峻的弯道，顾明辉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笑意。
杜含嫣咬住下唇摇摇头，发丝被窗外的风吹得纷飞。"就是有点......"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颠簸打断，整个人歪向驾驶座，额头撞在顾明辉肩膀上。熟悉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些许汗水的咸涩。
顾明辉稳稳扶住她的肩膀，掌心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抓紧了，"他换到低速档，引擎声变得低沉有力，"最后三公里。"
当第一抹翡翠般的湖水闯入视线时，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喀纳斯湖躺在群山的怀抱中，湖水呈现出梦幻的奶绿色，像一块巨大的猫眼石。远处的雪山倒映在湖面上，云朵漂浮在水中，让人分不清天地的界限。
杜含嫣推开车门的瞬间，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松针和雪水的味道。她的帆布鞋踩在松软的苔藓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太美了......"她喃喃自语，声音被山风吹散成碎片。
顾明辉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目光从湖面移到她的侧脸。阳光穿透她耳边细碎的绒毛，勾勒出一圈金色的轮廓。
他忽然想起那个摔在五彩滩的黄昏，她也是这样，眼睛里盛满整个世界的瑰丽。
"听说湖里有水怪。"顾明辉突然说，一本正经的语气严肃得像是在汇报案情。
杜含嫣噗嗤笑出声，马尾辫随着笑声轻轻摇晃："顾队长也信这个？"
"刑侦人员要尊重一切可能性。"他一本正经地回答，却掩不住眼角的笑纹。
远处有鹰隼掠过湖面，翅膀拍打的声音惊起一圈涟漪。
杜含嫣突然小跑向湖边，牛仔衬衫被风鼓成一面帆。她蹲下身，手指轻轻划过冰凉的湖水，激起的波纹将雪山倒影搅碎成万千光点。"快来！"她回头喊道，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水是甜的！"
顾明辉慢慢走向她，冲锋衣的拉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的登山靴踩断了几根枯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当他在杜含嫣身边蹲下时，两人的影子在湖水中交融，像两株并排生长的雪松。
湖对岸的森林传来隐约的鹿鸣，悠长空灵，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
杜含嫣悄悄瞥了眼身旁的人，发现顾明辉正望着远处的雪山出神，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滑动。阳光在他睫毛上跳动，投下的阴影像蝴蝶颤抖的翅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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