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是和上一辈子一样的轨迹。
周围的人起哄道:“新同学,打开来看看啊,别不好意思。”
崔元弈笑着摇头拒绝:“不了。”
他把信封塞进课桌里面,却有个男生伸手过来抢:“拿出来看看啊,大家都想看看,你收回去是怎么回事啊?”
男生的手被半路拦截,他怔愣的转头去看攥着他手腕的人,与姚束的目光对上。
姚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男生不知道姚束是什么意思,同样姚束他也惹不起,只好僵硬的笑了一下,问:“姚哥,有什么事吗?”
“人家都说了不给看了,非厚着脸皮去抢,真不像人做的事儿吧?”
姚束挑了下眉,还“贴心”的询问了一下男生的想法:“你说呢?”
“你说谁不是人呢?”男生气一上头,管你谁是谁,用手指着姚束:“你特么再说一遍。”
旁边的另一个男生赶紧按下他的手:“行了行了,别惹事。”
男生甩开他的手:“别特么的管我。”
沈威和陈楠娜都靠过来,拍了拍男生的肩膀:“诶嘿,挺拽啊。”
姚束就坐在位置上,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不过脸色很沉。
沈威朝最后一排的两个人招了招手:“老苏老易,你俩别看热闹啊,过来过来。”
高一点的男生搂着矮一点男生的肩膀,凑在他耳边笑着说话,闻言摆摆手:“有你和陈姐不是够了?”
姚束一个人看起来好惹,可他偏偏是成对的,一行人就没那么好惹了。
男生吞咽了口,哈哈笑了两声,往后退了两步:“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新同学应该不会介意吧?我用手指人已经成习惯了,对不住啊,姚哥。”
姚束启唇:“崔元弈的道歉呢?”
男生瞥了一眼崔元弈,打着马虎:“新同学人好,应该不会介意,对吧,新同学?”
“介意。”崔元弈直接了断的说。
男生一顿,撇了撇嘴,不情愿的说了句对不起。
崔元弈点头:“没关系。”
周围的人也不敢再围着看热闹了,纷纷都散了。
男生转过身后,啐了一口水,压低了声音说小话:“牛逼什么呢,不就是特么以多欺少吗,牛逼尼玛呢,迟早收拾你。”
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耐不住男生是个大嗓门,这些话距离不远还是听的清。
姚束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崔元弈是听见了男生背过身的碎嘴,他抬眸看了下姚束的表情,发现他表情正常后才放了心。
崔元弈把情书收进了书的夹缝里。
“这么在意?你这是第一次收情书?”姚束用不知道什么东西戳了他一下。
崔元弈转身去看。
姚束连笔都没有,桌上空空荡荡,就连戳他背的都是用的陈楠娜的眉笔。
“是。”崔元弈点点头,没有隐瞒。
最后一排的陈楠娜把桌上的化妆品都找了一遍,都没找到自己的眉笔,用手肘顶了顶自家男朋友:“我的眉笔呢?”
收到男朋友说不知道的回复,陈楠娜嘟嚷了句“奇了怪了”。
姚束的表情说不上来,只说了句:“那可得收好。”
崔元弈点头道谢:“知道了谢谢。”
姚束不太明显的瞪了他一眼,没回复,转过头看向窗外去了。
放了学,崔元弈走路去干活,路过一个经常路过的小巷,巷子里面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
崔元弈停了步子,探头去看,与今天抢他情书的男生对上视线。
男生被用麻绳绑着双手,蹲在地上,身上沾了灰,气的咬牙。
另一个人站着,俯着身,用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捡来的木棍挑起男生的下巴,嘴里发出一阵声音,类似于逗狗的声音。
男生气的眼红,用身体去撞那人。
被那人轻松躲过,那人气笑了,蹲下身,没什么表情的扯了下他的衣领:“已经算给你留面了,你再做什么,我可保不齐我会做什么。”
那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等会儿我会叫人给你解开绳子,你呢,就在这儿呆着吧。”
说完,那人转身走去巷子,但是走路的速度很慢,腿上像是受了什么伤。
结果一出巷子口,就和崔元弈的目光对上。
姚束看了他一眼,错开他的身就走。
崔元弈却脚跟贴着脚跟的跟在他身后,像那天晚上一样:“姚束,你不觉得你这样很羞辱人吗?”
姚束气笑了,胸腔里冒出一阵阵的火,也不知怎么的,他尽量压下,挑了下嘴角:“哦,那又怎样?”
崔元弈皱眉:“你发出那样的声音,是很不尊重人的。”
“尊重,你跟我谈尊重?”姚束猛的停了步子,转过身来直面着他:“他那个手势算尊重吗?算不上侮辱吗?”
“在我眼里,他那个手势就是对我最大的侮辱,咱们有什么关系吗?要特么你来教训我。”
姚束扫了他一眼,转过身继续走。
“羞辱一个人,程度过了会让一个人跳楼的。”崔元弈说。
“那我还跳楼呢,跳一个给你看看,你要看吗?”姚束嗤笑了一声。
崔元弈皱眉看着他,眉皱的很紧。
姚束绷着脸,一言不发伸手去扯自己的衣领,露出了一片青的皮肤,像是被人打的。
“看清楚了?”姚束挑眉问。
又垂手扯起来裤腿,露出腿上的一片青。
“他阴的。”姚束指了指巷子里面的男生。
“你不害怕我会跳楼?”姚束意味不明的勾唇笑了下,目光盯着崔元弈看。
崔元弈顿住,身体僵硬了一瞬,他不知道会是这样,他管错事了。
心头冒上一阵歉意。
崔元弈张了张口,好半天才说出话:“抱歉。我送你去医院吧?”
“要你管。”姚束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崔元弈看着姚束的身影有些晃悠的走远。
许缘又去后厨帮了把手,出了店门看见崔元弈坐在后院的椅子上发呆。
他伸手在崔元弈面前晃了晃,笑道:“在想什么呢?”
崔元弈收回神,摇摇头:“没什么。”
许缘不相信:“瞧你这发呆的样子,肯定有什么心事。元弈,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可以跟我说说。”
闻言,崔元弈沉默的想了想,试探的开口:“我有一个朋友。”
许缘憋着笑,点头:“嗯,你有你个朋友,然后呢?”
崔元弈没注意到许缘强憋着的笑意,继续道:“我其实也是好心,但却好像办了件坏事,该怎么办?”
崔元弈一直知道,他自己是一个非常非常委屈求全的人,他很懦弱,他习惯性的考虑细枝末节,他会考虑做一件事会带来的后果,而不单单是做一件事心情会怎么样。
崔元弈不想管的,但今天在巷口处看到了姚束这样做。
内心的第一想法是担心这样做会不会给姚束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会不会对他的未来有什么影响。
上辈子的姚束风光万丈,这辈子也应该要这样吧。
但是崔元弈忽略了,他和姚束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多管闲事了。
可能姚束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他这么张口去说,也颇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许缘问:“可以具体说说吗?”
过了大概十秒,崔元弈才开口道:“我撞见一个人,他在回击一个做了不好事的人。我觉得他做的有些过,可能还会遭到报复,所以我就对他说了很多自以为是的话,我现在觉得很抱歉。”
许缘点点头:“这样啊,那个人是你朋友吗?”
崔元弈:“不算朋友。”
这样的话,解决方案有点困难。
许缘思索了很久,他也不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
“要不你给他写封信吧。问清楚原因,也可以更好的道歉。”
崔元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把这个主意放进心里,今晚回家就去写信,第二天把信拿给姚束。
没想到姚束没来上课,姚束一行人都来了,只有姚束没来。
崔元弈走到陈楠娜桌旁询问:“陈姐,你知道姚束人在哪儿吗?”
“他在家养伤呢,昨天被人阴了,被打了一顿,伤反正还挺严重的。”陈楠娜说。
陈楠娜其实也是挺担心的,她昨天压根不知道这件事,还是苏齐告诉她的,说姚束独自过巷子的时候被人阴着打了一顿,还受了伤,现在已经回家了。
她赶到姚束家的时候,姚束正在给自己上药,看见她来,抬眸扫了她一眼,又垂眸看伤口。
姚束看上去挺烦躁的,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眼不是眼,嘴不是嘴的,就连给自己上药都下了死手,拿沾着碘伏的棉签重重的压着伤口。
看上去不是在给自己治伤,而是在加重伤情。
陈楠娜拍开他的手:“嘛呢,嘛呢,对自己还这么不好?”
姚束淡淡的问:“有事儿?”
“你这破态度。”跟姚束玩了这么些年了,早就习惯姚束的脾气了,所以陈楠娜懒得跟他瞎计较:“改改吧。”
“要你管。”
“嘿。”纳了闷了,平时也没见姚束这么呛人啊。
“心情不好?”陈楠娜问。
姚束没回她这话,答案就是肯定的,心情不好。
“谁惹你了?”
姚束没回。
陈楠娜戳戳他的肩膀:“说说呗。”
姚束继续手里的动作处理伤口:“没谁。”
听了陈楠娜的话,崔元弈只得把手里的信封收好,等着姚束伤好了回来再递给他。
崔元弈给陈楠娜道了声谢,回到了座位。
课间的时候,崔元弈去给老师送一叠资料,没有看路,不小心和一个人撞上。
崔元弈先道了声歉:“抱歉。”
然后蹲下身捡资料。
资料却被一只脚踩住。
崔元弈一顿,抬眸看去,与领头的那人对上视线,是一张很眼熟的脸。
是许长渡。
许长渡被几个人围在中间,几个脸上嚣张跋扈的人面目不善的盯着崔元弈,许长渡的身后跟着一个男生,穿着一身洗的发旧的白色体恤,看上去唯唯诺诺的。
踩着崔元弈掉在地上资料的是一个寸头男,长的不高,但鼻头很大:“没长眼睛啊?往许哥身上撞。”
说完,脚还在资料上面撵了撵。
“好了。”许长渡打断,只是被撞了一下而已,他倒还没有到斤斤计较的地步:“脚放开。”
寸头男对许长渡可谓是言听计从,松开了脚。
许长渡蹲下身,帮着崔元弈捡着资料,提醒他:“下回看路。”
崔元弈加快动作捡资料,忙点头:“知道了,谢谢。”
帮着捡完,许长渡就走了,连带着他身边跟着的几个人。
崔元弈转过身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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