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阿姊最好了!今晚要和阿姊睡!明天张阿婆她们不来,家里就母亲和两个姐姐,不会被外人发现啦。”说完就钻到孙如兰被窝里,孙如兰也只得无奈应允。
然然总算可以放松自在,尽情做回小女儿的自己,不用硬装男子,更不担心暴露。
搂着如兰的脖颈,躺在阿秭怀中,她的生活好久没有如此甜蜜温暖。
如兰抚摸着她的秀发,问道:“然然,老实和我说,昨晚你和萧大人没什么吧,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她听到有点心虚,急忙起身解释:“昨晚肯定没什么,我趴着离大人很远的。加上我身上布条绑了好多层,这儿拍着平平的,一点都没露陷。”
“你年岁大了,装男孩子越来越不像,说话沉声短期能糊弄。后日等父亲回来,我和他商量再给你做个假喉结,最起码得外表能过关。”
二姐把她拉下来,关切的看着她,又柔声问:“你对萧大人没什么想法吧?”
她担心妹妹年岁不大,大人又如此俊逸风度翩翩,小女子若自作多情,到头来苦的是妹妹。
然然涨红了脸,有一丝慌乱:“姐姐别乱说,大人就是天上的明月,我怎么可能多心!”
“那,叶小郎君呢?”如兰戏谑的摸着她的小脸颊。
“姐姐莫胡说,我,我和小郎君一起长大,相处多年。小郎君开朗阳光,和他自然是朋友兄弟情…”然然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弱。
如兰看着小妹,少女情窦初开很正常,可是妹妹现下只能二择一。
她忍不住提醒:“叶家将门一族,亲事更讲究门当户对。何况你现在身份,若选烧瓷就没有其他可能。”
然然有些低落,这些她都是知道的,只是偷偷顺着本心,偶尔放纵一下。
她点点头,乖巧地答应:“阿秭,我肯定好好烧瓷。至于这些情什么的,其实我还没想明白。”
夜浓如墨,然然还有点傻乎乎的乐观,她想着就顺应自然,带着如兰的担忧沉沉睡去。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一切像一场梦,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萧大人说先把青花瓷送走,过段时间回来。
尤大哥依旧没回家,但矿山上追他们的人也没再出现。
孙父和然然忙的不可开交,他们在全心研究祭红怎么烧制。
朝廷派来的督陶官胡将军,十分严苛,他已经逐渐没了耐心。
这几天把所有的匠人都关起来,不仅不让回家,还命令烧窑匠人若是烧不出祭红碗,全部要陪葬,家人也不会放过。
再没有进展就将所有家眷抓进大狱,什么时候烧出来,什么时候放人。
然然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那种恐惧感又回来了,自己前两天有烧出色片,很接近祭红色,但是要烧出灯草边的祭红碗,谈何容易!
城里的兵越来越多,出城的人管的非常严格,整个镇子风声鹤唳。
萧璟寒收到瓷镇的消息,对余杨吩咐:“去确认一下,父皇和太子兄长最近有这么严苛吗?是不是下过这样的军令状。”
出门的时候,兄长让他查矿山贪墨案,再观察一下民间瓷器烧制的可行性。近几次各国番邦外交使臣们来朝,对瓷器丝绸等物均表示出极大的兴趣,兄长想试试发展这方面的交易。
父皇身体确实有所抱恙,但他离京时已并无大碍。虽说重视这次祭祀,已复烧出的鲜红,还必须要用祭红才能展示如今大夏更胜前朝?
烧不出就全族陪葬不像是父兄的风格,他要确认一下。尤其,那个极具烧陶天赋的少年一家都是官窑的匠人,这样未免太极端。
胡将军近年开始好大喜功,收复几处腹地后更加膨胀,仗着曾经和父皇一起打天下的功劳,越发张狂。
几个矿山贪腐涉及颇广,案情复杂,未免功亏一篑,他抽身乏术。命人抓紧,已经是最后阶段,尽快了结回瓷镇。
“然然不好了,你父亲,你父亲他昏迷了。”孙然然听到后眼前一黑,马上稳住身体,焦急地问着来人:“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父亲怎么会昏倒。”
窑工师傅说:“督陶官不是同意你父亲他们上山去取瓷土吗,说新的祭红要用到和之前不一样的岭土。被发现的时候他昏倒在山边,身上背着取出来的土,现在医师大夫都被请过来了,你快去看看。”
然然看着昏迷的父亲,心中十分心疼,一边照顾父亲一边和老师傅们讨论新的釉料配方。
父亲在出去之前,已和官窑内窑工师傅们确认好烧瓷的工序,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只是新的瓷土和釉料调配,窑内温度到底得是多少还得多次尝试,这些都落到了然然几人身上。
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压力,之前这些都是父亲考虑的。
孙开林昏迷后开了第一窑,然然用了他带回来的岭土,但是配比可能不对,失败了。后面还有几窑,匠人们丝毫不敢懈怠,只希望后面几窑里有能成功的。
督窑的胡将军开始命令太监每日督促、鞭打窑工,把他们家人抓了关进监狱,甚至声称三日后烧不出今上要的红釉瓷器,就一日杀一人。
窑工们每天不是烧窑就是被鞭打,胡将军更是斥责他们:“今上不惜财力物力,珊瑚、玛瑙、寒水石、珠子、玉石哪样没给你们,全都给浪费掉,是不是中饱私囊了!说!”
何大叔在官窑内颇有声望,他恳求的说道:“将军明鉴啊!这红釉自古就难烧,血色的祭红需要稳定牛血色还不开片,千窑一成就算是奇迹了。”
胡将军粗声大骂:“胡说!我看就是你们躲懒私藏,后面我要一个个抄家查处!若不是你这些老家伙现在手脚还有点用,我先砍你们的手!”
第三日开窑的时候,依旧未有成品,人心惶惶,包括孙然然在内的窑工和他们的家属都被抓到一起,跪倒一片。
胡将军挥着他的皮鞭,孙然然看着那些鞭子落在周围叔叔伯伯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听到他又说:“三日前,我说过,今日开始,一日杀一人,看来你们没当回事,那就从你开始,先打五十鞭子!”
他指的人竟是然然!几个士兵作势就要去拉她,而姐姐孙如兰见状便站了出来,悲愤地说:“将军大人!我家阿弟是烧窑的主心骨,还有一窑没开,后面烧窑还要需要他,若今日一定要一人性命,我孙如兰愿意以己身替我阿弟!”
胡将军呵呵一笑:“姓孙是吧,行啊,小丫头片子,想逞能我成全你。你若敢跳进这千度窑炉里,这几日我不杀人。否则,今日我惩处你弟弟,后日就是你那在床假寐的爹!”
“不行!”
“兰兰不可以!”后面叔叔伯伯们阻止着她。
孙如兰想到小妹要是被鞭打几十下,一定会暴露,这个将军这么暴虐,他们一家人都必死无疑,此时已无路可退。
她看了眼小妹,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当作告别,旋即悲痛大呼:“万望大人一言九鼎!”说罢便挣脱阻拦往窑炉奔去,就这么纵身跳入了熊熊的窑火当中。
殉窑源于网络民间故事,已做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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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殉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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