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和叫喊声。
“季兄弟,落哥儿!”
落哥儿侧耳倾听:“好像是梁大哥的声音。”
耿季:“……”
耿季满脸黑线,略显沙哑的嗓音响起,
“梁大哥,什么梁大哥!这才两天,梁大哥都叫上了……”
落哥儿哽住,忙改口:“梁洪大哥,梁洪大哥!我去看看什么事。”
耿季一把拉住他:“还是我去吧!”
说完拉开门出去,这去而复返莫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落哥儿无奈,撑起伞跟在他身后一起出去。
“怎么了?”
耿季打开门,看着梁洪带着两人扶着墙边气喘吁吁,衣服也已被雪花晕湿,瞧着好不狼狈。
梁洪恨不得将白气喷他脸上,怎么了,怎么了!
“我们迷路了……”
耿季一拍脑门儿:“哎!对不住,对不住,脑子糊涂了没想起这茬。”
“等我一下,我收拾下东西马上跟你下山。”
站他后面的落哥儿闻言扯了他一下,望向梁洪:“梁洪大哥,他受伤了,还在发烧。我叫大橘跟你们走一趟行不行?”
“你放心,大橘很聪明,认得路,以前打了野猪都是它下山去叫人来帮忙的。”
“对!大橘是我养的猎狗,非常聪明,下山的路它都记得。而且这次能这么快救出落哥儿他们也多亏了它带路,你放心。”
“行!”
耿季很快叫出来大橘,指向山下跟你细细叮嘱,片刻后又进屋拿了绳子出来套它脖子上。
拎着它耳朵再三叮嘱:“你悠着点,别跑那么快!听到没有。”
“汪 …汪……”
看着它不耐烦的甩耳朵耿季才停止絮叨,把绳子递给梁洪。
“你牵着点,狗子精力好,别让它跑太快。”
“嗯。”
“梁洪大哥,这个油灯也拿上,天黑了好歹有点亮光。”
梁洪牵着大橘,提着灯,点头道谢,没多言语,也没多歇口气,匆匆下山。现在可不早了,再不快点,还没到大部队那怕是就天黑了。
耿季关上院门才与落哥儿相视而笑:“真没想起他们不认路!”
看着他,落哥儿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没记起。”他是压根儿就没想起来过,当时只顾着担心耿季身体,其他的都忽略了。
哦,对!还有尤哥儿给的小盒子!
“这么多银票?”
落哥儿看着里面一叠银票有些傻眼,这……怎么能收?!!
耿季沉默片刻:“收着吧!应该是尤哥儿家里人准备的,可能是怕我们以恩挟报。”
“会不会太多了?!”初略数了数,至少五千两,里面还有条尤哥儿腰间的腰链,看着就不一般。
“我们觉得多,他们或许不觉得多,好了,收起来吧。”
两人仔细锁好,又热了饭,熬了药,双双填饱肚子后再次趟床上休息,这几天两人都累的够呛,这会儿尘埃落定只想睡个天昏地暗。
只是耿季闭上眼睛还是有些担心邱兰他们,这两天大家都吓得够呛,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山中雪花簌簌声依旧,山下大雨哗哗声依旧。
邱兰望向黑沉沉一直哗啦啦下着雨的院子,再也坐不住,起身站在屋檐下不停来回踱步。
上山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下来?!
之前季小子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上山了,这个天穿着湿衣服上去怎么受得了!!眼中泪光闪现,看着跟出来的耿夏她忙转身抹去眼角的泪花。
“你怎么出来了?赶紧进去招呼大人喝茶。”穆大人是个好人,招呼留下来的人将他们家打整的干干净净,连踹坏的门板都给修好了。
“娘,外面冷,不能多呆。”
耿夏叹口气,拉着邱兰进去,他知道娘担心二弟,他也担心,可他们只能耐心等着。
这一等,将近二更时分外面才传来动静,上山的人这才回到村子。
一行人动静太大,村里好些人家亮起了油灯,所幸雨太大,又冷,没人出来看热闹。
邱兰他们也得知耿季发热要留在山中呆两天,同时也知道安哥儿要跟着一起去府城的事。
邱兰没劝他,之前通过穆大人她也知道大牛受伤的事,只叮嘱他多主意安全,又拿出早就做好的棉衣递给他。
“天冷,别冻着了,找到大牛后捎个信回来让我们放心。”
说完她又塞了十两银子过去,
“路上多注意安全。”
安哥儿眼圈泛红:“二婶,我会的,银子回来我再给你。”之前上山太过匆忙,确实没带银子在身上,只能收下。
“好了好了,快走吧,别让人多等。”
安哥儿应了一声好,撑着伞追上大部队。
……
沈君礼并不知安哥儿跟着大部队来了府城。他在床上躺了一天,实在躺不下去了,就起来到处溜达。
所幸背上的伤不深,只是伤口很长,看着骇人,只要他不蹦哒伤口就不会崩开,尤向文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在府里到处溜达。
他很是感激这人,不仅带来了尤哥儿的消息,还救了他一命。
他看着人不错,性子正不说,脾气也好,还懂分寸,与夫郎商议后干脆认了他做义子。要不是他已有婚约,他都想将自己哥儿嫁给他,身份是低了点,可人品好也好拿捏。可惜了……
沈君礼这次也算因祸得福,居然还认了知府大人做义父,这可是知府大人啊,回去够他吹一辈子的了!
认完亲后他花了一天时间就将尤府到处都转了一遍,也听了不少八卦。这一家子就尤大人是个情种,除了梁夫郎,一个小妾通房都没有。并不是梁夫郎善妒,而是他自己不愿意,每天勤于政事,根本没时间和心思风花雪月,稍有空闲就喜欢宅院子里跟夫郎一起看书画画,偶尔也会去书院授课。
沈君礼听说后不住赞叹,不愧是他义父,简直是我辈楷模,他以后也会对安哥儿好的,虽然给不了安哥儿更好的生活和身份,但他会听安哥儿话,做个好丈夫,绝不让他再吃苦。恩?!回去就将他那糟心哥哥料理了,这些日子事多,居然将那龟孙忘记了!
沈君礼百无聊赖坐在湖边水榭上,因为背受伤他反坐着,双腿岔开穿过靠背缝隙面朝着湖心发呆。
湖面的荷叶已经枯黄垂下了它们高傲的头颅,显得格外萧索。没什么好看的!沈君礼打算起身去别的地儿溜达溜达。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他抬起的脚又放了下去,靠着柱边望了眼,嚯!原来是文杏院的那些庶出哥儿姐儿们。一行七八人,叽叽喳喳个不停,没想到人都不大,嘴倒挺碎!
“听说爹爹亲自去接他了,他怎么不死在外面得了,被人掳走,还在外面待了这么多天,回来简直是给府里蒙羞!”一个穿着粉色精致华服的十二三岁姑娘撇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沈君礼瞧着她头上大大小小的发钗花珠摇了摇头,这不就是蛇蝎美人低幼版?小小年纪就盼着自家弟弟死外面,难怪知府大人两口子瞧不上这些人。
“琳姐姐,这话可说不得,到时候府里若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祖父怪罪下来查到你头上可就不止禁足这么简单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哥儿扯了扯女子衣袖小声劝着,还转着脑袋四处张望。
沈君礼这角度刚好把他眼里的精明算计看得清清楚楚。
啧!
“就是,就是!”
其余人一阵符合,看着女子脸色不好,众人又围一起小声宽慰。
“咳恩”
沈君礼实在不想听一群半大的孩子在这里耍心眼上眼药水,都吃饱了没事干吧!大户人家果然是非多!
一群哥儿姐儿们听见声音吓了一跳,个个面色惨白,他们刚刚那些话要是被祖父祖么知道了少不了一顿罚!!还可能连累自己姨娘。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在这儿偷听女子哥儿讲话!”粉衣女子是他们里面最大的,这会儿寻着声音看见沈君礼下巴搭在栏杆上一副无聊透顶的模样,眼里瞬间燃气熊熊怒火。
沈君礼轻啧一声,打了个哈欠,抬出脚起身往外走:“搞搞清楚,是我先在这的!”
片刻后,脚下一顿转身沉着脸望着他们,
“小小年纪,心思不要这么恶毒!”他这身板沉下脸来还是很唬人的,一群小姑娘小哥儿脸都憋红了也不敢反驳什么。
成功唬住人后沈君礼满意溜走,一群孩子还跟他叫嚣,他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他们半个叔叔,怕个**!
这时候离吃午饭还有些时候,沈君礼脚步一转干脆出府溜达溜达,长这么大,他这还是第一次来府城,可得好好转转,给安哥儿带些新奇的玩意回去。
跟管事说了午间不回来吃饭,他才从东面的窄门出去,这是知府院里的小门。门外是一长长的巷子,穿过巷子就是繁华的大街。
府城就是繁华,四周的街道都是铺设的青石板和地砖,周边房舍也多是二层、三层小楼。往前再走了半刻钟街面才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他远远见到一长串商队载满货物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沈君礼看见有烤串的摊主,买了把烤串一边吃一边数着商队有多少货物。
“哎,哥们,这是哪家的,这么豪?都十六辆了还没到尽头。”他偏头边吃边跟摊主唠嗑。
烤串摊老板抬头瞄了一眼,撇嘴道:“还能是谁!王家的,那可是知州家的小舅子,可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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