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绫久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郁闷地叹了口气。
难道这就是他刚刚吓唬小姑娘的代价吗。
这场雨下的大且突兀，来时还万里晴空的天气转眼就变了脸。
雨滴溅到脸上，带起丝丝凉意。
中午那场酒会过后，羽生绫久让秘书开车送自己到了离基地不远的一处地方，然后就让秘书自己先行开车回去处理事务了。
现在问题是，他没带伞。
羽生绫久也不可能让秘书把车直接开到组织基地大门口来。
下回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在基地内设置公用雨伞设施。
虽然两者画风不怎么搭。
羽生绫久沉痛的想。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白兰地大人？”
羽生绫久回头，又看到了个熟人。
来者背着个贝斯包，额前微长的黑发遮住了透出一点冷色的蓝眸。
羽生绫久忽地想起了这人与安室透初见自己时的场景，没有理会绿川景，自顾自地陷入了思考中。
“大人，您是要去哪里吗？”
苏格兰半响没等到白兰地的回答，再次试探着开口。
羽生绫久回神，干脆的点了点头，“绿川……不，你的代号是什么。”
“苏格兰威士忌，大人。”苏格兰垂眸，“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坐我的车。”
羽生绫久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苏格兰威士忌……”
“你们三个还真是有默契啊。”
苏格兰谨慎地没有回答这句话。
白兰地口中的三人应该是自己，zero，还有诸星大。
在那天与白兰地聊过几句后，他与zero经过各方面的权衡，决定将自己塑造成‘暂时的中立派’。
没想到不巧的是诸星大最后也挑了这样的代号，也不知道白兰地对此会有什么看法。
羽生绫久没有在代号的事上纠缠太久，直接答应了苏格兰的提议，“那就麻烦你了。”
.
羽生绫久拉开车门，俯身径直坐到了车的后座上。
苏格兰反身将贝斯包解下来放到了副座上，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没等苏格兰开口询问，抱胸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的羽生绫久率先道明了目的地：“去乌丸集团总部。”
苏格兰眸光一闪，缓缓启动车辆朝着目的地行驶而去。
敲打在车窗上的雨滴声不知何时没了声音。
羽生绫久睁开眼，侧头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去——来时匆匆的雨像是突然被人卡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他抽了抽嘴角，低头看了眼前不久才发出去让秘书不用来了的消息。
这时，他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后面一辆遮住车牌号的车。
在羽生绫久的记忆中，这辆车在他们经过第一个十字路口时就拐到了后面。
……看来又是有谁活得不耐烦了。
透过车内后视镜的看到白兰地睁眼了的苏格兰适时开口：“白兰地大人，我们好像被跟踪了。”
“继续开，看看他们能干出点什么来。”
羽生绫久透过后视镜盯着后面那辆车驾驶位上看不清面容的人，手缓缓探向了藏枪的地方。
驾驶位上一个，副驾上一个，后座上两个……
只有四个？
.
变故发生在下一个十字路口。
绿灯亮起，就在苏格兰想要继续往前开时，前面右边路口突然冲出了一辆同样遮着车牌号的黑色轿车，直直地对着这边撞来。
苏格兰看了眼那辆明显没有减速迹象的车，下意识想要加速通过这个十字路口。
然而下一刻，北边的路口也出现了一辆逆行的巨型货车。
司机没有遮脸，露出的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态，眼中充满了骇人的红血丝。
他就像看不见即将与自己相撞的车一般，甚至一脚踩下了油门朝着这边碾来。
电光火石之间，苏格兰朝左打满了方向盘，强行使车在最后一刻变道，冲入了左侧的小道。
那两辆遮住车牌号的车如幽灵一般跟了上来。
羽生绫久低低地咒骂了一声，在剧烈的摇晃间按下了发送消息的按钮。
他拔出枪，扭身而起。
苏格兰迅速领会到了他的意图，一把降下了车窗，将车速稳了下来。
羽生绫久一只胳膊撑在车窗上稳住身体，另一只手拿着枪探了出去。
他将枪口对准后面突然加速车辆的前轮。
三、二、一——
‘砰’的一声，子弹疾射而出，命中了目标。
第二辆跟踪的车反应极快的避开了前面突然侧翻的车，继续紧咬。
羽生绫久本想继续开枪，却看到一把手枪从跟踪车辆被打开的车窗中探了出来。
他啧了一声，迅速将手收了回来，朝着苏格兰喊道：“低头！”
话音刚落的刹那，车后的玻璃被子弹击中，‘轰’的一声四溅开来。
羽生绫久没有管身上被划开的数道伤口，直起身迅速朝着后面开了一枪。
跟踪的车辆前窗玻璃被击碎。
羽生绫久看了眼那些暴露在外的人，勾了勾唇。
苏格兰突然听到了白兰地的声音：“减速。”
他没有迟疑，一脚踩下了刹车。
两车的距离在几秒内被迅速缩短，在只隔了不到两米远时，羽生绫久骤然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苏格兰在这一刻又踩下了油门，迅速将两车的距离拉开。
被羽生绫久丢出的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了跟踪者的车内。
跟踪者一愣，下意识的松开了脚下的油门。
下一秒，车内爆出火光。
羽生绫久终于空出手，将左手上嵌着的一块玻璃碎片拔了出来，随手往地上一丢。
‘铛’的一声，染着血色的碎片融入了满地碎玻璃中。
苏格兰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白兰地身上不少伤口中细微的闪光，开口问道：“白兰地大人，要去哪里……”处理伤口？
话还没讲完，衣领处突然传来一股巨力，迫使他往后仰去——下一秒，子弹在他眼前划过，击碎了车窗。
狙击手？！
苏格兰直接踩下了刹车。
羽生绫久视线落在再次在车内摇摆的红点上，迅速推开车门，避到了车身的另一侧。
没过两秒，苏格兰也跃下车，半蹲到他身侧。
周围异常空旷，几乎没有能够供以藏身的掩体——除了几百米处有一座还未完工的塔。
但几百米的距离，如果贸然离开车身遮挡的范围，无疑是将自己送入狙击手的虎口。
况且……那座塔似乎出现的太恰当好处了。
把他当傻子吗?
苏格兰似乎也发现了诡异之处，沉默地观察四周，思索着脱身的办法。
羽生绫久没有这么做，反而拿出了手机。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苏格兰依旧半蹲在原地，没有移动一丝一毫。
而羽生绫久依旧在摆弄着手机。
那个隐在暗处的狙击手似乎是有些心急了起来，一颗子弹落到了里羽生绫久一米开外，没有被车身遮住的地面上。
两人依旧毫无反应，各干各的。
在这声枪响后的第三分钟，第七分钟，第十一分钟，狙击手又开了三次枪。
而枪的落点离羽生绫久越来越近，最后一枪落在了仅仅半米开外。
看来狙击手在不停调整狙击点位。
羽生绫久收起手机，看向此时依旧冷静观察周围的苏格兰，饶有兴趣地开口：“不怕他下一枪就落到你身上吗。”
“按照最后一枪的方向来看，他附近能射中我的狙击点最快也要十分钟才能赶到。”
苏格兰似乎对这问题有些惊讶，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后又扭回了头，又开口补充：“不过白兰地大人你那个位置……可能只要五分钟。”
羽生绫久被这话戳中了某种诡异的笑点，笑了好半天才停下来。
唇边扬起的弧度带来了些许痛感。
他摸了摸嘴角边血液已经凝固的伤口，脸上带着点漫不经心：“嗯……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命赶到吧。”
话音刚落下，塔那边竟然响起了枪声。
苏格兰瞳孔微微一缩——塔那边果然也有狙击手吗……
他和白兰地躲避的地方在只有一个狙击手的情况下暂时是安全的，一旦那个狙击手赶到另一个狙击点位，再配合塔这边的狙击手的话，那恐怕……
但很快，苏格兰就意识到从塔那边射出的子弹的方向似乎并不是朝着自己和白兰地这边。
“有点慢，但还算及时。”羽生绫久拔出背后因刚刚的动作而深陷皮肉内的玻璃碎片，拍了拍身上的灰后站起身。
他望向塔楼的方向，两根手指在唇上虚虚一贴，轻佻地对着某个不知名人士来了个飞吻。
等做完这一连串动作，羽生绫久才意识到一件事——自己的形象似乎有那么点狼狈。
身上的伤虽然都并不严重，但各处渗出来的血交错重叠，凝固之后成了乍一看有些骇人的一大团血污。
……应该没事吧。
羽生绫久有些不确定地想。
看着白兰地做出一连串动作的苏格兰脑袋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还没等他想好要不要开口询问，不远处突然驶来了一辆黑色轿车。
车内的人似乎没有动手的意图，在还有十几米处就停了下来。
羽生绫久拿着枪的右手微微垂着，冷眼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三人朝着这边走来。
为首的人脸上带着虚假而浮夸的担忧，眼中却是呼之欲出的嘲讽：“哎呀……我听到手下说这里出了点事，没想到是你呀，可真是对不起，早知道……。”就早点过来了。
话还没有说完，德莱就看到对面的白兰地那张碍眼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笑意。
白兰地柔声道：“没关系。”
下一秒，他举起手中的枪，扣动了扳机。
德莱一点一点低下头，看到了心口处出现的血洞。
写的时候突然思考以组织的能力，肯定将防弹玻璃研制出来了，但说不定也会研制出能击破防弹玻璃的子弹，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以及之矛攻彼之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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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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