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羽生绫久望向镜中‘自己’的眼瞳,除了自己的身影之外什么也没有。
还没来得及深思,‘自己’就开始了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看到……虽说看不到也没什么大事。”
‘自己’的脸色不知为何显得有些苍白,瞳中赤色却显得愈发浓郁,几乎像是盏盏赤红的鬼火,浓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说,我要是有什么话留给你就在这里讲出来,不过想来想去好像也没什么能跟你讲的,关键的也不能告诉你,至于其他的……不至于我失了个忆就变蠢了吧。”
镜中的‘自己’扬了扬唇,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眼中显出几分恶劣的笑意,“对了,要是遇上什么对胃口的人……”
话说到一半突然一顿。
‘自己’又轻声嘀咕了句什么,声音很小,但架不住羽生绫久就在这具身体中,“算了,这个说了估计也不会听。”
听到一半被卡住的羽生绫久在心中默默磨了磨牙。
“时间也快到了,要是发现了什么老鼠,不要急着出手啊。”
随着尾音落下,原本光滑的镜面倘若溅入了几滴水珠,荡开圈圈波纹。
那几圈波纹很快皱成一起,扭成一团混乱不堪的线团,分割开了镜中人神色不明的脸。
羽生绫久从床上翻身坐起,脸色苍白的急喘了几口气。
从有记忆开始,羽生绫久就没有做过梦,当然也有可能是做过醒来之后忘得一干二净。
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个连细枝末节之处都清清楚楚的梦就显得分外诡异了。
他深吸了口气,将急促的心跳稳下来后开始思考这个梦,或者说‘从前的自己’给出了什么信息。
最后发现——比起得到的信息,似乎是产生的疑惑更多。
羽生绫久:“……”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
假设这个梦不是什么阴谋论的话,就基本可以确定失忆是自己动的手了。
不能告诉自己关键信息……是要防止什么人从自己的记忆中知道什么吗?
可什么人能够做到这件事?
羽生绫久迅速回忆了一遍自己醒来后发生的事。
很快便确认自己的记忆没有出现可疑的断片,应该也就不存在被绑去催眠之类的事。
从科学方面说不通,那非科学方面呢?
……和让他到那边世界的人有关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自己’为什么又敢以梦的形式给他传递这么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不担心这段做梦的记忆也被看到吗?
还是说这段记忆被施加了什么不科学的手段,不会被发现?
羽生绫久越想越头疼,短暂地思考起让自己再一次失忆的可能性。
手机屏幕突然一闪。
琴酒的名字在一片黑暗中亮起。
羽生绫久掐断思绪,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却没有传来声音,只有呼啸的风声。
羽生绫久看了眼时间。
两点,显然不能算早,这个时间还在外面晃?
他也没出声,等着那边把事收拾完。
大概过了一分钟,‘砰’的一声在耳边炸响。
似乎是因为手机离枪支不算近,羽生绫久听到的枪声并不算太大。
过了两秒那边传来声音,“好了。”
“这么晚还在做任务?”羽生绫久干脆又躺下来闭上了眼睛,就着那边的声音助眠。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应该是琴酒在收拾什么东西。
他低哑的声音经过电流的传播显得有几分失真:“顺便。”
顺便?顺便什么。
羽生绫久打了个哈欠,跳过了这个话题,“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那边的风声变小了,轻微的‘哒哒’声出现,似乎是在下楼梯。
“你没回消息。”
什么消息一会儿不会就急着打电话?
羽生绫久睡意消了几分,拉出消息栏看了眼。
确实有一条琴酒发来的消息,但只有一个‘?’
羽生绫久边发了个‘?’回去,边开口问道:“发个问号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却没有得到回答,‘哒哒’的脚步声消失不见,化为了一阵细微的衣料摩擦声与浅淡的呼吸声。
羽生绫久目光落在这条消息发过来的时间上——正是五分钟前。
刚好是他醒来的时间。
羽生绫久眯了眯眼,按下了灯的开关,下床试着搜索起房间里的监视器来。
“不是监视器,”琴酒似乎知道他在干什么,突然开了口。
一无所获的羽生绫久回到床上,懒洋洋地哼笑一声:“那还能是什么?”
他突然想起了梦中‘自己’说的话,慢吞吞地开口:“是我以前给你的东西?”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没想到这个问题,一时沉默了下来,只余清浅的呼吸声。
羽生绫久也不急,听着那边呼呼的风声等着某人开口。
短暂的沉默过后,预料之中的答案传入耳中。
“是。”
羽生绫久无声地扬了扬唇。
脚步声又响了起来,电话那头的人再次开了口。
声调平缓,却似乎含着点细微的笑意。
“应该就在你那里。”
剩下的话不用说,羽生绫久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要试着把它找出来吗?
“等着。”
羽生绫久没有挂断电话,将手机丢到一旁,思考起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藏东西的地方。
客厅、厨房、洗漱间、卧室——
次卧?
这间住宅有两间卧室,羽生绫久却几乎没有进过次卧,也从没有动过要去看看的念头。
又是自己搞得鬼?
念头一闪而过,羽生绫久朝着那间平时存在感稀薄的次卧走去。
次卧其实与主卧大小相差无已,只不过白日的采光要差上少许。
房间中只有黑白灰三种简单的色调,一眼望过去显得有些压抑。
摆设也与主卧别无二致,但莫名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没有什么生活痕迹——羽生绫久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认为这间房没人用。
他的视线落在了浅灰色的床头柜上,走过去拉开一看,却是什么也没有。
羽生绫久眯了眯眼,伸手往上一探——摸到了一个被胶带黏在上方的物件。
羽生绫久:“……”
藏了,但藏得不怎么走心。
这估计也是之前的自己藏的,藏成这样估计知道会被找到,不然自己找不到的地方多的去了。
看来这是能被‘看到’的记忆。
羽生绫久顺着胶带的边缘一点一点将那东西取了下来。
——是一只黑色的腕表。
表盘似乎要比寻常的大上少许,里面的指针‘咔哒咔哒’的走着,带来轻微的震感。
这只表……应该在哪里见过。
羽生绫久目光落在表盘中央多出的那个数字上。
在他的注视下,那个数字从四十七跳到了四十九。
这是什么?
四十九、四十七、五十……
羽生绫久侧着头看了一会儿,心中有了大概想法,拎着这只表回到了卧室。
手机依旧亮着,页面上是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挂断的通话。
那边正好传来了‘咔哒’的关门声。
羽生绫久出声:“到了?”
表盘上的数字依旧像之前一样稳定的变动着。
“嗯。”电话那端的琴酒短促的应了一声,将手机放到了玄关处的柜台上,不急不缓的脱下了黑色风衣,带起一阵衣料摩擦间的沙沙作响。
“找到了?”
电话那头又传来琴酒平缓的声音。
虽是问句,尾音的语调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上扬,仿佛对回答有着十足的把握。
羽生绫久仰躺在床上,看着这只表在半空中晃来晃去,折射出一点细碎的光,“你那边是多少?”
琴酒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手看了眼左手手腕上的表,“五十三。”
还真是心率。
估计是两人身上都植了什么监测生命体征的芯片。
羽生绫久勾了勾唇,将表戴到了手腕上,看着平缓变动的数字低声道:“疯子。”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
“不肯说?”
羽生绫久抿了口咖啡,垂眸看着高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是,威廉姆斯不肯直接说出施压的人是谁,只是暗示让我们查查源头。“
源头?
羽生绫久皱了皱眉,想起了什么,“最开始被查出来有问题的是哪家公司。”
还没有等对面回答,他就自问自答道:“是菲比勒公司。”
威廉姆斯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应该是菲比勒公司出了什么事端,或者是公司中的人惹了什么事。
菲比勒公司,A国著名娱乐传媒公司。
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羽生绫久思绪一顿,突然想起了某位著名谜语人。
“莎朗.温亚德是不是在这家公司里。”
这回电话那头倒是反应迅速:“是的。”
这事不会跟贝尔摩德有关吧。
羽生绫久叹了口气,开口道:“去查查莎朗.温亚德最近身边发生的大事,另外,给那位威廉姆斯透点好处作为感谢费吧。”
他声音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出声,语调平缓:“菲比勒公司就不错。”
电话被挂断。
羽生绫久垂眸思考了一会儿,往手机上输入一串数字,按下了拨打的选项。
‘嘟’的一声,电话很快被接通。
那端的人语调轻快:“怎么了,boy?
(感觉这一章都在打电话呢……[狗头]
求评论和收藏[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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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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