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宴席忙了一通,各人有各人的忙碌,各人有各人忧虑,只有商栩澜本人,心思一点没变。
商景徽彻底不想管她了,最后丢下一句:“你自己去和父亲说,他但凡同意,我不多一句嘴。”
看着商栩澜满心腹诽地回宫,朱蕤对商景徽说:“殿下,三公主既然执意如此,您又何必如此阻拦呢?那是她自己造化,让她自己去受着呗。”
商景徽揉了揉眉心,道:“我知道,我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不再插手了。”
“那您说,陛下会同意这门婚事吗?”
“不会。”商景徽摇摇头,分析道,“于公,安南侯府虽门第不错,但家里连袭爵的都是文臣,唯一和武沾点边的,只有个贺亭枫,如今还闹着要分家。往前头看,贺家只会在一代代的承袭中走向没落,或者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书香门第,实在没有什么拉拢的必要。”
商景徽顿了顿,才继续分析:“于私,贺常钦刚刚闹出这样的事来,实在不算良配。况且,那边甫一合离,这边父皇就把公主嫁过去了,外人会怎么说?”
“自然是说,皇家仗势压人,三公主蛮横不讲理,破坏别人姻缘,只顾成全自己喽。”
回话的是秦处安,他走到商景徽身后,道:
“可是殿下,这最后一点,不过是舆论问题。最能杀人,但也最为好解。”
商景徽:“你既如此说,那就是觉得商栩澜最终会得偿所愿?”
“殿下,三公主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她急了,不知道会怎么闹。何况,陛下本就因先前和亲一事对她有所亏欠,如今更有可能顺着她的意思来。”
最后,事情确如他所言。商栩澜大闹了五天,使尽手段,终于勉强得到了皇帝的同意。而作为本场婚姻的另一主角,贺常钦没有一点拒绝的机会,就这样,不情不愿地被包办了第二门婚事。
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后,商栩澜受封“宜安公主”。商景徽最终还是没有真的不管不顾,她自己出账,给商栩澜置办了个园子。
商栩澜欢欢喜喜地准备成婚,收到地契后,感动得一塌糊涂。她兴奋地跟商景徽讲述自己的期待,甚至连对婚后之事的忧虑都染上了一层喜色。
直到她成婚,商景徽都一直忙着安排许如的出路,加之她本来也不赞成这门婚事,便没再去找她。
都道秋日胜春朝,今日的确天朗气清。公主府院中的空地上,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正你来我往,斗得不可开交。
商景徽坐在远处观战,其实很难看清招式,几十个回合之后,铿地一声,那边二人停下了。
商景徽走过去,命侍从递上手帕茶水,只听女子说:
“沈将军,承让了!”许如收刀抱拳,声音爽朗,道:“将军不愧是久经沙场,年少有为,在下佩服!”
与她对决的,正是沈衡。
沈衡也笑着,脸上露出由衷的赞赏,道:“许娘子才是令人感佩,常年被困囿于闺中,竟还有此等功夫,实在不易!”
商景徽见他如此说,于是笑着问:“那么大哥哥,方才说的事能成不?”
“如此功夫,如此意志,反应敏捷,若是不成,岂不是天理难容了?”沈衡笑道,“我今夜便休书一封,同父亲说明此事,想来他老人家不会有意见。”
许如听了,笑着看向商景徽,沈衡却话锋一转,道:“不过,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军中净是些男子,你若是打定主意,以女儿身参军,那就得受得住其中不便。”
这些话虽然听上去不大公正,可所言不虚。女子参军,是前无古人的,军中男子未必就福气。
许如很坚定,道:“将军放心,我受得住。”
她有信心,哪怕前路坎坷,也有能力拼出一条路来。
沈衡见她决心已定,便说:“过几日,我的副将将启程前往西北,你若是想立刻离京,届时就能跟着他走。你若是还想再留京一些时日,那么就得等明年再跟我前去西北了。”
许如不假思索,答道:“将军,我打算今年就走!”
沈衡道“好”,许如才又转向商景徽,说:“殿下,臣女打算改个名字。”
商景徽挑眉,道:“没问题,名字是你的,自然任你更改,你想改成什么呢?”
对方笑了笑,清秀却英气的面庞在阳光下渡了一层明媚的光芒,她出言道:“如者,从随也,从女从口。取柔顺之意,是贺常钦取的。”
她不喜欢这个名字,带着顺从的烙印。
于是她笃定地说:“我想改名不渝。”
商景徽思量着,笑道:“不渝不改,我之志也。好名字!”
“不渝姑娘,你可放心奔赴西北。我会命人放出消息,就说你跟随女医游历四方,行踪不定。”商景徽想的很周到,许不渝合离之事闹得很大,京中人必定盯着她的行踪不放,这样恐怕给她带来困扰和压力,如此向外传,便可解这一层忧虑。
几日后,许不渝就暗中随军前往西北了。
而与她相关的流言,并未因她的离京而消逝。
商栩澜成婚后,京中盛传,楚国公主与宜安公主串通一气,一个毁坏贺常钦与发妻的婚事,一个以死相逼令皇帝不得不赐婚。
还有另一种说法:楚国公主专爱毁坏他人婚事。时人皆传,商景徽将安南侯府娘子强行扣在公主府上,不允许他夫妇见面,以此拆散二人。还说商景徽本来不同意商栩澜的婚事,起初办的那一场邀请了名门公子的宴席,就是她企图拆散商栩澜婚事的铁证。
一时之间,京中官宦夫妻,皆怕自己被这位公主盯上,导致自家家事不睦。
“他们太过分了!这些传言明摆着是冲殿下来的!明明殿下是好心,竟让他们传成这样!”朱蕤愤愤道,转头见商景徽不以为意地整饬花草,道,“殿下您怎么不说话啊,您是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些话多么不堪入耳!”
“莫要气恼,且先想想,这件事是谁传出来的?”商景徽神态自若,引导她去分析。
朱蕤想都没想,直接道:“此事毁坏的只有您的名声,这一猜也是——”
“贵妃娘子,如今楚国公主的名声,可是彻底烂喽!”
礼和宫中,卢家夫人坐在贵妃下首的椅子上,绘声绘色地向卢清婉讲述坊间的留言。
贵妃把玩着手中的珠串,笑意不掩嘲讽:“咱们这位公主啊,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别人的家事,是最不该插手的。我也算是她的长辈,怎么也该给这位年轻气盛的公主一些教导吧。”
她将手中的玛瑙珠串抬起来,借着透进来的阳光,细细端详其中的纹理,道:“这俗话说,话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咱们这位公主殿下,还有的苦头吃呢。”
卢氏夫人坐在下头连连称是。经过上次吴家覆灭一事,世家,尤其是卢王两家,早已将公主府那沆瀣一气的夫妇二人,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自然是一逮到机会,就忙着下绊子找不痛快。
然而,他们并未料到,此事还没有结束。几日之后,形势急转,流言反而偏向了另一种相反的情况。
这章改了一下,把许不渝离京加进来啦,所以,下一章就进入下一卷啦,第一卷主要写重生和上桌,晚上还会更哒~(虽然今天真的很忙[化了])
11.4午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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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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